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上午照常是文化課。 王憶覺得感冒癥狀有所緩解,就堅持著去上課。 學生們很感動。 他們也有感冒的,一個個拖著大鼻涕。 于是課堂上接二連三的響起‘吸溜’、‘啊tui’的聲音,偶爾還有人咂巴嘴! 這把王憶整的很無奈。 咋了,還嘗嘗咸淡?! 午飯是榆錢餅子,那么多新鮮榆錢不吃可不行。 上午王東喜給他送來一棵白菜,于是王憶讓大迷糊來糊餅子,他切了白菜然后拿了一扎粉條,準備來個白菜燉粉條。 粉條在島上不少見,每年過年隊里都會主持著做紅薯粉條,紅薯是島上收獲最多的農作物。 白菜燉粉條沒什么好吃的,可王憶用豬油來起鍋,他一舀就是兩大勺子的豬油,粗略估計得一斤多,白菜粉條下鍋立馬出香味,加上八角調味那更是香氣撲鼻。 榆錢糊餅子做法有簡單有復雜,簡單就是榆錢摻和點玉米粉或者地瓜面高粱面之類的貼在鐵鍋上烤熟,復雜點的就要往里加佐料。 大迷糊只會簡單做法,用榆錢和雜糧面攪和均勻準備往鍋子上貼。 “浪費了。”一個聲音響起。 王憶扭頭看到個瘦巴巴的中年人在嬉笑。 他對這人有印象,大膽夫妻給他相親那天他在祖祠前的磨場看見過這人,這人挺嘴碎的,名字叫漏勺。 漏勺笑嘻嘻的站在門口看,說:“榆錢糊餅子這么做不好吃,可惜王老師一鍋白菜燉粉條了。你要是把榆錢糊糊里加上點花椒面和鹽,那糊出來的餅子才好吃。” 他從兜里掏出個紙包小心的打開,里面是花椒面。 大迷糊一把拿走了,說道:“謝謝啊。” 漏勺急眼了:“不是,我沒答應給你呀。” “我知道。”大迷糊把花椒面倒入了糊糊中。 漏勺叫道:“你知道你還用?” 大迷糊說道:“你給王老師了,我這是給王老師貼餅子。” 漏勺愣是沒話說。 他氣哼哼的看著大迷糊,最后挽起袖子說道:“我跟你個迷糊蛋沒什么好說的,你讓開,我親自給王老師貼餅子。” 大迷糊立馬讓開。 他還對王憶說:“漏勺做飯好吃。” 漏勺得意:“算你會說人話。” 他又討好的對王憶笑:“王老師灶上有油嗎?鍋邊抹點油再糊餅子,這樣能糊出鍋巴來,香呢。” 王憶把油壺遞給他,漏勺頓時忙活起來。 他廚藝確實高超,雜糧面糊糊活好在手里轉一圈就成了一個規規矩矩的圓餅。 一個個圓餅糊在大鐵鍋周圍一圈,錯落有致、很有美感。 大迷糊燒火。 隨著干柴塞進灶膛,里面的火焰熊熊燃燒。 白菜燉粉條開鍋了,湯汁翻騰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飄起的白汽里是豬油的香味,助教們帶著碗筷分列門口兩側期待的往里看。 漏勺蓋上鍋蓋揮揮手:“去去,趕緊回家吃飯去。” 王新釗冷冷的說道:“是你該回家吃飯,王老師這就是給我們做的飯,我們是助教,跟著他吃!” 漏勺不知道這回事,他吃驚的看向王憶:“真的?” 王憶笑了笑不說話。 漏勺這人在隊里是狗不理,他管助教吃午飯的事早就在隊里傳開了,學生們都把這事告訴家長了,家長們也都期望著自家孩子能成為助教。 在這種情況下漏勺都不知道這消息,足以證明隊里社員對他的排斥多厲害。 火候差不多了,鍋蓋掀開,菜香味和榆錢香味一起翻滾出來,說實話王憶還是第一次吃榆錢,味道很獨特。 鐵鍋四周的榆錢餅子貼的很好,一個沒掉,全穩穩當當的貼在了鍋上。 這讓王憶高看漏勺一眼。 鐵鍋貼餅子一般不刷油,刷油后餅子貼不住。 可漏勺愣是做到了。 榆錢雜糧餅子顏色不好看,是黃褐色中混合著青綠色,不過味道還不錯,學生們眼巴巴的看著一個個餅子。 王憶給大家伙發餅子,一人兩個餅子一碗白菜燉粉條。 學生們拿到后說一聲‘謝謝王老師’,然后高高興興的跑回家與家人一起分享。 王丑貓留在灶上吃。 他母親沒了父親是強勞力要出海中午不回來,所以沒人管他。 鍋上的餅子不僅貼住了還烤出了鍋巴,鍋巴硬硬的脆脆的,王憶挑了個大的給王丑貓。 王丑貓蹲在門口先咬了口鍋巴片,‘咔吧’一聲響,滿臉的滿足:“真香。” 大迷糊也坐在旁邊吃了起來,嘴里念叨:“榆錢貼餅子,吃了長腦子,再吃大白菜,腦里生文采。” 王憶聞言哈哈笑:“行啊大迷糊,你還會順口溜。” 大迷糊說道:“我小時候,嗯,我那時候還沒有迷糊,我爹春天就給我做榆錢餅子,然后就這么說,他說我以后就能有個大腦袋、做個有文采的人,嘿嘿,然后我就記住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