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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四合一-《咸魚被逼考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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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啟昌懶得聽他們的訴苦,淡淡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本官查了后便知,現(xiàn)在喊冤,沒用?!?

    說完,虞啟昌不再看梁繼先等人,抬腳便走,又吩咐隨從,“去提督府上把幾位公子的行李都收拾好,搬來府衙。衡兒,隨我一道回府衙。”

    虞衡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給蕭蘊幾人使了個眼色,歡快地跟在虞啟昌身后進了府衙。

    廖興平已經(jīng)被摘了官帽,正要往大牢里送,經(jīng)過梁繼先身邊時,只看到梁繼先威脅的目光。

    梁繼先現(xiàn)在就是憋屈,邀功不成反被打臉,還把人質(zhì)也送了出去。人家那是虞啟昌他親兒子,爹來了跟爹住天經(jīng)地義,梁繼先一點便宜都沒占著,忍不住發(fā)怒:早知道靖安侯這么不給自己面子,當日就該讓虞衡幾人死在山上!

    虞衡跟著虞啟昌進了府衙,看著虞啟昌帶來的精銳護衛(wèi)熟門熟路地清理屋里各個角落,將所有下人都打發(fā)了出去,把虞啟昌所住的院子護了個嚴嚴實實。

    確認環(huán)境安全后,虞衡直接掏出賬本和信件遞給虞啟昌,“爹,您看,這是我們找到的,廖興平梁繼先和向齊等人官官相護制造多起冤假錯案,包庇犯罪親屬,收受賄賂的證據(jù)?!?

    虞啟昌頓時驚訝,“這東西哪兒來的?”

    虞衡三言兩語將大當家和嚴丹楓的事說了一遍,虞啟昌登時大怒,破口大罵,“混賬東西!陛下這般信任他們,他們就是這樣管理江南的?”

    說罷,虞啟昌拿出兵符遞給親衛(wèi),“事不宜遲,趁現(xiàn)在梁繼先等人還沒反應過來,你們帶兵前去將他們押下。我倒要看看,江南官場,還有多少齷齪之事!”

    親衛(wèi)領命,迅速前去調(diào)兵,雷厲風行將賬本上所有人全都給抓進了大牢。

    這一下,江南官場三分之二的官員全都蹲大牢去了,百姓們也不由人心惶惶。在看到官兵直接沖入思源書院將向齊帶走后,江南士子的憤怒也到了頂點,在向氏的煽動下圍了虞啟昌落榻的府衙,憤憤不平為向齊鳴冤。

    虞啟昌不由冷笑,“就這些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的蠢貨,還想考科舉入朝為官?”

    和這幫蠢貨一比,能從匪徒手中脫身,還能找到江南官場**的決定性證據(jù)的我兒子,那可太聰明了!

    虞啟昌在心里又夸了兒子一波,帶上弓箭開了府衙大門,無視所有思源書院學生不滿的聲音,彎弓,搭箭,在所有人震驚又畏懼的眼神中一箭射出,一人應聲倒地,學生們驚慌四散,周圍空出一片,有人仔細一看,驚訝道:“向管家?”

    虞啟昌上前幾步,一腳踩在向管家的胸上,讓他不得動彈,冷聲道:“向氏的人?這時候還想興風作浪,打量本侯的刀不會殺人嗎?”

    說完,虞啟昌帶著殺氣的眼神四下一掃,破口大罵,“虧你們還是讀書人,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被人煽動幾句就來鬧事,你們脖子上長的腦袋是為了湊身高的嗎?用你們的豬腦子好好想想,要不是有確鑿的證據(jù),我吃飽了撐的到處抓人?”

    虞衡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他爹這一下可太帥了,恨不得為他爹搖旗吶喊,這幫不長腦子的家伙,就該好好被訓一頓!

    被人指著鼻子罵蠢貨,思源書院的學生哪受得了這委屈,當即鬧起來,“就算侯爺位高權重,但向夫子在江南傳道受業(yè)多年,一直飽受稱贊,并不曾踏入官場。官場的齷齪,和向夫子何干?”

    虞啟昌心說向齊這王八蛋可真能耐,竟然能教出這么一幫棒槌,好歹都分不清。

    正在虞啟昌準備發(fā)脾氣之間,一道聲音堅定地響起,“向齊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作惡多端,活該有此報!”

