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草帽可是有年頭了,原本金黃的干草變成了黃褐色,邊角還用布包裹一圈,上面有油墨噴的八個紅字:提高警惕,保衛(wèi)祖國。 秋渭水拿草帽給他看:“是我爺爺?shù)模緛砦矣幸豁敽芷恋恼陉柮保菧疾庞械哪兀缓笥幸淮挝覡敔數(shù)睦吓笥褋砑依镒隹停男O女喜歡,我爺爺就讓我送給了小姑娘。” 王憶說道:“你也喜歡是嗎?” 秋渭水有些沮喪的點點頭:“你不知道,那頂帽子可好看了,是粉紅色的還帶著蝴蝶結(jié),是我一個在滬都工作的伯伯特意給我?guī)Щ貋淼摹!? 王憶說道:“那爺爺怎么能這樣呢?你也還是個小姑娘呀。” 秋渭水笑道:“我可不是小姑娘了,我早就是個英姿颯爽的女戰(zhàn)士!” “所以那頂帽子送給那位爺爺?shù)男O女也行,他是個讓我特別尊重的老同志,他孫女本來可以生活在滬都,然后在滬都隨便買漂亮的遮陽帽,可是因為她爺爺為國家的奉獻只能生活在外島了。” 王憶說道:“你說的對,王老師為了表揚你的深明大義,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他在時空屋里早為秋渭水買下好些東西,有墨鏡、有護膚品、有漂亮的小首飾也有遮陽帽。 只是沒有送的良機。 如今借著遮陽帽的話題倒是找到了一個機會。 他從大隊委倒了茶水讓秋渭水在槐樹下坐躺椅休息,秋渭水說不累,先去看小奶狗。 小奶狗們還沒有睜開眼,就會在草窩里哼唧,不過因為老黃奶水充裕它們吃得飽長得快已經(jīng)有勁了,能悶著頭在草窩里瞎轉(zhuǎn)。 老黃本來在無聊的看崽子,看見秋渭水來了它很高興的站起來搖尾巴。 這個人來了,生活就要改善了! 想想真開心! 秋渭水試探著伸手摸了摸它腦門,它瞇著眼睛收攏出飛機耳的樣子,這樣秋渭水又去摸了摸外頭的淡黃。 老黃沒管她,她便開始抱起小狗看了起來。 王憶去時空屋里拿出了帽子和太陽鏡。 他給秋渭水準備的太陽鏡是銀鏡腿無框墨鏡,樣子比小米飛行員墨鏡要尋常的多,可是價格卻更貴,一個能買四五個。 這墨鏡是牌子貨,帕莎出品的內(nèi)斂內(nèi)涵款,粗看平平無奇,鏡片不大樣式不夸張,可是線條流暢,很搭配秋渭水這種鵝蛋臉型。 秋渭水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一眼看見了他手中的遮陽帽和太陽鏡。 王憶遞過去:“給你準備的禮物。” 秋渭水接過去看,這遮陽帽不是布帽子也是草帽,但跟她爺爺?shù)睦鲜讲菝蓖耆珒纱a事。 這草帽色澤明黃鮮艷,編織工藝細膩,帽檐處有兩圈黑色細綢帶裝潢,帽子上面則也有一個蝴蝶結(jié),是個黑色鑲嵌與草帽主體一樣明黃綢邊的大蝴蝶結(jié)。 相比現(xiàn)在的帽子,這遮陽帽有個先進之處便是內(nèi)置調(diào)節(jié)帶能調(diào)節(jié)帽子的頭圍。 秋渭水拿到手下意識便笑了起來。 真是簡單又漂亮。 王憶問道:“你喜歡粉紅色嗎?我不清楚,所以我讓我同學幫我買了一頂看起來比較尋常的帽子。” “這個很好,比我之前的帽子還要漂亮,你真要送我?”秋渭水舉起帽子問 王憶說道:“我在整個外島只認識你一個外姓的姑娘,你說我不送給你還能送給誰?” 秋渭水興致勃勃的問:“如果你認識多了,要一人送一個嗎?” 王憶說道:“那也只送給你!” 秋渭水沖他傻樂。 王憶接過帽子給她扣在頭上,故意用低沉語氣說道:“我就把這頂帽子寄放在你這里,它是我最重要的帽子,要好好保管啊!” 然后他說完也傻樂起來。 秋渭水感覺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這句話能有什么好笑的。 王憶笑了幾聲后幫她摘下帽子調(diào)整了一下頭圍,給她重新戴上問道:“這下怎么樣?” 秋渭水說道:“大小正合適。” 王憶又給她戴上墨鏡。 秋渭水大大方方的接受。 一切盡在不言中。 試過了帽子和墨鏡,秋渭水摘了下來,她笑道:“幸虧我這個禮拜六請假來找你了,要不然就錯失這份禮物了。” 王憶問道:“你禮拜六是不休息的?