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東都歲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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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霜是個脾氣好到讓人恨鐵不成鋼的濫好人,剛回姜府那陣子,即便是奴婢也能擠兌她兩句,三娘子挑她的刺她更是不放在心上,最多笑瞇瞇地自己開解幾句。
鐘薈這么些年沒見她與人紅過臉,不成想不鳴則已,初出茅廬就開罪了天子唯一的胞妹,也是她未來的小姑子——全是為了護著她,鐘薈自然是領情的,然而受用之余,不免更加擔心她的將來。
依她之見,姜明霜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嫁到人口復雜些的大家族都叫她放心不下,莫說入宮了,她這么鐵了心要進宮,一來是被司徒鈞灌了**湯,二來恐怕也是為了自己的緣故——姜家勢必要送個嫡女進宮的,曾氏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女兒走這條路,那就只有從他們姊妹中選了,得知大娘子對司徒鈞有心時,她自己不也松了一口氣么?
“阿姊,”鐘薈被滿心激憤臂力過人的姜明霜一路拽到院子里,估摸著屋子里的人聽不見他們說話了,這才小聲勸道,“讓她說幾句罷了,何苦為這點小事將人得罪死了……”
“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要是看著她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侮你,這聲阿姊我豈不是白受你的?”大娘子義憤填膺,飽滿的胸膛起起伏伏。
“長公主身份尊貴,叫她說兩句又不值什么,我臉皮厚你還不知道么?還怕人說?”鐘薈一邊撫她背替她順氣,一邊好言相勸。清河長公主雖說已經出了宮,可誰都知道天子疼這個妹妹,有她說一句好話比韋太后還管用。
故而發現這位要命的祖宗看自己不順眼時,鐘薈便打定了主意一味伏低做小曲意逢迎,不是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么?
小娘子之間又沒什么深仇大恨,無非就是那些小心思。她知道清河長公主是個恃才傲物的清高才女,便把自己往俗氣艷麗的路數打扮,可誰知這么一來她越發不豫,鐘薈只得另辟蹊徑,素面朝天穿舊衣裳出門,以今日的遭遇看來也是收效甚微。
姜明霜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有些小題大作,外人并不知道二娘子手傷的事,清河長公主自然也無從得知,方才她也不過是仗著身份壓一壓二娘子,甚至說不上刁難,可是如今妹妹的手傷就是她的痛處,不管有意還是無心,誰戳她肺管子她就得炸,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成。
“哪個怕她了!今兒就算她阿兄在這兒,我也照樣這么著!”大娘子梗著脖子紅著臉道,其實她小時候養在濟源時脾氣倔在鄰里間是出了名的,有什么不順意可以三更半夜嚎上兩三個時辰,表嬸說是因為她乳母生病那陣子喝過驢奶的緣故。
“阿姊你這可是恃寵而驕,要不得要不得。”鐘薈見她氣消得差不多了,免不了又打趣她兩句,叫她不知輕重地掐了兩下。
有脾氣也未必是壞事,與其叫人覺得你柔順可欺誰都能踩上兩腳,還不如明火執仗地罵回去,說不得還能嚇退幾個比較慫的。
姊妹倆出了禪院,正要順著石階往下,身后卻有個熟悉的聲音道:“這就要走啦?好容易見一回,話還沒說上兩句呢!”卻是常山長公主追出來了。
長公主親自出馬,姜家姊妹自然不好拿喬,只是這時折返回去見到清河長公主未免尷尬,好在常山長公主也不耐煩當這個和事佬,如男子一樣伸了伸腿腳道:“悶在里頭怪無聊的,正好出來走走。”
鐘薈還記著她方才那一手落井下石,也不接話,光皮笑肉不笑地乜她,美人薄怒就跟胡餅撒了孜然一樣,風味更與平日不同,長公主叫她這么帶嗔地看一眼便認了栽,搖搖頭,伸手向院落里一指,對近身伺候的侍婢道:“一會兒同住持說一聲,將里頭那株青心玉挖出來給你姜姊姊府上送去。”
姜二娘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顯然是在說一株花就想打發我么?
常山長公主在心里暗罵自己,叫你嘴賤招惹這丫頭,吃了那么多回教訓還不知她是蚊子投胎么?咬咬牙道:“回去拿東漢越窯青瓷罐栽上再送去,對,新得的那只,繩紋帶開片的。”
“啊呀又叫殿下您破費,多不好意思,”鐘薈這才展顏,露出個如三春陽光般明媚的笑容,親切地問候道,“崔太妃的身子好些了嗎?有些日子沒進宮了,下回瞧瞧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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