    思源書院的學生循聲望去,只見一身形瘦削的少年踏著堅定的步伐而來,面色蒼白,似有病容,眼中卻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既要燒掉別人,也會燒毀自己。

    有人認出了他,失聲喊道:“嚴丹楓?你這個狼心狗肺,不尊恩師氣死生母的畜生,有什么臉面辱罵夫子?”

    江弈然神色怔忡,低低喚了一聲,“嚴師兄?”

    嚴丹楓充耳不聞,緩緩走到虞啟昌面前跪下,這一段路很短,嚴丹楓卻覺得自己很辛苦,母親受辱而亡的痛苦,背負莫須有罪名的絕望,申冤無門的不甘和憤怒,在此刻終于都得以平息。嚴丹楓一步一步走到虞啟昌面前,鄭重跪下,用盡全身力氣喊道:“草民嚴丹楓,有冤情要稟?!?

    這一聲冤,隔了三年五個月又十二天,一千兩百多個日夜的時光,終于得以昭告天下。

    虞啟昌將人扶起,轉(zhuǎn)身進了衙門正殿,“升堂?!?

    在大牢中相聚一堂的廖興平等人正在互相指責,所有人的憤怒都落在了丟了賬本的向齊身上。已經(jīng)成為階下囚的梁繼先等人心知此事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紛紛在向齊身上發(fā)泄怒火,要不是把他們關在不同的牢房中,向齊這會兒估計要被憤怒的江南官員撕成碎片。

    到了這個時候,向齊也脫去了目下無塵的那層偽裝,惡狠狠道:“現(xiàn)在罵我又有什么用?虞啟昌動作那么快就把你們?nèi)ミM來,難道你們還沒想明白,賬本,就是被虞衡那混賬東西給拿走的。說我辦事不謹慎,梁繼先你呢?幾個大活人住在你府上,你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要說蠢,誰比得多你們這幫蠢貨!”

    向齊自暴自棄之下,以一己之力拉滿了梁繼先等官員的仇恨,忽而聽到外頭有人喊一句,“把向齊帶走,有人狀告他殺人,侯爺正要審案!”

    向齊一愣,而后微微一笑,眼中帶了莫名的興奮和瘋狂,緩緩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又成了以往那個有著謫仙風采的向夫子。

    到了公堂,見到嚴丹楓后,向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還能從容地向嚴丹楓打招呼,“我一猜就是你,許久不見,想必這幾年你沒過過什么舒心日子吧,每晚都想著你母親死不瞑目的樣子,很難入睡吧?”

    嚴丹楓額間手背青筋暴起,正要發(fā)怒,衙役已經(jīng)一板子狠狠打在向齊腿上,直接把他打趴在地,“廢什么話,公堂之上,肅靜!”

    虞啟昌銳利的眼神盯著向齊,威嚴問道:“向齊,嚴丹楓狀告你殺害他的母親,你可認罪?”

    出乎嚴丹楓的意料,向齊認罪認得十分爽快,似是想到了什么愉悅之事一樣,臉上還露出了輕松的笑意,含笑道:“沒錯,他的母親,是我殺的。那可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為了兒子什么都愿意做。有這么個母親,你真幸運?!?

    嚴丹楓咬牙,“所以你要毀了我?”

    “是啊,你擁有的東西,讓我非常不痛快。明明什么都沒有,卻還能那樣幸福,憑什么呢?”

    嚴丹楓憤怒到了極致,反而冷靜了下來,慢慢朝著向齊的方向挪動,冷聲問他,“就因為見不得我過得幸??鞓?,所以你要毀了我娘,再毀了我?”

    “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雙跌入地獄的眼眸,多漂……”

    話還沒說完,向齊臉上的笑便僵在嘴角,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插著一柄匕首,再往上一看,是嚴丹楓冷漠憎惡又憤怒到極致的眼神。

    向齊的臉上忽而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緩緩倒了下去。

    圍觀的學生們身形搖搖欲墜,面色蒼白,感覺整個人的信仰都崩塌了,完全不敢相信他們心中敬重的夫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江弈然臉色怔怔,看了看瘋狂的嚴丹楓,再看看倒在地上沒了氣息的向齊,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衙役則一把按住嚴丹楓,勃然大怒,“大膽,竟敢在公堂之上公然行兇!”

