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大風起兮 第105章 伏羲十方-《策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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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搖頭,苦笑道:「前輩之言,在下愧不敢當,實不相瞞,在今日之前,在下對自己的武功的確頗為自信,但自從見到前輩以及了解了那位逍遙子以后,方知天外有天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武道一途,果然浩瀚深遠,在下這點微末功夫,實在不值一提。」此番言語雖略有幾分蕭索之意,但卻是沈默此刻內心的真實感受。
任平生微微皺眉,說道:「我早就說過,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更何況武道?你此刻覺得我的修為已經堪稱舉世無雙,讓你頗為羨慕。但你也應該知道,我曾經也曾敗于他人之手。但那又如何,如今我任平生還不是一樣立足于這天地之間?」他話音一落,忽又淡然笑道:「所以你不必自慚形穢,人活于世,最重要的就是要足夠相信自己。對于修武之人來說,天賦和際遇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就是要對自己有信心。你的武功根基扎實,內功修為更是深厚,只是你現(xiàn)在還未能將那股力量與自己融會貫通,就好比你雖擁有一座寶藏,卻不能將里面的寶物據(jù)為己有,現(xiàn)在看來的確有些浪費,但若你能摒除雜念,以你的資質,假以時日,突破現(xiàn)有的境界不過時間問題。」
沈默聞言,不知怎的,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忽然重新有了緩解,他看著任平生,目光有些許詫異,原來任平生早就看出他體內有一股內力還未被完全化為已用。
沈默暗自一嘆,這任平生的眼力當真銳利無比。
沈默無奈道:「前輩說得不錯,在***內的確有一股內力尚未被吸納,所以功體修為一直駐足不前,難以突破如今的境界。」
任平生瞧了他一眼,道:「如我猜得不差,你體內的那股內力,應該不是你自己修煉得來的吧?」
沈默略做猶豫,而后坦然道:「不錯,那股內力的確不是在下本身修煉而得,而是師父臨終前傳于在下的。」
「原來如此。」任平生頷首道:「元武宗當年的修為已是入圣境,他的真元功力非同凡響,而無相馭虛本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玄妙功法,而你的修為未到頂峰,功體受限,難怪不能將他的功力化為已用了。」
沈默黯然點頭,道:「這些年在下苦心孤詣,也算沒有懈怠修煉,但或許是我悟性不夠,所以無論如何也難有寸進,實在有負師父的期望了。」
任平生嗯了一聲,沉默片刻,說道:「無相馭虛的心法是你們鬼隱秘傳之功,有無上玄妙之力,但其中具體有些什么修煉的關隘密訣,外人卻是一無所知。如今你的情況,就好比要翻過一座山,但原本上山的路已經被阻隔,你若不想放棄,那就只有另辟蹊徑。因為在我看來,一座山如何如何高,但上山的路絕非只有一條。至于要如何找到那條蹊徑,除了某些際遇外,就只有靠你自己去悟了。」
沈默默默聽完,恭敬地拱手道:「多謝前輩指點。」
任平生擺擺手,又道:「如今你已經知道世間武道的境界層次,那你可知以你目前的修為,已經到了七境中的哪一境界嗎?」
沈默一怔,這個問題他倒未仔細想過,當下?lián)u了搖頭。
任平生淡然笑道:「你要想突破修為,就必須得正視自己,一個人只有真正了解了自己的一切,才能有進步的契機,這個道理無論是練武還是做其他事,都是同樣的。」
沈默心頭一動,露出沉吟表情。
任平生看了他許久,方才又說道:「以你現(xiàn)在的武功,若以當今中原武林而論,已經達到了絕頂境界,如你能將那股內力融會貫通,跨入超凡境也指日可待。若再能將無相馭虛練到出神入化再開領悟,步入入圣境也是大有機會。但境界之間的差別雖說來簡單,可其中的艱難卻是難以具體形容。而修為一旦達到超凡境,如果再要提升,除了本身要具備獨一無二的天資悟性外,就得要靠莫
大的機緣和氣運造化。除此以外,其他所謂的奇遇已經意義不大,因為無論一個人的際遇如何奇妙,武道一途,終究還是以人為本的。」
沈默聽到任平生一番言論,心境仿佛另有觸動。他緩緩點頭,由衷道:「前輩一席話,讓在下受益匪淺。」
任平生淡然道:「我說的可不是什么指點,而是自己的一些感受經歷而已,至于是否對你有用,卻是難說了,你也別太認真,畢竟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沈默默默點頭,他當然明白任平生是有意那般說辭,但不可否認的是,任平生的話的確對沈默將來的提升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沈默忽然問道:「前輩武功之高,的確堪稱當世無雙,不知在那逍遙子的武道七境之中,前輩如今的修為已經到達何種境界了呢?」
