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意,彼此都開開心心。 王憶帶著漏勺先行回到船上。 而此時隊長正坐在船艙門口吹著秋風抱著大搪瓷缸一下一下的抿。 好像是在喝酒。 碼頭上出行的鐘家人看見了也問他:“你說你真行,你也不弄點下酒的肴,就這么干喝啊?隨便弄幾條小魚干也行嘛!” 隊長便舉起搪瓷缸示意:“沒喝酒,大晌午頭的喝什么酒?吃飯喝湯呢,吃的是開水泡方便面,喝的是面湯。” 他順勢又抿了一口。 真香! 方便面這東西怎么這么好吃呢? 他正感慨著突然一抬頭,看見了王憶和漏勺走上了碼頭。 只看見他們兩個人。 見此他急忙收起搪瓷缸緊張的問道:“王老師、漏老師,怎么了?他們家里不愿意讓閨女來小學上班?” 王憶正要說話,漏勺急忙扯了他一把,唉聲嘆氣的說道: “鐘瑤瑤的父母是知道我倆事的,他們也明白讓鐘瑤瑤去學校的大灶上班是干啥。” “之前我跟王老師走到他們家屋后的時候就聽見他們兩口子的討論了,是啊,咱們隊里又不缺勞力,為什么從外隊找女同志去大灶上班?還給算工分、還給發福利品,人家都明白我們的企圖啊。” 隊長安慰他說道:“沒事,漏老師,這事是鐘瑤瑤家里頭有眼不識金鑲玉了,你就是一塊金鑲玉,他們家以后有后悔的時候。” 漏勺苦笑道:“我長這個磕磣樣,算什么金鑲玉?” 隊長認真的說:“你就是一塊金鑲玉,可能以前咱隊里人都以為你是銅包石頭,但王老師把你一雕琢,你現在已經是學校的教職工了,你說你不是金鑲玉你是什么?” 漏勺說道:“那看來我以后能找著媳婦兒。” “能,肯定能,等我去我媳婦娘家給你琢磨一個,她們姚黃島兩個隊,不管姚家還是黃家不少閨女都挺好的。”隊長拍拍他肩膀說道。 王憶對漏勺說:“你見好就收,隊長可是對你掏心掏肺,你得報答人家的。” 隊長下意識的笑道:“咱們都是一個隊的老少爺們,互相之間誰不是掏心掏肺?怎么還用上報答了呢?” “要報答也是咱隊里人都報答你王老師,是不是,漏老師?” 漏勺趕緊說道:“是是是,確實得感謝王老師,這次能接了鐘瑤瑤去咱小學上班,全靠王老師的面子大。” 隊長一聽這話愣了愣:“啊?鐘瑤瑤家里不是拒絕了嗎?” 漏勺嬉皮笑臉的說:“一開始他們是想著拒絕,還找了他們這個隊里的文書鐘金井還有學校的公家老師、就是那個鐘世興,想讓他們倆來說合我。” “結果王老師一去把他們全給拿下了!” “不光鐘瑤瑤要去學校上班,還有她二妹也去,不光她們姐妹要去,還有鐘金井和鐘世平的親戚也要去,一共要去四個女同志。” “都是未婚的,嘿嘿。”這句話格外進行了重音加持。 隊長一聽很欣喜:“這、這不是好事嗎?這不好了嗎?一下子能去四個未婚女同志?那咱隊里沒結婚的社員不高興死了?” “不過人呢?” 漏勺說道:“人沒在,不用看了,人不會直接跟咱回去,畢竟四個人呢。” “瑤瑤的行李是收拾好了,其他人的還沒有收拾,她們得收拾收拾下個禮拜一一起過去,過去就直接上班。” “另外我也得回去跟支書說一聲,得給她們安排住宿的地方。” 隊長說道:“確實,這得給人家安排宿舍,這可怎么安排?” 漏勺說:“簡單,我家里正好四間房,她們四個一人住一間……” “你想的挺美吧。”隊長哈哈大笑,“然后鐘瑤瑤跟你睡一個屋?” 漏勺沒好氣的說:“哪能呢!我這邊搬出去,我、我搬到峰子家里住,正好六子他們搬走了,峰子家空出房間來了。” 隊長笑道:“那行,你一個光棍子隨便找地方都能住,而且這四個黃花大閨女住你家里,哈哈,你這是要左擁右抱了啊?” 漏勺擺擺手說道:“可別瞎開玩笑,讓人家聽見了以為咱們是流氓,那不壞事了?” “這玩笑不能開,這不是咱隊里,讓人家社員聽見了傳出去,一聽這話哪里還敢安排姑娘去咱隊里上班?” “不能亂開玩笑!” 