    嚴丹楓暢快大笑,“行兇又如何?我等這天,已經(jīng)等了三年多了,能夠手刃仇人,我不后悔!”

    嚴丹楓被關入另一個牢房,虞衡心情復雜,忍不住問他,“你早就存了死志是不是?”

    嚴丹楓一改往日的陰郁之色,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虞衡似乎從他身上看出他當年意氣風發(fā)的無憂少年的模樣,心中更為唏噓,只覺得喉嚨更了什么東西,半晌才低低地道:“向齊受賄殺人罪行確鑿,你不必親自動手,他便能得到該有的報應。”

    “我知道你想留我一命?!眹赖魃袂闇厝岬乜粗莺?,眼中淚光閃爍,臉上卻帶了釋然的笑意,“可是,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無憂無慮,一心對未來抱有美好期盼的嚴丹楓了。從我殺了第一個人開始,我就已經(jīng)管不住心中的惡念。我做山匪,殺人,劣跡斑斑,以往我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是現(xiàn)在冷靜下來后,我卻想明白了,別人的罪行并不是我殺人的借口,若是人人都像我一樣,朝廷的律法便會成為一道笑話。我本以為律法已經(jīng)不可信,但侯爺和你們讓我明白,律法還是公證的,只是我碰上了一幫披著人皮的惡鬼,然后自己也變成了惡鬼。

    我本就該叛死刑,和叛軍一同作亂,殺功名在身的讀書人,都是大罪。你若是執(zhí)意救我,只會讓侯爺為難。也要讓我的死警醒世人,報仇也該選擇正確的辦法?!?

    虞衡忽而捂臉,淚水不斷往下落,更咽道:“對不起?!?

    嚴丹楓抹了一把淚,笑道:“我可是綁了你,差點要了你的命的匪徒,有什么好哭的?真要同情我,把我和我娘葬在一塊兒吧,下輩子我繼續(xù)做他的兒子,好好孝敬她?!?

    下輩子,一開始就碰上靖安侯父子這樣的好人就好了。

    虞衡泣不成聲。

    虞啟昌辦事雷厲風行,證據(jù)確鑿的全都依律處置,給江南官場來了一場大清洗,該抄家的抄家,該流放的流放,該砍頭的砍頭。

    嚴丹楓行刑這天,日頭極好,嚴丹楓在人頭攢動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虞衡含淚的雙眼,不由滿足一笑,他這輩子,前有娘親的關愛,后來手中鮮血淋漓,還能有人為他哭上一場,也不算掰白來。

    刀光粼粼,晃花了嚴丹楓的眼,最后,嚴丹楓腦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下輩子,能活在一個更好的世界就好了。

    可是,什么才是更好的世界呢?

    虞衡替嚴丹楓收了尸,按照他的吩咐,將他葬在他母親旁邊。

    在嚴丹楓墓前,虞衡再次落淚,眼眶泛紅,望向沈修等人的眼神卻亮得驚人,抹了一把淚,堅定道:“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之事,他日我等入朝為官,一定讓這天下海晏河清,再無嚴丹楓的悲?。 ?

    “一言為定!”蕭蘊伸手搭在虞衡手上,而后是沈修,展平旌和周燁。

    五位少年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在經(jīng)歷了生死,旁觀了讓人唏噓悲苦的命運后,鄭重地許下了最誠摯的諾言。

    “也算上我一個?!苯娜涣嘀茐位斡朴贫鴣?,神情復雜,坐在嚴丹楓墓前,喝一口酒,又往地上倒一口酒,臉上淚痕點點,卻一言不發(fā)。

    忽而一陣清風拂過,卷起墳前燃盡的紙錢灰燼,飄飄悠悠在空中旋了一圈,而后緩緩落下。樹葉沙沙作響,林間忽而傳來幾聲歡快的鳥鳴,嘰嘰喳喳,仿若孩童無憂無慮的笑聲。

    虞衡抹了抹眼淚,轉(zhuǎn)身拍了拍刻著嚴丹楓名諱的墓碑,低聲道:“嚴兄,一路走好,我們要回京城了,若有機會,再來看你。廖興平和梁繼先二人要進京受審,他們二人的結局,我寫好了再燒給你。你和大當家的冤屈,終于都能得以昭雪,可以瞑目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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