任平生聞言,沒有露出意外表情。他沉吟片刻,而后緩緩說道:「一甲子以前,我尚在天羅之時,境界已越過超凡境。但自從與天不孤一戰(zhàn)后,我身負重傷,一身功力毀去十之八九。而后在此偶得所遇,又另有所悟之后,我便在此靜心苦修了一甲子,方有如今的造化之境。」他說得云淡風輕,更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沈默聞言,頓時心潮起伏久久未曾平復。他雖知道任平生修為無雙,卻也沒料到他竟已達到那七境中的「造化」境界。造化境之后,便是「近神」境,那可是肉身凡軀所能達到的極限境界,以那逍遙子所論的「武道七境」,達到近神境的人能擁有與天為敵的大神通之力,堪稱半神之身,真正的天下無敵。
沈默久久未語,臉上難掩驚詫神色。許久后他才開口道:「前輩如今既然已經到了造化境,那想必不久后便能一躍登頂近神之境,當真可喜可賀了。」
「哪有那般容易,」任平生長聲一嘆,搖頭道:「其實我與你如今的情況差不多,我停在了造化境已經快十年了,始終無法再有突破。我雖有心再進一步,但直到如今也未能成功。」他又微微一嘆,負手道:「如果沒有當年那一戰(zhàn),我的功體也不會受損。如果以健全之體修煉至今,那我如今的修為也應該早已達到近神之境。但話又說回來,如果當年沒有敗于天不孤之手,我也不會脫離天羅遠來中原,也就不會偶然進入此地。所以人生在世,許多事情是有因果的,的確半分不由人。」
任平生嘆然而語,語氣略有波動,而最后一段話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隱約含著不盡的唏噓之意。
沈默道:「一甲子以前,前輩想必還很年輕,卻已經達到了超凡之境,如此天賦根骨,的確讓人贊嘆。」
任平生嘆了一聲,道:「一甲子前我才三十歲,在天羅的確未逢敵手,我也的確自認為天賦無雙。但后來遇到了天不孤,才知道我的力量并非最強,那個時候起,我總算相信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句話了。」他此刻再次提及天不孤那個生平第一大敵,神色終于浮現(xiàn)出了幾分凝重。
沈默也是神色微變,道:「先前前輩曾說,那時的天不孤已經擁有近神修為,也難怪他能力壓天羅,成為一族帝君了。但據(jù)那胤龍師所言,當年前輩以超凡修為挑戰(zhàn)天不孤的近神之境,留下了那「一孑孤身何懼,問天可敢為敵」的驚世之舉,此等不畏強敵之豪氣,雖時隔多年,但在下聞之卻依然覺得熱血沸騰,令人欽佩。」
任平生默然地看了一眼沈默,忽然苦笑道:「你雖覺得我豪氣干云,可后來我卻發(fā)現(xiàn),與生死勝負相比,豪氣根本不值一提。想當初我的確太過自負,也太過輕敵,因為當時我如何也料想不到他竟有近神之境,所以敗于他手,也不算冤了。」他提起當年的舊事,那一戰(zhàn)雖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次失敗,可如今已然沒有了當初的屈辱之感,反而多了一種感慨之情。
沈默默然片刻,忽然問道:「前輩可曾后
悔當年的選擇?」
任平生略微一怔,而后緩緩道:「當初雖有不甘,但直到現(xiàn)在,我也未曾有絲毫后悔。畢竟僅憑武道而論,天不孤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對手,能和他那樣的人交手,雖然敗了,也是我此生最為幸運的事,因為他的出現(xiàn),才讓我看清了真正的自我。」
沈默突發(fā)奇想,問道:「倘若天不孤尚在人世,前輩可會再與他一分高下?」
任平生眉峰一挑,沉吟道:「就算天不孤真還活著,無論他的境界如何,我也都不會再去找他一較高下了。我在此靜心了一甲子,早已看破了勝負,其實人生的意義,并非只有勝負而已。」
沈默由衷嘆道:「前輩的心胸,在下敬佩。」
任平生搖頭道:「這與心胸無關,只是我的感悟罷了。」言罷再不多說。
沈默識趣,片刻后轉移話題,道:「對了,除了山頂那個山洞外,在下還另外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還望前輩解我疑惑。」
「哦?」任平生又看向他,目光微微閃爍,問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沈默正容道:「敢問前輩,如今我們所在的地方,可是在一座道門法陣之內?」
「原來你已經看出來了,你的眼力不差嘛。」
任平生雙眉一挑,頗為意外地道:「你如何看出來的?」
沈默道:「在下雖不是修道之人,可對于江湖上的一些陣法也略知一二,所以無意間看出了這個地方的布局,應該也是屬于道門的法陣之一。」
他這話倒不假,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看出圣傳王首崇淵修煉了禁忌秘法之術。
「你眼光不錯,我們所在的位置,正是在陣法之內。」任平生正色道:「但此陣并非普通的道家法陣,而是上古十大法陣之一,名為伏羲十方陣。相傳上古時伏羲創(chuàng)出了八卦圖,而此陣便是由八卦的基礎衍生而起,是窮極自然人力的造化之奇,具有鎮(zhèn)邪伏魔、安服一方的無窮超凡之力。」
沈默暗道果然如此,他說道:「此地既然是整個北方地脈靈蘊的匯聚之地,自然是無比重要的所在,所以剛才在下便已經猜到這座大陣坐落于此的原因。但在下心中最大的疑問卻是這座大陣到底是何人所為,又是用何種手段造成了這座規(guī)模如此宏大的法陣?」
