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狐貍似乎只聽到了前半句的不是好人,低著頭喃喃道:“惡人嗎...我就知道,就知道,這畫卷說著是煉心,但一旦沒煉出向道之心,自身的喜怒貪噌都是會被放大,樂生終究是沒能走出去。” 顧曜看著它,對它的話并未全信,當下還是順著問道:“樂生很久沒來了嗎?” 狐貍臉上露出人一樣的哀愁神色:“很久很久了,沒有人進來時,這畫里的一切都是凝固的,我們也只是這樣看著,等著,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 顧曜又掃了一眼周圍其他的魂魄,大致數了下數量:“你是最后一個被鎖在這兒的魂魄嗎?” “是的,樂生應當是沒有將這畫卷交予其他人。” “能跟我說說樂生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他啊,當初與我相遇的時候,還是個普普通通的樵夫。” 這狐貍講起了它與樂生的故事,它們相識很久,到它被禁錮在這畫里時已有了四十年。 樂生本是洛州府的一個樵夫,年輕時上山砍柴,遇到了狼群,在山野里逃命時,意外掉到了狐貍窩,將正在窩里修行的狐貍砸的走火入魔。 他們兩也是因此結緣。 藏在隱蔽的狐貍洞內躲過了狼群的追殺,樂生離去時看著當時的狐貍吐血昏厥,為了報答救命的恩情就將它帶回了家中,好生照料,還請了郎中給它看傷。 雖然被郎中罵了一頓,也沒得到給狐貍治傷的法子,但在樂生的悉心照料之下,狐貍還是逐漸好轉。 之后又是一番因緣巧合,狐貍化作了人形,成了樂生的師父,從師徒和睦慢慢向師徒合床發展。 彼時的樂生,資質一般,修行的功法還是狐貍的功法,因此雖說有了些許的修為,但比凡人也強不到哪兒去。 最終還是狐貍找上了純元道,從那處求來了一份功法和些許粗淺的法術,再加上狐貍過去在山野之間采集下的些許靈藥,勉勉強強讓樂生走出了仙路。 “又是純元道?你和純元道有什么瓜葛?”顧曜聽著又有純元道的事,好奇問道。 狐貍道:“我家先祖曾有幸被純元道的一位仙子收為妖寵,之后雖然我回歸了野外,但勉強還有幾分人情。” 說著又嘆了口氣:“也是因為我這分人情,才讓樂生搭上了那人的門路,最后導致了今天這局面。” “那人?什么人?” 狐貍回憶道:“我說的那人,也是個野茅道士,道號記不清了,精研神機之道,因此勉強被一位純元道仙子看中,鯉魚躍龍門,脫離了野茅,成了大周內排的上前十的神機大師,他后來在洛陽城內開立道觀,與皇室也能說上話。” “那人很是擅長官場之道,做事做人都是長袖善舞,求的是左右逢源,因此即便那時樂生各方各面都是很一般,那人還是對樂生很敬重,常常來往,還會贈送靈丹仙草,神機法寶。” “樂生也是學習他的做事,修為慢慢起來后,在洛陽城外占山立觀,與那人的關系也是愈發親密。” “之后,便是樂生從他那得到了這畫卷,結果陷入其中,性格也是逐漸偏激,越發怪異暴戾,最后...唉。” 狐貍又是長嘆了口氣。 顧曜聽著它的話,回身看了看其他被鎖住的魂魄。 男女都有,依附在各個家具之上,神情僵硬,神智似乎已然消弭。 “純元道...” 顧曜念著純元道的名字,這個道觀,其實顧曜對于她們的印象算不上差,甚至可以說的上較為好感,雖說是出于魚秋憶的原因。 畢竟魚秋憶曾以純元道為他在靖夜司內作保,為他爭取伏羲塔的名額。 再考慮道柳玄風等人對于魚秋憶的態度也很好,純元道應該不是什么邪道。 可這畫卷的手段,確實不是正道。 至少一個正道的煉心法寶,不會干出煉心失敗,反而拘束煉心人的道侶這種破事。 另外,這狐貍說,樂生在得到畫卷之后,性格愈發偏激,怪異暴戾,這更不符合正道法寶的特點。 “這畫卷,怎么看只是個妓院,就算里面的皮套人花樣再多,還能有個狐貍會玩,尤其是這狐貍還和純元道搭上關系的,技巧必然更多。” 顧曜的視線重新停在了狐貍身上。 而且道家可不是佛門,古有御女三千白日飛升之說,如今陰陽和合之道也是正道。 怎么想,這畫卷都有問題。 “純元道的醉香道主你聽說過?” 狐貍歪歪頭:“聽過,沒說過。” “什么意思?” “這位道主被純元道除名了,我也只是聽那人與樂生喝酒時說過,大抵和曾經的叛亂有關。” 顧曜懂了,這位醉香道主,大概率便是參加了圣人盜,最后被純元道除了名。 “樂生有得到過一份太陰傳承,你可知道?” “太陰...” 狐貍耳朵抽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長,我求您一件事,你若答應我,我就將一切都告訴你,若是不應,那即便我魂飛魄散,也不會再吐露半個字。” 顧曜盯著它,狐貍黑溜溜的眼睛也凝視過來。 一人一狐對視片刻后,顧曜道:“你先說。” “我求您給樂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不是什么壞蛋,我們在一起的四十年里從沒做過惡事...” 顧曜打斷它的話:“我只能答應你我不會殺他,他究竟有沒有做過惡事,該受到什么樣的處罰,是生是死,當由靖夜司來決定,我只是個野茅。” 狐貍愣了下,又低下了頭:“是啊,你說的是,是我魔怔了。” “在洛州府的羅羅山,有一個墓穴,墓穴的主人自號太陰,若是樂生得到了什么太陰傳承,應當和那處有什么關系吧,我只知道這么多了。” 顧曜點點頭:“我會將這畫卷交給靖夜司,希望他們能救你。” 話畢,心意一動,顧曜便是退出了這畫卷。 火燭已是無聲息間熄滅了。 “倒是沒想到,這樂生居然也和純元道搭上了關系。” 將畫卷背在背后,顧曜向著樓下走去。 “說起來,狐貍剛剛說的那個神機大師,會不會和五炁河的黑龍神機有關系?” “不過倒也不一定,洛陽作為東都,神機大師應當不少。” 輕步來到門前,顧曜沒急著推門,而是側耳傾聽了許久,才拉開一條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