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現在排隊的人更多了,多數是年輕男女來吃飯,有的是約會,有的是工友同事聚會。 總之這年頭飲食的生意可以做! 點菜的人多,廚房忙不過來,于是趁著空當王憶從挎包里掏出個小皮革包遞給陳谷說:“谷子,這是給你的禮物。” 陳谷好奇的說:“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呀?” 他打開皮革包一看,猛然站起來:“我草,照相機?!” 照相機。 海鷗df-1型照相機。 這次可不是模型了,是王憶讓邱大年特意買來的真機。 為了給陳谷送這樣禮物,他可是下功夫了的。 能帶到這年代的相機肯定是老相機,可根據兩個時空物品交換的規則,他要帶相機必須得帶82年還沒有生產出來的相機—— 問題來了,22年的老相機必然是一直保留下來的,隨便買一臺可無法帶到82年,于是他讓邱大年研究了一下海鷗相機的年代生產機型,選了df-1型照相機。 這款照相機生產年代跨度長,69 年研制、71 年投放市場,一直生產到90年代,生產數量達到13萬臺。 王憶買的這臺照相機就是90年代的產物,因為生產線沒有變動,這相機跟71年投放市場的第一批相機構造、材質都一樣,不一樣的就是編號。 于是王憶把上面編號給挫掉了…… 這樣相機就可以帶到82年且不怕被人看出問題。 至于九十年代會不會有一臺相機無法生產出來?這事王憶可就管不著了。 再一個買這臺相機是因為它保存的很新,df-1型相機保有量大,在22年不值錢,王憶買這個因為保存完好才能賣一千塊,普通的也就五六百。 但這相機在當下年代就貴了,所以陳谷看到相機就驚呼了起來,引得周圍不少食客看他。 只是沒有人指責他,這年頭在飯店吃飯大家都在吆喝,說話聲音一個比一個大。 陳谷的反應屬于見多不怪。 食客們很淡定,王憶也淡定:“嗯,相機,是我一個同學送我的禮物,但我不喜歡攝影,就送給你吧。” 陳谷握住他手臂瞪大眼睛說道:“你瘋了?你知道這機器多少錢嗎?” “430元!” “還要一張特殊工業券!” 王憶說道:“不管它多少錢、不管它需要什么券,我把它送給你,因為我和我的學生們都特別感謝你。” “如果不是你,那我就不會認識你們楊主任,也就不會得到那么多捐助。” “我們的捐助合計起來也沒有430元!”陳谷說道。 他琢磨了一下又搖頭:“不對,幾百元還是有的。但總之不能收你這樣的禮物,太貴重了!” 王憶說道:“那我們學校也不能收你們單位的支援了,那更貴重,而且我看楊主任的意思是準備讓你們科室跟我們學校結對子進行支援,那樣支援可就更多了。” 陳谷叫道:“這兩件事不一樣,性質不一樣!” 王憶勸說他道:“我送你的禮物,你收下就好,我說實話吧谷子,我跟你一見……” “鐘情?”陳谷驚恐的問。 “一見如故!”王憶瞪他,“你瞎想什么呢?我是有女朋友的人,這次來滬都其實就是要去見我女朋友的家人,順便來找你們的。” “總之這相機你留下吧,我不玩這個,因為膠卷太貴了,有那錢我給我們學生買點糧食吃。” 陳谷糾結的看著照相機。 他就喜歡這種新奇玩意兒,他就喜歡追求時髦。 可問題是這相機太貴,他們科室那么多同事,現在還沒有一個人擁有相機呢,畢竟一臺新相機四五百元,他們一年也就賺這么個錢,哪里舍得買? 這時候開始上菜了,先端上來一盤烤包子、一盤薄皮包子。 王憶幫忙擺盤說道:“把相機收起來吧,我們那是海島環境,濕氣很大,這種機械不能留在我手里,否則就會銹蝕壞掉。” “如果你覺得禮物太貴重,那等你們科室討論跟我們學校結對子的時候你給我們幫忙說幾句好話。” 陳谷翻看著相機愛不釋手,讓他一連勸說后嘀咕道:“那、那算我借你的吧,我借你的一段時間先玩玩,這個真的太貴了。” 王憶不想繼續這話題,看到服務員送來啤酒他便轉移話題:“葡萄啤酒?這是果汁啤酒嗎?多少錢一瓶?” 啤酒標志是一座山,是西域紅柳河葡萄酒廠出品的老啤酒。 服務員笑著用廣告詞般的話術說道:“是的,這是一種新型啤酒飲品,它既有我們西域葡萄的果香,又有啤酒花和大麥芽特有的香味,風味獨特,是老幼皆宜的低度清涼飲料。” “一瓶價格是3角9分。” 王憶恍然的點點頭。 還有這好東西。 陳谷說道:“不行,我點的菜太簡單了,你帶來了一份厚禮,那我去補一個菜,點個烤羊腿吧。” 王憶拉下他說道:“別,我其實吃不下,我剛才不是給你說了嗎?我是來看我女朋友家人的,其實是去看她爺爺,她爺爺生病了。” 陳谷問道:“是在哪家醫院?華山醫院?市醫院?我陪你去看,我給你帶路!” “是在華東療養院。” “還是個大干部?” 王憶問道:“能住進這療養院的都是大干部?” 陳谷說:“當然了,這療養院創建于51年,是建國后我們這里第一任市長陳元帥親自選址建造的,是我們市里唯一一所干部療養院。” 王憶恍然的點點頭。 秋渭水說她爺爺在海福縣工作,應當不是滬都的干部,那為什么能住進這樣一所高級療養院? 答案只有一個。 這是一位老革命! 自己一不小心傍上了權三代? 王憶正要驚喜,但琢磨了一下又覺得沒用,他來了82年腰不酸了腿不軟了身子骨硬了牙齒也硬了,不想吃軟飯了,想要自己奮斗了。 得知他沒有去過療養院,陳谷又很講義氣的提出要陪他去。 他說自己在太湖那片有朋友、有工作上的同事,這樣王憶人生地不熟的,到時候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他好找人幫忙。 這話說的有道理,王憶便欣然的接受了他的安排。 菜已經上來了,兩人要吃飯,陳谷添酒說:“來,咱倆一見如故,那就喝一杯。” 王憶想起他日后在肝臟上吃的虧,便問道:“谷子,你愛吃毛蚶血蚶之類的嗎?” 陳谷說道:“愛吃呀,滬都人都愛吃這一口。” 王憶說道:“那你聽我的,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肝臟功能,你把肝臟好好檢查一下。” 陳谷一臉狐疑的看向他:“怎么突然又提起這個了?你還懂醫學?你看出我肝臟不好?怎么看出來的?” 王憶吃著薄皮包子說道:“你聽我的就行了……” “噢,我知道了,你剛才問我愛不愛吃毛蚶血蚶,那你肯定是從報紙新聞看到我們這邊鬧甲肝的事了吧?”陳谷突然想明白了邏輯,“嗨,這沒事,我沒得甲肝,我這段時間沒吃毛蚶。” 看著他生龍活虎、老漢推車的樣子,王憶也沒理由繼續勸慰。 再說距離他記憶中陳谷身體出事還有些年頭,他可以以后再找合適機會去勸陳谷檢查肝臟。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