「你既然已經看出了此方天地的玄妙,那自然也能夠看出,此陣已經存在了難以估算的時間,而且此等規(guī)模,也絕非千百人的力量能夠使之形成,」任平生抬頭望向山頂,語氣沉重地道:「我雖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此陣的守護者,但你的疑問也同樣是我想要破解的。無奈的是,就算我坐鎮(zhèn)在此一甲子,耗費了無數(shù)精力,除了知曉那個逍遙子也曾是這座大陣的守護者之外,至今無法查探出其他任何關于此陣的線索。」
沈默沉吟道:「難道前輩也無法確定,此陣是否也是出自那逍遙子之手?」
任平生道:「那逍遙子雖是千古奇才,但此陣乃集天下陣法之大成,規(guī)模之大、運行之妙、包含之奇可稱古今僅有,就算他真有那通天徹地的無極境界,但若要造就如此曠世之陣,也絕不可能由他單獨一人完成。」
「在逍遙子的理念中,武道七境的最高境界為無極境,有法天象地之通天能為。」沈默沉吟道:「而這伏羲十方陣顯然不可能是由普通人力造就而成,所以在下猜測,或許這座法陣是由許多個與逍遙子有同等境界的人合力完成,除此之外,在下實在想不到其他可能。」
任平生微微頷首:「這個我也想過,所以在五十年前我曾去過皇宮大內,在那里待了半個月時間,暗中查探了收藏于內庫的各種隱秘典籍,但可惜還是沒有查到任何有關逍遙子和這座大陣的記載。所以這座陣法的來歷,一甲子以來一直都是我無法破解的秘密。
」
沈默暗自一驚,沒想到任平生竟然連皇宮大內都曾去過,還在里面待了半個月。古今以來,無論何朝何代,皇宮大內都是守衛(wèi)森嚴的禁地,私闖者會被處以重罪,所以從無人膽敢擅入。但驚愕之后,沈默便又覺得這種事對于任平生來說簡直不值一提,憑他的武功,盡管天下雖大,但只要他想去,只怕還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除了這座大陣的來歷以外,在下還有一個疑惑,那便是此陣既然如此不凡,難道當真僅僅只是為了此處地脈之氣的穩(wěn)定么?」沈默環(huán)顧周圍環(huán)境,語氣緩慢地道:「據(jù)在下所知,道家法陣最大的用途,可是用來鎮(zhèn)邪伏魔的……」他話音突然一頓,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怎么?」任平生聞言,目光有亮光一閃,他看向沈默:「難道你懷疑這伏羲十方陣還鎮(zhèn)壓著其他某種存在?」
沈默沉吟片刻,卻緩緩搖頭:「在下的確有這種懷疑,而且我也相信前輩也一定有相同的想法。」
他看向任平生。
任平生的神色有一剎那的變化,但卻晦澀難辨。他語氣平淡地道:「任何一種未知的事物,都會伴隨著許多的可能性。你的猜測我都有過,只是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實之前,所有的猜測也僅限于是猜測而已。」
他頓了一頓,似在有所有猶豫,片刻他正容道:「我可以告訴你,這大地之柱的下面,的確還存在著一些異類,但它們也只能算是這座大陣附生之物,還談不上所謂的邪魔一類。」
沈默微微一驚。卻又見任平生接著說道:「這里的事物我本不欲你知曉太多,因為你與這里根本毫無關系。如今你既然已經自己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不論此地是否另有隱秘,我都希望你從這里出去以后,就把它統(tǒng)統(tǒng)忘掉。畢竟連我都無法完全掌握的存在,你知曉太多其實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語氣忽然轉沉,看著沈默鄭重其事地道:「世上知曉這個地方的人少之又少,但它既然存在,就一定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所以這不管這里是否還隱藏著其他秘密,我都不希望這里的秘密從我這里被傳揚出去,我的意思,你應該能明白。」
這話表面雖為解釋,但其中更多的卻是告誡之意。
沈默聞言,心念急轉,已知對方的意思,當即拱手道:「前輩所言甚是,在下謹記在心。」
任平生微微頷首:「明晚便是月圓之夜,到時候將會有不同尋常的事發(fā)生,而那也是我讓你相助的原因。所以趁還有些時間,你可在此好好調養(yǎng)功體,至于具體需要你做些什么,明日我再告訴你。」
沈默點頭表示知曉。
任平生又道:「這個水潭名為龍涎口,如今陰煞太重,在此太久對你無益,你還是回去養(yǎng)精蓄銳為好。我手頭尚有事情沒有做完,就不陪你了。」
沈默道:「在下明白,前輩自便。」
任平生點了點頭,便轉身對金翅大鵬說道:「老伙計,你也走吧,出去好好吃一頓,養(yǎng)好了精神,明晚還要借你之力呢。」大鵬鳥低鳴一聲,振翅高飛而起,從山洞缺口飛掠而去。
沈默目送任平生的離去后,他也隨即準備返回山洞,他剛邁出幾步,心頭忽然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覺一閃而過。
沈默赫然轉身,目光如電般落在龍涎口那暗黑的水潭上。他雖不清楚龍涎口下到底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但那一閃而過的異樣之感卻明確的告訴他,這座上古先天的法陣之下,一定還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天大秘密!
