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是這樣的,你不是想找欒大壯買那些銅錢嘛,但我幫你托親戚問過了,欒大壯這家伙亂要錢,一個勁的想指望著這漁網上的銅錢發大財。” “可他這副漁網是人家長海公社的,當時長海公社讓他把漁網給扔了,他自己帶回了家里去收藏起來。” “現在世道變了,漁網上的銅錢不是封建社會糟粕了,長海公社還有領導記得這幅漁網的事,正好我家掌柜的跟長海公社的領導們認識,他就把欒大壯當年沒有扔掉這幅網而是自己收拾起來的事給說出去了。” “長海公社的領導一聽這幅網還在、上面的銅錢都在,于是就起勁了,想要去找他把這幅網要回去!” 王憶明白她的話了。 劉紅梅繼續興致勃勃的說:“欒大壯聽說公社要上他門討回漁網,他沒法再留在手里了,就給我親戚說了一聲,托他們給我傳話,說他愿意賣掉這張漁網上的銅錢了!” 王憶回憶著說:“哦,紅梅主任,上次你去我那里的時候說,欒大壯會賣這些銅錢的——你當時就打算好這么算計他了是吧?” 他進一步問道:“這事是你主導的,是吧?” 劉紅梅落落大方的說:“對,是我主導的。” 要是擱在以往,王憶不在乎這種事,劉紅梅沒有違法也沒有違規,只是把欒大壯家里有銅錢的消息傳出來了而已,不算什么事。 但經歷了上次他算計人家曹吉祥的黑便士,結果把自己給算計進去的事情后,他現在有所感悟,道德水平也有所提高。 于是他就跟劉紅梅說:“紅梅主任,我不是批評你啊,我知道你為我好,我感謝你。” “可是有句話說的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些銅錢當初是長海公社讓欒大壯給處理掉的,欒大壯帶回自己家里這也算是一種處理方式了,對不對?” “所以這銅錢現在就該屬于人家欒大壯同志。” “這樣還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君子不奪人所愛,咱們雖然算不上君子,可也不該去為了一己之私耍一些背后的把戲,這樣不光彩,是不是?” 這事畢竟是劉紅梅為他忙活,他怕自己這話說重了傷了人家的心,于是趕忙補充道: “紅梅主任,我是真的感謝你,我知道雖然從輩分上來說你是我嬸子,可你是把我當弟弟的,從我來到島上那天開始你就很愛護我、一直幫助我……” “嗨,你不用多說。”劉紅梅大大咧咧的打斷他的話,“你怕我聽了你的話后生你的氣?哈哈,放心,嬸子沒那么小心眼。” “王老師你的話有道理,你這個人為人正氣,從不在背后搗鼓人也不耍什么陰謀手段,是個正人君子,這些嬸子和你祥雄叔都知道。” “但你肯定不了解欒大壯這個慫人!對付欒大壯,我背后耍個小手段壓根不算事!” 王憶問道:“欒大壯怎么了?” 劉紅梅說道:“你不知道,欒大壯以前是干過連心島生產隊隊長的,跟咱隊長一個位子。” 王憶說道:“這事我隱約知道,我聽黃小花嫂子他大哥說來著。” 劉紅梅說:“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干上這個隊長的嗎?以前動蕩時候這個人不是好東西,領著一幫子人到處鬧事、欺負人,他不是黨員,但當時不管他們長海公社還是他們隊里都怕他,于是讓他當了干部。” “后來世道好了,一些受過他欺負的人開始找他算賬,這才把他給從隊長的位子上趕了下來。” “然后說起這些銅錢,這漁網本來是生產資料對不對?為什么要扔到海里去處理掉?” “再說即使要處理那扔掉銅錢就行了,怎么還得連漁網一起扔了,是不是?” 王憶點點頭道:“確實。” 劉紅梅一拍手說:“因為這事就是他欒大壯搗鼓的!他欒大壯當時領著人上了長海公社的門去找人家麻煩,人家不想搭理他就把網給他了,讓他去扔海里處理掉!” 王憶聽了她的介紹后明白了。 難怪欒大壯是個生產隊干部,可在黃小花大哥口中卻表現的像過街老鼠,如今已經改革開放,他家里有銅錢卻不敢拿出來,還得偷偷的打聽銅錢銷售渠道。 原來里面有這樣一段典故。 王憶聽后又有些躊躇:“這樣這副漁網和上面的銅錢到底該歸屬于誰?要不然我等等長海公社那邊的反應?” 按道理講,這漁網、這銅錢都應該屬于長海公社,那他不能去找欒大壯采買,應該找長海公社采買。 