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氣(一)-《萬鬼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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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清和她提了許多人,卻始終沒有提到那天雨夜看見了王成湘。
……
“這日子可什么時候到頭?。 币蝗舜┲簧戆导t色窄袖勁裝,兩只袖子微微卷起,眉間略帶煩悶,半依靠在大榕樹綠蔭之下。
她從左臂環(huán)著的碗里取出一枚紅櫻桃,放在面前,再伸出嫩紅的舌頭去夠。卷進(jìn)嘴里吃完后,“噗”地直接吐在一旁的地上。
她旁邊這人也站在樹蔭下,前面擺了一張案桌,一手挽袖,一手持筆,正在紙上畫著什么。
“一清,你天天呆著也不嫌煩悶嗎?”
趙之清筆下不停頓,分心說道:“我現(xiàn)在到的確有些煩,若是我旁邊的人現(xiàn)在能夠閉上嘴好好吃她的果子,這么一點(diǎn)煩惱也就自己消散了?!?
“可我總不能一直不說話啊。我會悶死的?!倍潘荚普V郏队欣淼卣f。
“你才呆在山上兩年多而已?!?
“是兩年零六個月又七天!什么時候承賢才能下山歷練啊——”杜思云拖著調(diào)子喊道。
自從她禁閉結(jié)束出來之后,每日不是呆在居處練武便是天天逛著去趙之清那里,無論誰來見,全都讓趙之清推了。但這么過了一年多,一個人在山上練武也著實(shí)無聊枯燥。
她央求趙之清給她想想法子,一清便幫她做了一個承載她精血的假人。結(jié)果她剛剛從山底下的小鎮(zhèn)晃出去兩天,就收到趙之清傳來的急令——黃承賢突然暈倒了,怎樣都醒不來。嚇得她一下子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拽著個包袱沖了回來,過了好幾天,黃承賢才醒轉(zhuǎn)過來。
經(jīng)過這么一遭,杜思云是再也不敢悄悄溜下山了。
“按說四年大比之后應(yīng)該就能了吧,”趙之清又說,“可你的小徒弟又不修武力,你要為了你自己一己私欲讓他陷入危險之中嗎?”
但是聽了這個時間,臉都皺了起來。雙手張開倒在樹下閉上眼睛,大喊:
“還是讓我死吧!”
過了好一會,她沒聽見趙之清有什么反應(yīng)。略微抬起上半身,看見趙之清仍然專心致志地在作畫。便無聊地吐了吐舌頭,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可能沾著的草屑。
手一揮,走出大門:“和你呆著實(shí)在是太無聊了,我去桐門居逛逛。”
另外,她心里暗想,黃承賢只是明面上的徒弟,畢竟我?guī)熅壘€都沒有牽哩。
她剛要走進(jìn)桐門居,便看見一個女子正從里面走出來。來人著一件紅白色的飛鳥裙,眉心一點(diǎn)紅色花鈿,遠(yuǎn)看莊嚴(yán)的令人生畏。她膚色白凈,像匠人精心用玉雕琢而成的一般,也透著一股玉石的清冷感。
杜思云剛探出了一個頭,就縮了回去,拔腳就要走。
可對方是號稱“一箭追風(fēng)三千里”的神射手,雙目如炬,又怎么會錯過她呢?
果不其然,她才邁出一步,就聽見一個如碎玉流水的聲音響起。
語氣仍舊是熟悉的冷淡:“杜思云?!?
杜思云停住腳步,但并沒有走出去,而是站在灰墻之下的陰影處。
“江大人好眼力。”
“你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回來,又何必害怕與故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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