常州城內,解憂坊酒肆隔著一條街道的斜對面,有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館。
茶館平時人也不多,畢竟喝酒的人好像永遠都要比喝茶的人要更多一些。
此刻時值午后,也還不是喝茶的最好時間,所以這茶館就更
為冷清。
但在茶館二樓靠窗的一間雅間里,公子羽卻已經喝光了兩壺茶。
午后春日的陽光從窗口外灑進來照著公子羽有些蒼白的臉龐,讓他的神態(tài)有些慵懶。他舒服的靠坐在座椅上,右手手指習慣性的輕輕叩擊著桌面,桌上茶杯里還有半杯茶水,在陽光中冒著淡淡的熱氣。
公子羽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從二樓窗口飄出,落在街對面解憂坊的大門口。
熟悉常州的人都知道,解憂坊有常州最好喝的酒,所以無論何時,解憂坊都有客似云來的好生意。
公子羽不是一個好酒的人,所以他注意著解憂坊的情形,就絕對不是因為那里面的美酒。
此刻,解憂坊大門外,正停著一輛馬車。公子羽的目光已經停在那輛馬車上很久了。
在半個時辰前,那輛馬車停在了解憂坊的門口,馬車里下來一位年輕公子模樣的男子,他看上去很低調,匆匆進了解憂坊后,直到現(xiàn)在也沒出來。
公子羽一早就到了茶館二樓的雅間,他很有耐性,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期間喝光了兩壺茶,吃了三塊糕點,其余時間他都在看著街對面的解憂坊,除此之外,他便再沒有做任何其他的事。
公子羽端起桌子上的半杯茶,緩緩喝了一口。
這個時候,解憂坊大門口,走出一位身穿錦袍的年輕公子,他低垂著頭,匆匆鉆進了車廂后,馬車便迅速離去。
公子羽目送那輛馬車離開,杯中的茶也已經喝完。
他輕輕放下茶杯,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著,他重新看了一眼解憂坊,嘴角忽然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公子羽緩緩舒了口氣,淡淡的自語了一句:「這個常州城,還真有點意思呢。」
雅間外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公子羽嘴角的笑意消散,他淡淡地說了一聲:「進來。」
雅間內就多了一個人,一個衣著外貌都極不起眼的一個年輕男人。
這個年輕人衣著外貌雖然很普通,可當他抬頭之后,他那一雙眸子,卻是很不普通的深藍色。
這男子還很年輕,可他看著公子羽的背影時,神態(tài)目光卻無比恭敬,恭敬到仿佛他正看著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一樣。可是公子羽卻并不是他的長輩,他也還很年輕,今年剛過二十八歲而已。
「公子爺。」年輕男人在公子羽身后恭敬拱手,他抬起頭,看著公子羽的背影:「不苦先生到了。」
公子羽還沒說話,雅間里突然又多了一個人。
「公子羽,幾年不見,你這家伙居然還活著呢?」來人呵呵一陣怪笑,聲音透著蒼老卻尖銳,「而且你的架子好像也變大了,竟然都能使喚起人來了。」
公子羽轉過頭,眼前之人一身素袍,年約五十上下年紀,身材矮小干瘦,相貌古怪,臉色泛著黯青色,活脫脫一個體弱多病的殘命老者。他微微一笑:「不苦先生,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怪老者眼皮一翻,桀桀怪笑道:「不好不好,我這一身怪病無藥可醫(yī),只怕活不了幾天了。」
公子羽笑意溫和:「先生說笑了,如果大名鼎鼎的醫(yī)邪辛不苦都說自己快死了,那這江湖上還有長命的人嗎?」
「油嘴滑舌,精靈古怪。」怪老者嘖嘖搖頭道:「你這小子,果然還是一點沒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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