劉紅梅笑道:“你去找欒大壯買吧,長海公社的領導也就是隨口說了說這事,我估摸他們不會真去找欒大壯要這幅拖網的。” “只不過欒大壯早些年招惹的人多,現在他風聲鶴唳了,聽說有人要找他麻煩害怕了,便想趕緊賣掉這漁網藏起錢來裝糊涂。” 她又叮囑王憶說:“這網和銅錢壓根不該屬于欒大壯,王老師你到時候死命的跟他殺價就行了,殺他個屁滾尿流!” “他肯定得賣給你,你放心行了,欒大壯這人我知道,咱隊長也知道——對,你讓隊長陪你過去,嘿嘿,那時候他還帶著人想來找咱生產隊的麻煩,讓隊長好一頓收拾呢!” 王憶感興趣的問道:“還有這往事呢?” 劉紅梅說道:“是,那些年頭各地不是亂的不成樣子嗎?但咱天涯島跟著隊長該搖櫓的搖櫓、該撒網的撒網,啥也不管就是正經的過咱自己的日子,過的風平浪靜。” “結果水花島那些雜種嫉妒咱們的好日子,就去縣里、公社里造咱們的謠,然后欒大壯還有一些人就來找咱們麻煩,說咱們天涯島是在搞小國家,說王家是箭射不進、水潑不進的小團體。” “他們還給隊長栽贓,說隊長在島上聚山為王,實行封建統治,妄圖割據一方!” “隊長聽說后戴上軍功章去找他們拼命,咱們隊里好些人家也把‘烈士家屬’的光榮門牌給帶上了,還有壽星爺,壽星爺把他犧牲在海武隊里的兒孫們的犧牲證明都給帶上了。” “最后隊長找到這幫子人,把他們好一頓收拾,收拾的他們再也不敢招惹咱們天涯島……哈哈。” 說起過往的光輝歲月,劉紅梅爽快大笑。 王憶暗暗咋舌。 還好自己穿越的是個好年代,否則就自己這小體格子、小膽子還真沒法在生產隊當領頭人。 難怪隊里人對王向紅這么佩服,這老隊長壯年時代是真能打啊! 他快樂的回去找了王向紅,把去找欒大壯買銅錢的事說出來,讓他一起去幫忙砍價。 王向紅叼起一袋煙嘀咕說:“王老師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有點小過節,所以上次你讓我去找欒大壯問銅錢的事,我就沒去辦,而是讓紅梅主任去辦的……” 王憶笑道:“我都知道你們的過節,你們那不叫有過節,那叫隊長你替天行道、懲惡揚善。” “紅梅主任讓我叫了你去幫忙,他說你能幫我砍價。” 王向紅說道:“行,既然能幫你砍價、幫你省錢,那我必須得出馬一趟了,不過必須今天下午去嗎?” 王憶說:“長海公社隔著挺遠的?遠的話就算了。” 王向紅去外頭看看海上的浪頭,說:“遠是不遠,我怕風太大不好走路,不過現在來看這風還行,走,那咱快去快回!” 他們結伴下山,到了祖祠前的時候看見不少人圍在這里。 大家伙看到隊里一二把手聯袂而來便紛紛打招呼,王憶也打招呼:“都沒事干嗎?怎么都湊在這里?” 他這話是真的想問問大家伙為什么都聚集在這里,因為他看見有好些壯勞力,以往只有壽星爺領銜的老頭們在這里喝茶聽收音機和講古。 但他當老師當習慣了,這話一出口,語氣不對,變了意味,嚇得社員們紛紛立正站好。 王東陽急忙解釋道:“王老師我們不是在這里瞎湊,我們在磨糧食呢。” “對、對,今天下午風大,隊長給我們放了半天假,我們過來磨糧食,沒偷懶。” “真的,隊長就在這里,是不是隊長?你快說句話。” 王向紅說:“是、是。” 他詫異的看向王憶,沒搞懂王憶為啥突然訓人。 王憶尷尬的說道:“你們誤會我意思了,我就是好奇,你們平日里不過來磨糧食呀,怎么今天來了?” 王祥海說:“今天這不是歇工嗎?以往都是家里老人要么是婦女來磨糧食,他們干不動這活,磨一次糧食得累個半死,今天我們歇工,于是就過來磨糧食。” 王憶看看那沉重的石磨。 這東西磨糧食確實費勁,他剛從糧食上島的時候,曾經過來磨過玉米面和面粉。 在22年的時候他看網上說石磨面粉怎么有營養、怎么好吃,結果他試過之后壓根沒有區別,倒是當時把他累了個口吐白沫! 從那之后他對這石磨就毫無念想了,只吃成品面粉或者脫殼的大米,現在來看,隊里人還得靠這石磨吃飯,還得受累! 于是王憶琢磨了一下,說道:“你們家里的糧食只要能撐兩天就先撐著吧,別遭這罪了,我給六子打個電話,讓他從滬都買個電動磨面機回來。” 這東西他在22年的市場見到過,不貴,一千幾百塊,到時候用電力來磨面,速度快、省力氣,磨出來的面粉還細膩。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