第(1/3)頁 拓跋虞原本正看著慕淮和容晞,這冷不丁一被慕嬈打斷,他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拓跋虞冷睨了慕嬈一眼,語氣不善地回道:“與你無關。” 慕嬈重重眨了下眼,卻對拓跋虞惡劣的態度不甚放在心上。 她只覺得這位鶻國世子的性格屬實怪異,心中記掛著容晞今日拜托她的事,再沒與拓跋虞多言半句。 宴上的另一側。 容晞的手心已然滲出了些許的冷汗,她強迫讓自己表現得鎮定自若,不想讓宴上的人察覺出她的異樣。 慕淮這個男人真是太霸道了。 容晞想起了她逃出宮前,曾對慕淮講的那番話,那時她當慕淮是自己的主子,真心希望慕淮未來的生活會過得順遂美滿。 所以那時她不顧自己的身份,也要對慕淮叮嚀萬分,讓他一定要對未來的妻子溫柔些,斷不要行事霸道。 到如今,她成了慕淮的妻子。 可慕淮顯然沒有將她那日的話聽進去。 果然,她之前的擔憂不無道理。 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這男人也是惡劣的,脾氣一上來就極其的強勢、霸道、不講道理。 容晞當然知道慕淮平日對她是極其寵愛的,但再怎么寵愛,他偶爾來這么一下子,也會讓人忘了他的好。 她清楚慕淮的脾氣秉性,亦是想包容慕淮的,可長此以往,這樣的關系早晚也會出問題。 難捱的晚宴終畢,慕淮終于松開了她,結束了對她的折.磨。 眾人陸續離宴前,慕嬈趁人不查,用美目瞥了容晞一眼。 容晞注意到了慕嬈的目光,她沖慕嬈點了點頭。 慕嬈會意,亦對她頷了下首。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太子妃和郡主這微妙的互動,慕淮卻將兩人的舉動看在眼中,卻是默不作聲。 待容晞同慕淮出了紫瑞殿后,慕淮低聲對容晞命道:“你先回東宮休息,孤有些事要處理。” 容晞態度乖順地應了聲是,待丹香小心地攙著容晞走遠后,慕淮定定地看了良久她的背影。 直到容晞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才將視線移至了不遠處的慕嬈身上。 宴后慕嬈本該往長寧門處走,而莊帝為鶻國皇戚在雍熙宮里安排了供他們居住的宮殿,拓跋虞和拓跋璟住在一處,而拓跋玥單獨住在一個宮殿。 慕淮事先在這三人的住所都安排了侍從和細作,監視著這些鶻國皇戚的一舉一動。 慕嬈如要從長寧門出宮回府,那便不該與拓跋虞順道。 慕淮覺出了慕嬈行事怪異,便暗暗觀察著她的舉動,亦跟在了慕嬈的身后。 拓跋玥今日有些疲累,回去的路上便沒再纏著拓跋虞。 慕嬈見拓跋虞走得飛快,便喚住了拓跋虞,道:“世子,你東西落在殿里了。” 拓跋虞聞聲回首,看向了跟他姐姐同齡的少女,不悅地問道:“我落什么東西了?” 慕嬈攜著近侍女使快步走向了拓跋虞。 拓跋璟見狀,對拓跋虞道:“我不等你了,先回去了。” 拓跋虞蹙眉對他頷首,隨后不解地看向了慕嬈。 慕嬈這時,將華袖中那用獸骨雕刻的細筒信匣遞予了拓跋虞,拓跋虞低首一看,這信匣確實像是鶻國的玩意,但卻不是他的東西。 拓跋虞剛要回慕嬈,說她弄錯了,慕嬈卻壓低了聲音,在他耳側道:“這是太子妃讓我交給你的。” 聽罷,拓跋虞眸色一變,眼中登時有了些許的光亮。 