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膽擠進來摸了摸大平安結然后吃驚的說:“這不是草繩呀,這摸著怎么像是綢子,滑溜溜的。” 王向紅給他手上拍了一下子,說道:“摸就摸,你捻什么呢?你當這是你兒子的牛子?” 王憶笑道:“不是草繩也不是綢子,是一種絲線編的繩子……” “這得很貴吧?”頓時有人問了起了。 王憶說道:“還行,幾塊錢……” “幾塊錢倒是不貴。”王向紅點點頭,“多好的東西,這個才幾塊錢?咱現在有社隊企業了,可以進點貨去市場賣。” 王憶一聽這話差點尿了。 這東西可不能大批量的往外賣,因為現在沒有制作這么精致的。 不過王向紅的話給了他一個靈感。 他說:“支書,編平安扣不是難事,咱漁家人都會打繩扣,平安扣就是繩扣的一種。” 結繩系扣是做為一個漁民的最基本技能。 自古以來的漁業生產中無論是網眼的補織、斷繩旳對接,還是船靠碼頭時的系纜,都要用到繩索結也就是繩子扣、繩扣。 王向紅拿著平安扣看了看,說:“是,這也是個繩扣,不過它明扣暗扣搭配著挺復雜,技藝很不尋常。” 王憶問道:“那你覺得咱社員能不能學會打這個繩扣?” 不等王向紅說話,大膽和外面的青年們先笑了起來:“王老師,論教書你是先生,論打繩扣咱社員才是先生,只要是繩扣沒有咱社員不會打的!” 王向紅觀摩著平安扣里的竅門說:“這個繩扣的明扣暗扣雖然多,但我看著咱是能研究透的。” “咱漁家用的繩子扣有上百種漁船生產繩子扣、漁網繩子扣、綜合繩子扣之類的,單看的話這平安扣里的繩扣技術含量不高。” 王憶頓時精神一振:“那支書我去城里進點繩線,咱讓社員們打平安扣往外賣怎么樣?” “城里頭這種平安扣的成本是幾塊錢,他們實際上要賣十幾塊、幾十塊,咱到時候就賣十塊錢一個,你說這買賣怎么樣?” 王向紅說道:“這繩扣成本幾塊錢?那不能啊,你看中間這個、嗯,就是這個玉石,雖然你說不是真玉石,可這個東西雕刻出來就得不止十塊錢。” 王憶說:“手工雕刻當然貴,但現在都是機器生產,它是機器雕刻的,很快,幾分鐘就能出來好幾個!” “機器這么厲害?”漁家漢子們驚呆了。 外島沒有真正的工廠,他們頂多見過輪船并沒有見過生產車間和大型機床。 王憶說道:“反正你們聽我說,支書、大膽,咱不用這種玉石,這個咱也搞不到,但是我有很多教員像章!” “所以咱把教員像章編進平安扣里,又美觀又大方!” 一聽這話,王向紅眼睛都亮了:人才,有這想法真是人才! 大膽反而謹慎了起來,說:“咱們要賣平安扣的,要賣錢,那用教員像章賣錢的話——等等,教員像章以前就是賣錢的,供銷社里賣過教員像章,那沒事了!” “現在也賣。”外面扒拉著窗戶的王東美說道。 王憶說道:“對,所以咱把教員像章編到平安扣里,社會上的同志們可以買回去掛車上、掛船上或者掛家里,怎么樣?” 眾人紛紛點頭。 是個好買賣。 王向紅看著風吹而搖晃的平安結,有點不自信:“問題是,咱能編出這么好的工藝品嗎?” 王憶說道:“熟能生巧,支書你不是說咱漁家人都是打繩扣的好手嗎?那么咱手工編的一定不比機器編的差,支書,咱們要有信心啊!” 王向紅笑道:“你這后生,哈哈,你反倒給我鼓勁了,我不是沒有信心,我是沒有見咱生產隊里誰編出過這樣的工藝品,所以——他媽的,歸根結底我還真是沒有信心!” 話說成了車轱轆,轉了一圈回來了。 大膽說道:“讓春紅先看看這怎么編,春紅手巧心也巧,她就喜歡這些東西,她去年冬天去公社跟人學著剪紙畫,剪的多好呀。” 王向紅鄭重的點點頭:“行,等讓春紅看看、學學,不過盡量不能拆掉這個平安扣,拆掉了多可惜呀。” 他舍不得毀了這么個漂亮的好繩扣。 王憶說道:“不用拆,等我去城里買一本編平安結的書,我跟春紅一起探討研究,多試驗機會就試驗出來了。” “這事后面說,咱先把兩面紅旗放好,然后開船兜風吧。” 王向紅伸手丈量駕駛臺,選擇了最正中間的位置貼上了底座、插上了紅旗,然后指著底座下面的金字說:“王老師你凈帶回來些好東西,看,上面還有字。” “為人民服務!” “這字好,應景,因為咱們這艘船就是隊集體的船,為人民服務的船!” 機動船馬力大,后面船艙坐滿了人速度一樣快,根本達不到滿功率運轉的壓力。 王向紅發動船機探頭出去看著船尾的位置,說道:“可不能磕著碰著,這船掉一塊漆不得把人心疼死?” 王憶說道:“那給咱的機動船做個專用停泊位不就行了?” 王向紅小心翼翼的轉動船舵、調整位置離開碼頭,問道:“什么叫專用停泊位?” 王憶解釋道:“縣里還有市里碼頭上那不都是掛著很多……” “噢噢,”王向紅頓時反應過來,“你說的是輪胎?