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罐子列裝后送入其中,這下子車間里真沒活了。 社員們興致勃勃的走出彩鋼瓦房,外面陽光燦爛、生機勃勃。 冬日枯萎的山野正在慢慢復青,花色還稀疏,但已經能感知到它們所孕育的活力,讓人看了便心情舒暢。 翩躚飛過的海鳥更是給紅樹島增添了許多生機,金色陽光照在藍色海面上,一艘艘漁船緩緩的劃破海水、撞碎海浪行駛而過。 有人撒網、有人垂釣,時不時有人的吆喝聲和喊號子的聲音隨著海風吹到島上來。 漁民們剛過了年,吃的好喝的好,身上有力氣但兜里沒東西,所以他們得趁著這春天努力一把,爭取給過年清空的腰包回回血。 王憶他們開船要走,有漁船靠上來。 船上人隔著老遠沖他們揮手招呼:“王老師、王老師過來了?” 王憶客氣的回應:“嗯,過來一趟,安裝點東西,你們這是在這里捕魚?這邊水不深,收獲不大行吧?” 船老大滿臉的熱情洋溢:“還行,這邊鳥多,有鯧魚。” 鳥多和鯧魚的關系在于鯧魚是肉食性,以水母及浮游生物為主。 而鳥多則海水中糞便多,相比其他地方的海水這里屬于營養富集水域,最是能孕育浮游生物。 浮游生物多了,自然引來的鯧魚也就多了。 現在多起來的鯧魚是銀鯧魚,它們是暖水性中、上層魚,具有季節洄游特性,平時分散棲息在水流緩慢的外海,生殖季節集群游向近岸及河口附近水域。 因為這魚是暖水性魚類,所以它們漁汛自南往北逐漸推遲,像是廣粵和瓊州一帶的漁場從現在開始已經旺發銀鯧魚漁汛了。 翁州這邊屬于南海,漁汛正經來說是從四月份開始,不過三月份的時候先遣魚群已經斷斷續續的出現了。 漁汛是分階段的,頭汛、中汛和尾汛,一般來說頭汛的漁獲產量差但品質優越。 很簡單的道理,魚群先遣軍中都是些膀大腰圓、精力充沛的貨色,它們更有活力也更好吃。 現在外島已經開始捕撈鯧魚了,但收獲不會很好。 船老大搖櫓過來就是給王憶送銀鯧魚的。 他準備了一個魚簍,靠上他們的機動船后一起給王憶拎了上來:“現在的鯧魚最好吃,王老師伱帶回去吃。” 王憶趕緊拒絕:“你們捕撈鯧魚是為了養家糊口,送給我干什么?再說我不缺這東西,我們隊里也有船,也去捕撈鯧魚了……” “王老師你嘗嘗我們這個。”船老大非要把這些鯧魚送給他,“剛撈上來的,你看都還在活蹦亂跳呢,這春日里的鯧魚脂肪含量最高,最香了。” 同船的婦女幫腔說:“王老師你回去吃吃看,紅樹島這里的鯧魚很肥,這是燕尾鯧,刺少、肉白肉多還鮮,再加上現在正合時令,怎么做都好吃!” 又有船靠近過來,船上的人也在收拾魚簍,里面同樣是銀鯧魚。 王憶見此不再跟船老大兩口子爭執,便收下這鯧魚說道:“行,那謝了,大哥嫂子你們抽空去我那里,我那有酒,咱們一起吃鯧魚。” 機動船發動起來要走,結果中途又被一艘漁船給攔住了,船上的人也要送鯧魚給王憶吃。 王憶給他看:“已經有了,吃不了。” 這船上的老大便笑道:“吃不了慢慢吃,鯧魚吃法多,你變著花樣吃,先來個鯧魚四吃——清蒸、紅燒、風焗、羹湯,對不對?” 他還說:“王老師給你這鯧魚沒別的意思,就是道聲謝,說起來這些鯧魚本來該歸你們隊里,你們承包了紅樹島,按照咱外島的規矩,外面這一圈的海應該都是你們的地盤。” “我聽你們社員說了,是你給我們據理力爭,給你們社員做了思想動員,所以你們隊里才允許我們過來捕魚。” “這好意我們都記著呢,王老師你別拒絕了,這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們一點心意!” 王憶確實不好拒絕了,只好又收下這一簍子的銀鯧魚。 捕撈銀鯧魚要下網。 大魚小魚一起捕撈,其中尤以小魚為多。 這是由銀鯧魚的繁殖期決定的,銀鯧魚的繁殖期能由冬天到翌年夏天,它們成群的在沿岸中水層產下浮性卵,等到秋天孵化成長到三四公分便往外海移動。 