那以后我去找你吧,我禮拜六和禮拜天都休息,幾乎每次都要去城里。” 秋渭水說道:“不用不用,我在城里呆的不開心,在天涯島要開心多了,何況這里還有老黃和小黃們,還有老鷹。” 她扭頭看向同為樹蔭下的灶臺。 鐵鍋里冒出個鳥頭在鳥鳥祟祟。 于是她又回過頭來說:“所以我挺愿意來島上找你的,我知道你這兩天會去城里,還擔心碰不上你呢,提心吊膽了一路。” 王憶說道:“那你寫一封信嘛,讓張有信送信。” 聽到這話,秋渭水頓時不無幽怨:“你為什么不先給我寫一封信?” 王憶一想還真是。 自己也太不主動了。 他沒去找理由,直接說:“下個禮拜開始,一天一封信!” 秋渭水頓時哈哈大笑:“不用不用,有急事寫信吧。” “一天一封信的話多浪費呀,浪費郵票浪費紙,國家現(xiàn)在還不富裕,我們要給國家節(jié)省資源,這就是我不給你寫信的原因,你還真以為我是不好意思嗎?” 她沖王憶又燦爛的笑:“其實我臉皮可厚了,小時候家里沒飯了,到吃飯時候我就去鄰居家里看他們吃飯,他們不好意思讓我干看,總會給我一塊餅子。” 這話一說,王憶挺心疼的。 人不可貌相。 他第一次見秋渭水的時候,秋渭水是穿白裙白絲的優(yōu)雅白天鵝,于是他便以為這是個喜歡咖啡、喜歡旅游、喜歡閱讀的大家閨秀。 或許她確實出自大家,但并不是個閨秀。 這是六十年代出生的女戰(zhàn)士。 王憶說道:“那你以后不用看著別人吃飯了,我把最好吃的都給你留著。” 秋渭水說道:“噢,說到吃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 她去屋子門口的尼龍袋里翻出一包糕點給王憶:“這是姑蘇稻香村的點心,可好吃了,有人送給我爺爺?shù)模屛覔屵^來了。” “還有這個,你們生產(chǎn)隊平時缺票吧?我把我這些年攢的票都給找出來了,喏,一起給你。” 她又說:“其實我爺爺攢的更多,但他看我翻家里的東西趕緊藏了起來,估計藏辦公室了,我沒找到!” 她興致勃勃的說她最近跟爺爺怎么斗智斗勇,王憶便笑嘻嘻的聽。 樹蔭下海風習習,帶著濕氣吹在人臉上、身上,他享受著海風看著秋渭水的笑臉,扭一扭頭四周是無邊的純藍和金黃。 純藍的是海面,金黃的陽光。 有些光芒透過樹枝縫隙灑下來,撒在山地上是星星點點。 海上也有金光搖曳,搖晃的波浪和陽光中是初夏大海的美好與豐沃在等著人來邂逅。 王憶覺得他現(xiàn)在身邊的一切就是最美好的了,佳人陪伴,清風主動吹來,有時候風大一點樹枝樹葉便會搖晃,發(fā)出沙拉沙拉的聲音,帶著地上光點跳動。 一切輕松悠然又繾鐫迷人,平靜卻不是安靜。 劉紅梅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兩個的平靜:“王老師,把螃蟹和蝦給你收拾好了——呀,小秋來了,正好今天趕海收拾的海貨挺好的,王老師,中午給小秋做海貨吃吧。” 秋渭水走過去笑著說:“好,我嘗嘗咱們外島名滿天下的小海鮮,都說外島小海鮮,鮮的破了天!” 劉紅梅聽到這話也高興的笑:“不光要嘗嘗小海鮮,還要嘗嘗咱外島的野果子,都收拾好了呢,這次回家你給你爺爺捎一些。” 秋渭水連連擺手:“謝謝紅梅主任,我不能再拿島上的東西了,上次帶了好些干貨回去,惹得我爺爺一個勁批評我,說我是學鬼子進村,把我惹生氣了!” 她又沖王憶笑:“他虧了,我賺了,生氣之下我沒給他做飯吃,他只好吃炒面去回憶志愿軍的生活。” 王憶問道:“你這次是不是也帶了炒面?那袋子那么沉,我還聞見了一股焦甜味。” 秋渭水說道:“對,我爺爺讓我炒了送給支書還有學生的,不過你們學生太多了,泡水的話只夠吃一頓。” 這時候的炒面不是22年的炒面條,是炒面粉、地瓜面,炒的時候加一點鹽和一些白糖,用豬油炒熟,是漁家上等的美食了。 志愿軍三十年前北上高麗抗擊聯(lián)合國軍靠的便是這東西供應(yīng)能量,當年是全民大炒面,甚至連周總理也親自擼起袖子給志愿軍炒面。 海鮮送來了,王憶領(lǐng)著秋渭水去做涼菜,今天中午也可以給秋渭水吃涼菜。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