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里面帶有拉鏈的,如果你們把腰上的抽繩給緊起來,那就把胳膊從這兩邊的拉鏈里伸出來,嗯,它跟雨衣不一樣沒有袖子,所以你們得擼起袖子來……” 婦女們對這雨披頓時愛不釋手了。 因為它可不是簡單地一塊防水篷布,而是有好些機關,這可就厲害了! 她們聽過王憶的介紹后自己研究起來,有的緊一下帽檐、有的拉起腰繩,有的則把胳膊伸出來: “小英姐怎么拉的?我怎么拉不動呀?” “哎哎哎,這個拉鏈真好,都看不見呢,拉起來真滑溜。” “哈哈,王老師你凈能弄些好東西,這又是哪里來的高科技產品?” 王憶笑道:“你們別動不動就說高科技,這都是些簡單玩意兒,真正的高科技你們還沒有見過呢,等后天教師節了,我給你們看個真正的高科技。” 他脫下鞋子挽起褲腿要下水,說:“走,咱們一起找拳螺、敲觸!” 看到他下水,張盼紅一把拉住他說:“王老師這地方很危險,你別下去,你平日里不下水你不摸這個情況,很危險的。” 王憶輕松的說道:“有你們這么多專家在旁邊,我還能被海浪卷到海里去?” “這卷不下去,今天風不大,海浪也不大。”春美說道。 王憶說:“這不就行了?海浪把人卷不走那就不怕了。” 春美急忙說:“可是這里水下地形很險峻,你不摸情況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劃了腳、絆了步子,要是摔水里可就不好了。” 王憶說道:“這不是跟著你們學習嗎?” “總得有第一次下水的時候,對不對?今天人多師傅多,我下水遇到危險也不怕,以后人少師傅少,我再遇到危險那不是更麻煩?” 聽他說的堅決,婦女們便不再勸說他了。 劉小英幫助旁邊婦女將腰繩扎緊,說道:“王老師你跟一般的青年不一樣,往后退十年我見過好些知識青年,他們跟你一樣有文化,可是他們沒有你這樣的決心。” “對,那些人一個個的跟王老師一樣能說會道,但不像王老師這樣真的跟咱們勞動人民同工同酬。” 王憶失笑道:“我也是勞動人民呀。” “你是大學生,大學生都是國家干部。”婦女們堅定的說。 拳螺個頭大但數量少,它們藏在石頭坑里,所以一般不好找。 相比之下藤壺就好找多了,藤壺多,成片的長在石頭上,它們甚至會長在拳螺殼子上。 要敲藤壺一般選在農歷初一、十五前后的大水潮進行勞作。 因為這時的潮汐落差大,在小水潮時被淹沒的藤壺都能一一暴露出來,更容易敲到量多、個大、肉肥的藤壺。 外島的藤壺挺多的。 像是天涯島這樣世世代代有人居住的島嶼就罷了,像是一些無人石頭島的險要處,經常能看到密密匝匝的藤壺,大小不等,數量眾多。 天涯島后崖底下平時沒人來,所以蓄養了眾多的肥藤壺。 它們個體飽滿,呈灰白色的圓錐形,外觀像一座座微縮了的火山。 王憶下水后便看到了幾個藤壺,劉小英遞給他一把鏟子,說:“敲觸得用這個。” 藤壺能分泌一種含有多種生化成份和極強粘合力的膠,這就是任風吹雨打潮漲潮落,它們卻始終能緊緊吸附在礁巖上的秘密。 這粘附力很恐怖,不用這種獨特的鐵鏟而是用其他的東西砸,那要砸下藤壺可不容易。 王憶咬著牙用鐵鏟從藤壺下頭的礁石上奮力的敲,春美沖他招招手說:“別費這個力氣,走,領你去找背觸。” 藤壺哪里都能長,只要有活躍潮水的地方就能看到它們身影,比如碼頭比如船底比如礁石。 它們不光會長在木頭石頭上,還會長在彼此的背上。 所以密集恐懼癥患者見不得藤壺,很多地方的藤壺是在巖石上長了一層又一層! 