他從慕嬈手中接過了那信匣,淡淡回道:“多謝。” 說罷,拓跋虞沒再同慕嬈多說半句話,便轉身闊步離去。 慕嬈將容晞拜托她的事做完,便準備攜女使出宮,可剛一轉身,就恰好遇到了負手而立,離她僅數丈之遙的帝太子慕淮。 因著是在夏夜,慕淮身后的太監舉著兩把鹍翅傘扇,亦有人提著精致的鳳頭宮燈為他照引著前路。 太子夜間出行,陣仗自是不小。 可她竟是全然未覺。 慕淮嗓音冷沉,命道:“慕嬈,過來。” 慕嬈依言走到了慕淮的身前,待向他恭敬揖禮后,她柔聲道:“臣妹,見過皇兄。” 慕淮伸臂讓慕嬈起身,又問:“你適才怎么同鶻國世子鬼鬼祟祟的?” 慕嬈的神情還算平靜,回道:“臣妹見世子的隨身之物落在了殿中,拾到后見他正好未走遠…便準備親自將其還給世子。” 慕淮默了默,他用那雙稍顯凌厲的眼打量著慕嬈的表情。 慕嬈被慕淮的目光盯視得發毛,只得垂下了頭。 慕淮的嗓音又冷了幾分,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同孤講實話。” 慕嬈心跳一頓,眼前矜貴且氣勢凌人的皇兄讓她害怕極了,可既是答應了容晞為她做這件事,慕嬈并不想讓這件事露餡。 見慕嬈無措且不知該如何回他的話,慕淮眸色微寒,又道:“你這郡主位分,還是去年才封的。那時孤還是縉王,皇上說你父王去世的早,你與你母親相依為命很可憐,所以不僅封你為郡主,連封號都沒讓禮部的人擬。慎和二字是父皇親自為你擬的封號,連公主都沒有這種待遇。” 見慕嬈纖瘦的身子有些發抖,慕淮復又迫問她:“這些,你都清楚嗎?” 慕嬈忙恭敬道:“…臣妹清楚,臣妹很感激陛下的厚愛,亦感謝殿下對王家的照顧。” 慕淮語氣稍重,毫不留情地斥向自己的堂妹,又冷聲問:“既然感激,為何還要瞞著孤?” 慕嬈被這聲斥責嚇得膽戰心驚,立即同女使跪在了青石板地,慕嬈將額貼于地,不知慕淮到底要對她做什么。 她眼中含著淚水,卻強迫它們不要從眼眶里淌出來。 她真是怕死他了。 慕嬈不知道皇嫂日日夜夜到底是怎樣同他皇兄相處的,雖然宮中人盡皆知,都說太子予她極盛的榮寵。 但慕嬈也能看出,容晞骨子里還是怕慕淮的。 畢竟慕淮是這樣一個性情乖戾,又陰晴不定的男人。 所謂伴君如伴虎,這話,應該便是皇嫂的日常。 慕淮睥睨著跪在地上的慕嬈,他冷聲喚她起身,慕嬈被女使從地上扶起來后,險些摔倒。 待她將將站定后,慕淮語氣稍和了幾分,道:“罷了,你既不愿說,便不說。” 慕嬈心中微詫,慕淮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放過她? 她眼睫微顫時,慕淮唇角微勾,又道:“孤可饒你這一次,但皇妹,亦要替孤做件事。” ****** 慕淮回到東宮后,平日稍有些黏人的女人并未像往常一樣,就算再困也要等著他回來再睡。 他今夜沒心思再去書房理政,待徑直走進了寢殿后,他見四柱華床上的嬌小孕婦正蜷著身子,縮在衾被中,似是睡著了。 慕淮坐于床側,默然無聲地看著床上的女人。 容晞側臥而睡,如海藻般濃密烏黑的發披散著,側顏精致且恬和皎然。 她呼吸清淺,睡得毫無防備,模樣乖順又溫軟,亦帶著幾分,讓人忍不住心生催折惡念的清純。 慕淮見到這副模樣的她,冷硬的心變得稍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