它們在外海生活一段時間,到了來年春天便開始洄游,這就導致了大量小魚的落網。 漁民們送過來的都是篩選出來的大魚,一條動輒就是二三十公分的長度,整體銀輝閃亮,扁而肥碩,很新鮮很肥美。 機動船開出,船上的社員們便感嘆:“王老師,你的好名聲在咱外島已經傳遍了。” 王憶露出無聲的笑容,他擺擺手說:“他們不是因為我的好名聲來給我送禮,而是因為咱們那句老話——狗尿丑的,人敬有的!” 不過這么說未免有失偏頗,有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他便轉移話題問:“冬天吃過鯧魚了,現在鯧魚比冬天的好吃嗎?” 船上的社員都是吃鯧魚的老手,聽到這話紛紛點頭:“真的好吃。” 還有的給他出主意:“春天吃鯧魚就得來個四吃,里面清蒸最經典、紅燒最喜慶、羹湯最鮮美,而風焗最饞人!” “王老師你這里都是大鯧魚,就做風焗吧,好吃的很。” 船頭的社員笑道:“風焗鯧魚是好東西,王老師平時應該沒怎么吃,不過你只要嘗過一次,你就會愛上它,因為它口味豐富,很好吃。” 王憶沒少吃鯧魚,但還真沒怎么吃過風焗鯧魚。 他不知道這道菜怎么做,漏勺卻是清楚。 實際上用不著他來選擇,漏勺看見他拎回來的大鯧魚后便幫他做了決定:“春天的頭波燕尾鯧,那肯定得風焗著吃。” “風焗鯧魚好吃,王老師,這東西有一點酥脆的香,還有一點咸味的鮮,風味可獨特了,就吃這個。” 王憶洗手說道:“行,漏老師你看著安排。” 風焗鯧魚做起來也不繁瑣,但需要一點時間: 得先把洗干凈的鯧魚切成塊,然后放進調好的醬汁里腌制半個鐘頭左右,再拿到太陽底下曬干! 于是王憶中午帶回了銀鯧魚,等到了晚上才能吃。 早春的天氣,是娃娃的臉。 風一吹,烏云從東海飄來,沒飄過外島的山,然后便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細雨。 小雨淅淅瀝瀝,繾綣而有風情。 然后又是一陣風吹過,烏云被吹散開,小雨戛然而止,晚晴突如其來。 這一刻時光變得很神奇,就好像轉眼之間便日暮西山了! 夕陽西下,還有云彩飄蕩在西天。 這樣便成了火燒云。 連綿的云彩一大片,統統成了紅彤彤,霞光遍灑海上,海水是紅彤彤的,霞光照在島上,島上的草木漁船和社員也是紅彤彤的了。 曬好的鯧魚塊如今也變得紅彤彤,銀鯧變成了赤鯧。 鐘瑤瑤來收走這些鯧魚塊,漏勺拿了大盤子裝上,在底下鋪上滿滿一層香蔥,開始烹飪風焗銀鯧。 王憶想看看,然而有人來找他:“王老師、王老師在這里嗎?” 來了好幾個人,手里端著盤子,盤子里是酥魚。 這是今天做出來的酥魚,婦女們讓王憶來嘗嘗滋味。 王憶把這些酥魚一字擺開夾片試了試。 口感有點差異,火候肯定不一樣,但是滋味很相近。 魚都已經被酥好了,一段段的帶魚連骨頭都成軟的了,在嘴里用牙齒一擠便碎掉了。 味道可口。 王憶說道:“行,你們再統一一下火候,用料就是按照標準來,這做出來的帶魚味道很好,肯定會受到市場的歡迎。” 這種酥魚會熱賣的,因為味道確實好,而且生產隊用的魚也好,一開始做小黃魚和帶魚的酥魚罐頭,這用的都是新鮮漁獲。 婦女們見他認可了自己的手藝,都很高興:“那什么時候開始做魚罐頭?” 王憶說道:“明天就可以了,先封裝一批罐頭,到時候分給咱們社員,由社員們去送給親戚嘗嘗,聽聽他們的評價。” 聽到這話,便有婦女熱切的說道:“正好,我大姑家里過兩天來我們家放海賬,到時候我給她家回禮幾個魚罐頭,保準讓她笑的閉不上嘴。” 旁邊的婦女便說:“親戚來放海賬還能拿回禮嗎?我看著不一定能要。” “你硬給他們還能不要?” “就是,誰跟好東西過不去?” 婦女們嘰嘰喳喳的說笑起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