本來就密集成群的藤壺上又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藤壺,這種場景想想就——激動人心! 漁民可太愛這樣的場景了。 這種層層生長的藤壺有不同名字,附生于上層的就是春美說的‘背觸’。 因為它們沒有貼在礁石上所以肉沒有一丁點的沙石味,比底層的、貼在礁石上長大的要更為鮮嫩。 王憶在海水里行走,潮水‘嘩啦呼啦’的翻涌,一次次的沖擊著他小腿。 腳下礁石犬牙交錯,他走的很小心,結果一次潮水退去的時候不經意一瞥: 看到一個拳螺! 拳螺看起來有些丑陋,外殼上容易長上藤壺,都看不出本來的樣子,更加丑陋。 不過螺肉個頭大、味道好,每年的春季到夏季都是拳螺肉質最美味的時節,而現在夏天還未走遠,現在的拳螺肉塊更大更肥,且依然透著鮮美滋味。 王憶撿起了這個拳螺,個頭不小,跟個柿子一樣。 他拿起來給婦女們看。 婦女們便笑著恭喜他:“王老師你晚上做個白切,這螺肉個頭大,肯定能做白切。” 白切顧名思義就是白灼后切開,把拳螺白水煮熟挑出肉來用刀切片。 還有人出主意說:“門市部里有大醬,新進的甜面醬是不是?那做個醬爆拳螺吧,味道也很好。” 王憶問道:“怎么做醬爆?” 婦女們指點他:“把螺肉先白切,切片后下鍋加醬炒一炒,這樣味道又咸又鮮,可下飯了。” “對,主要是爆炒后的螺肉還是很有嚼勁,它被大醬炒熟了,那越嚼越有滋味,確實更下飯。” 提起吃飯大家伙都有勁,頓時氣氛更是熱烈起來。 然后婦女們把吃法從拳螺轉移到了藤壺上,畢竟收獲的藤壺更多。 藤壺最常見的就是白灼。 婦女們教王憶說:“王老師你要是吃不了這些觸,那你做觸干,在觸上抹上一點鹽、曬干,這樣能保存一年沒問題呢。” “是,做了觸干吃法就多了,喝酒的時候拿幾個,吃一個來一口酒,舒服著呢。” “觸干肯定沒有新鮮觸那么鮮美,不過曬干了也還是挺鮮的,你收起來可以做個鮮湯面,或者給湯菜提鮮,那就是再好不過的東西了。” “這話不夸張,王老師,你曬點觸干吧,做羹做湯的時候放幾顆進去,味道一下子不一樣了。” 王憶笑道:“行,那咱們今天多弄點觸,回去做觸干。” 婦女們說道:“不用著急,后面有的是不能上工的時候,我們都給你來找觸。” 大家伙熱烈的聊著天,干起活來更有勁。 王憶這邊收獲比不得婦女們。 藤壺粘附在石頭上力道很大,可婦女們從小就敲觸,她們干這活都有技巧了。 王憶只會揮舞鏟子沖著礁石一頓懟,而婦女們看見藤壺后熟練操起鏟子一甩,對準藤壺底部與礁巖的連接處用脆勁一敲: ‘啪’的一聲響,藤壺外面結實的會被直接敲飛,這樣她們把藤壺肉鏟進隨身帶的小鐵皮油漆桶里就行了。 雨勢一直不大不小,她們便一直在忙活。 即使不上工,可社員們還是保持著上工時候的習慣,隨著課堂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歡笑著跑出教室,她們便會收起鏟子回到岸上歇一歇。 等到上課鈴聲響起,學生們回去上課,她們會起身繼續上工干活。 一直干到學生放學,她們上岸去擦擦腿腳穿上鞋子,劉小英將藤壺、拳螺和其他海螺海貝歸類收拾起來,幫王憶拎到山頂上去。 路上看見她們身上的雨披,大人小孩都好奇,連連有人上來發生詢問: “祥海他媳婦,你們身上這是穿了什么?” “怎么跟扎了塊篷布一樣?不過顏色怪好看的,這大紅色真鮮艷。” 婦女們很得意,放開腰繩展示給社員們看:“這是雨披,王老師的門市部里有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