在碼頭上掛了輪胎,這樣船就算撞到碰到碼頭了也不會磕掉船漆?” 王憶點點頭:“對,而且這還能保護碼頭,是一舉兩得的事,這在商業上叫‘雙贏’。” 王向紅說道:“你說這個我昨天就跟社員們討論過,咱們生產隊沒有條件搞到輪胎,縣城里就沒有幾輛汽車,找不到廢舊的輪胎。” 王憶說道:“我搞,搞幾條破輪胎還不簡單?你上次叫我聯系的那個陶領導,他那里肯定有的是廢舊輪胎。” 王向紅一聽這話搖頭:“老陶是交通局的主任,他們單位是有許多輪胎,可那是公家東西,咱不能沾公家的光。” 王憶說道:“咱不沾公家的光,咱去買,那些輪胎都是廢了的,要么磨平了要么磨壞了,就算花錢買也很便宜。” 王向紅說道:“那你打聽打聽多少錢,咱生產隊掏錢買幾個掛在碼頭上給這船做個專用停泊位。” “對了,剛才我聽有人說讓你給咱的船想個名字,你有文化,想一個好名字吧,改天咱去城里辦登記。” 王憶說道:“何必要什么好名字?叫天涯一號船,以后還有天涯二號、天涯三號,天涯若干號!” 王向紅點點頭帶頭鼓掌:“這個名字簡單又有好寓意,來,同志們,一起呱唧呱唧!” 大膽笑道:“王老師你跟支書想一塊去了,一開始我們想叫東方紅、團結號啥的,支書說叫天涯島幾號,不過他說叫天涯島二號。” 王憶問道:“那天涯島一號呢?” 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了,大膽說道:“支書就是要你這個反應!” “他說這是學咱們解放軍成立炮兵部隊的時候讓領導同志起名,領導同志起名為第二炮兵部隊,這樣可以迷惑敵人,讓敵人以為咱國家還有另外一支更強的炮兵部隊叫第一炮兵。” 王憶恍然:“噢噢,這是為了讓其他生產隊以為咱還有一艘機動船是吧?” 王向紅叼起煙袋桿笑著點頭:“唬他們一下,另外也多個念想,讓咱生產隊上下都有個再來一艘機動船的念想。” 王憶覺得這主意還挺好:“那就叫天涯二號,這個名字很有意義。” 名字這樣確定下來。 天涯二號漁船。 此時船已經發動了,王向紅開船出發。 王憶遞給他一副墨鏡。 王向紅小心翼翼的掌控著船舵然后隨口問:“給我墨鏡干什么?” 王憶說道:“趕時髦,開這船不得戴墨鏡?以后讓外隊人看看咱生產隊多潮流、多先進,你戴著墨鏡開著最新的船,這樣誰還敢說你是老古板?” 王向紅哈哈大笑。 他沒客氣,要過墨鏡戴上了,說:“這墨鏡算你貢獻給集體的,就留在船上,以后誰學會開船了,就可以戴著墨鏡來開船。” 王憶說道:“是得學習開船,能開船去縣里去市里了,那給咱生產隊拉糧食就方便了。” 糧食是戰略資源。 王向紅聽了立馬問:“啥時候還能進糧食?海關上的同志又能幫忙了嗎?” 王憶點點頭:“已經送到市里了,他們在市里的倉儲所租了倉庫,我幫咱生產隊也租了一個。” “他們幾乎天天往翁洲發貨,然后順路把糧食送進咱的倉庫,所以以后有船了就方便了,咱可以自己去把糧食從倉庫運回來。” 聽他說完話后王向紅趕緊減速,說道:“這樣的好事你不早點說?那咱還浪費這柴油干什么?不兜風了,開船去拉糧食啊!” 糧食在社員們心里地位太重要了。 以往到了五六月份上半年的口糧就吃的差不多了,社員們就得勒緊腰帶過日子,要不然只能去城里買議價糧。 可是今年情況改善了。 別的生產隊還在節衣縮食的時候,天涯島上好歹能吃的飽肚子,甚至來了親戚朋友還能去買點細糧買點掛面回來吃,這在以前是只敢想卻過不上的好日子。 王憶說道:“咱沒有船舶駕駛證呀,不能去市里……” “我可去他的吧,”王向紅拍了拍船舵,“前兩天你不在島上我都去打聽過了。” “咱外島機動船不少,這駕駛證是一個也沒有,都是上手會摸船就開船跑,誰去花錢花時間學習考證?” 同在駕駛艙里的王東美說道:“對,壓根不用證,其實政府單位不會檢查的。” 王憶說道:“證還是要考的,不光要學開船還要學習修船,這一艘船來到咱生產隊可不是說就來了個會下金蛋的老母雞——真怕真送來的是下金蛋的老母雞那雞還會生病呢。” “這艘船以后開的時間長了難免有點小問題,咱要自己學點機械知識,對了,大美哥你去學,你愛學習,以后你負責咱機動船的維修保養工作!” 王向紅回頭說:“我看行,大美能行,他最好學了,現在我一上船就纏著我學開船。” 王東美痛快的說道:“行,我去學開船也學修船,不過我就是文化水平低……” “不懂的問王老師。”王向紅直接把他的話給補上了,“他是學機械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