隊長聽到這話笑的更厲害:“好家伙,我今天竟然從你漏勺的嘴里聽到了‘別瞎開玩笑’這話,你說你知道不能瞎開玩笑啊?以往在隊里不就是你最喜歡瞎開玩笑嗎?” 漏勺說道:“那時候渾渾噩噩的,過的人不人鬼不鬼,所以喜歡瞎折騰。”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跟著王老師好好干工作了,有眼力勁了,哈哈,不敢亂來了。” 王憶發動漁船,開著往姚黃島趕去。 這段水路不近便,要繞著縣城主島轉一圈,轉到姚黃島。 隊長的大舅哥叫黃成順,他最近感冒了,沒有出去給人船上打工干活,一直在家里悶病等自愈呢。 他們下船后直奔黃成順家里,這會黃成順在曬太陽,曬的瞇著眼睛點著頭,幾乎要睡著。 隊長上去搖晃人:“別睡了、別睡了,他大舅,看看誰來了?” 黃成順擠擠眼睛看向隊長,詫異的說:“妹夫你怎么又來了?我這是感冒發燒燒昏頭了?你是一直沒走還是這是好幾天的事了?” 他又看見了后面的王憶和漏勺。 目光在王憶身上一掃而過,看到漏勺后他當場一哆嗦,下意識就扶著椅子站了起來: “這是哪里來的同志?是城里來的干部?干部下鄉來搞調查?” “什么呀,這是我們王老師!”隊長說道,“你去我們隊里看好幾次電影了,這不能一次沒見到過王老師吧?” 黃成順笑道:“王老師到了晚上在學校里看書學習,我看電影哪能碰上他?” 這時候他沖著漏勺伸出手熱情的說:“王老師你好你好,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如雷貫耳……” “我看你是讓雷管炸了眼睛。”隊長拉了他一把指向王憶,“這才是王老師!” 漏勺這邊哈哈笑。 他低下頭自得的看看自己這身行頭,又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決定了! 回去把分紅拿出來買一塊手表,這一身西裝加皮鞋,再來一塊手表,一下子讓他來自信了。 他沖王憶說道:“王老師,我這輩子沒今天這么得意過,以前真是沒人把我當個人,現在你看我這一出來,哈哈,都把我當干部了。” “你還真有點干部風頭。”黃成順點點頭,“你看你這個膘、這個油水,看上去還是個不小的干部呢。” 他跟王憶握手,問道:“王老師你是沖著我家里以前的老銅錢來的,是吧?” 王憶說:“是的,這些銅錢現在收拾出來了?” 黃成順嘿嘿笑道:“收拾出來了,昨天就全收拾出來了,今天天氣好,我把它們弄出來曬個太陽,給它們去去濕氣。” “要不然你們以為我為啥在門口?我這是在看門呢!” 隊長說道:“他大舅啊,就你剛才看門那個架勢,怕不是得讓人偷了家去。” 黃成順下意識的呵斥他一句:“你懂個屁,窮的跟……” 話說半截忽然意識到這不對。 現在面前這個妹夫可不是以前的窮親戚了,而且他注意到王憶在沖他皺眉頭。 他趕緊打開門說:“走走走,進屋說話,都進屋喝著水說話。” 門一開。 院子里擺滿了銅錢。 地上鋪著的化肥袋上有銅錢、窗戶上有銅錢,石頭臺階上也有銅錢。 王憶上去仔細看了看品相。 然后連連搖頭。 幾乎都有銅銹,就是多多少少的事。 看見他搖頭,黃成順有些著急:“王老師怎么了?我這些銅錢都是祖輩傳下來的東西,真的,至少傳三代了……” “你可拉倒吧。”隊長不屑的說道,“什么銅錢滾輪能在海底滾三代啊?你當這是金剛鉆做的?” 王憶抓起一把銅錢在手里看了看,不是光緒就是咸豐,應該不太值錢。 黃成順急忙說道:“他姑父你這話說的,這銅錢滾輪是在我爹手上弄出來的,可是這些銅錢真是至少傳了三代,從我往上數三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