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確很好賺，但田雨墨不好賺。受這次在銀行里賣出去三十套鍵盤鼠標的鼓勵，田雨墨又走訪了幾家企業，看看能不能賣給他們點兒東西，效果并不理想。

    政府國企的采購最大方，但是給他們供貨的要么是些大商家，要么是些關系戶，最多只能向田雨墨表示大量的不行，少量的可以。至于那些小型私企，他們需要的是便宜，田雨墨一個二道販子，也不太能滿足他們，而且他們還要賒賬押款，一般一年結一次，田雨墨可沒資金幫他們墊款。

    在東華待了半個月，賺了五千塊錢，對普通人來說這絕對算是不錯的成績，但對田雨墨這個志向遠大的人來說則是遠遠不夠。而且再過半個多月就要春節，田雨墨的賺錢大業就要告一段落。

    因為迫切得需要賺錢，但又無力開拓新的賺錢方式，無奈之下田雨墨到東華的一處批發市場批了一批衣服，在江淮大學門口的夜市也擺了一個攤。

    東華市在xc區的郊區有一個大的服裝批發市場，基本上江淮省和周邊省份的一些城市實體店的衣服都是從這里批發的。那里的衣服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據賈文琪說甚至比淘寶上還要便宜。

    田雨墨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去那里轉了一下，馬上便被那里各式各樣的衣服給晃花了眼。早就聽說小孩和女人的錢最好賺，后世大名鼎鼎的托尼馬和杰克馬不就是賺這兩類人錢的人嘛。田雨墨最終定位在女式夏裝t恤衫上，之所以買夏裝，因為這是反季節服裝，價格比價便宜，就是全砸在田雨墨手里也不會虧太多。。

    上一世結婚后，田雨墨穿衣品味老是被賈文琪詬病，田雨墨都是按照賈文琪買衣服的品味選的，幾年以后穿在大街上也不顯老土，非常適合年輕女孩子，想來應該不會賣不出去。

    于是在2000年春節前的最后幾天，每天科技市場關門后，田雨墨就拎著一袋子衣服到江淮大學西門的路邊夜市上擺起了地攤。江淮大學夜市在東華也是頗為有名，早在上大學時，田雨墨就經常接待過來逛街的賈文琪。

    在田雨墨重生前，江淮大學夜市依然健在，不過因為城市管理的要求，開始的時間已經推遲到晚上十點以后，不過依然是爆滿的存在，整個夜市綿延長達數里，到周末能夠開到凌晨四五點鐘，直接能把那條街給堵死，真老司機那個時候都會繞著江淮大學附近走。

    因為是新來的，田雨墨也怕壞了規矩，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只能先找了一個位置并不是很好的地方安營扎寨，將衣服擺好之后，田雨墨又拿出一張硬紙殼做的簡易廣告，上面用紅色彩筆大大寫了“反季服裝清倉大甩賣，組裝電腦配件零利潤”一行字。

    江淮大學里面的布告欄更新實在太快，常常沒貼上多久便被覆蓋，田雨墨索性把組裝電腦的廣告打到夜市上來，畢竟這里的人流量更大，還不只是學生，說不準能有新的收獲。

    亮出這個簡易的廣告牌之后，客戶的眼睛吸沒吸引到不知道，反正田雨墨旁邊的兩個攤主是被吸引過來。

    “你這個電腦配件零利潤是什么意思啊？”左手邊一個同樣擺攤賣女裝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向田雨墨問道。

    “我給客戶裝電腦，用的配件價格就是我進的價格，不再上面加價錢，只收個組裝電腦的人工費。科技市場里面裝電腦，他們雖然不收人工費，但是卻把人工費嫁接到電腦配件里，算起來還是我這個便宜！”

    “那裝個電腦多少錢？”右手邊賣零食的大姐也是問道。

    “大概得五千塊錢，便宜點兒也得四千！”

    然后兩邊就沒聲了，讓田雨墨深刻體會到，這個時候的電腦還真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

    “美女！過來看一下吧，日韓最新款式的夏裝，現在反季節清倉便宜處理！”由于攤位的位置不是很好，田雨墨只能張開嘴大聲呼喊起來，重生之后田雨墨臉皮明顯厚了不少，至少他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從嘴里喊出“日韓最新款式”這六個字來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2000年的時候，“美女”這個詞還不是用來形容性別的，但并不妨礙很多路過的女士當成是在叫他們。田雨墨這嗓子喊出來以后，本來準備從田雨墨遠處走過去的幾位女士稍微繞了一下道，屈尊到田雨墨這邊來看了幾眼。

    “美女，您看看您的身材，穿著這件t恤衫絕對好看，顯得腿長，買一件吧！”田雨墨的客戶中有一位是個并不怎么美麗的青年女子，但是她身材挺好的，大長腿，包裹著厚厚的棉衣都能讓田雨墨感覺到她是有胸的。

    本著“美女”們有什么就夸什么的理念，漂亮的就說這衣服能突出她的顏值，身材好的能突出她的身材，這兩樣都沒有，田雨墨又看不出有什么，那就只能夸她的氣質了。

    不過也有和田雨墨故意抬杠的，有個挺有氣質的小姑娘就詫異得問田雨墨：“你這什么日韓最新款式啊！日韓這還沒夏天呢，是日韓去年夏天的衣服還差不多。”

    “沒事！等日韓的舊款式流行過來的時候，就到今年夏天了！正合適！”田雨墨氣不長出面不改色得回答道。

    有氣質的小姑娘最終瞪了田雨墨一眼，似乎對田雨墨的厚顏無恥感到無可奈何，什么沒買就走了。

    女人們買起衣服來固然舍得花錢，但是講起價來也同樣不含糊，當結束人生第一次練攤生涯，坐公交車回到小姑家里后，田雨墨咕咚咕咚喝下兩杯子涼開水后，仍然覺得喉嚨里面非常不舒服，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

    這還不算完，等田雨墨上床睡覺的時候，耳邊仿佛有幾千只鴨子在耳邊叫——“你這衣服太貴了，便宜點兒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