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轉(zhuǎn)眼四月將盡,春光爛漫,桃杏飄香。 這日一早,姜府門前稀稀疏疏聚了些人,積正要走了。積正在沉水院伺候五年,一直是姜鶯要好的玩伴。 一匹棕色駿馬,一只灰色包袱,這便是積正所有的家當(dāng)了。 姜鶯舍不得,少女煙眉微蹙,目光盈盈好似包著一泡淚。她手里拿著積正做好的風(fēng)箏,仰頭望向高大馬背上的男子:“積正叔叔要去哪里?我以后怎么找你?” 男子手握韁繩發(fā)出爽朗的笑,積正哄說:“二姑娘莫要擔(dān)心,我是回家鄉(xiāng)成親的。我的家鄉(xiāng)在最北邊,那兒草肥馬壯,等二姑娘再長大些便來找我,我?guī)泸T馬,一路騎到不咸山上去!” 姜鶯對積正說的話向來深信不疑,從懷中掏出一只錢袋,“這是給積正叔叔和未來嬸嬸的成親賀禮。那就說好了,以后我去最北邊找你騎馬?!? “一言為定!” 積正揚鞭策馬而去,背影消失在平昌街盡頭。 姜懷遠近來最見不得姜鶯難受,上回退親后他便收集各種奇珍異寶往沉水院送,翡翠鬼工球,鎏金細花轉(zhuǎn)心瓶,甚至還有一只玉螭紋筆,樁樁件件價值不菲,叫沉水院眾人大開眼界。 “鶯鶯不難受了。”姜懷遠哄人開心,“明日再給你找個會做風(fēng)箏的人……” 姜鶯還在怨她爹爹送走積正,氣鼓鼓地不理人。父女兩鮮少鬧別扭,這會一個賭氣一個追著哄,二人正要回去只見對面朱紅府門打開,出來幾個帶刀侍衛(wèi)。 一眾侍衛(wèi)翻身上馬,王舒珩緊隨其后。他今日一身紫色華服,衣飾簡約卻難掩周身貴氣,看見姜家父女微微頷首。 沅陽王一諾千金,昨兒姜家瓷窯被抓的若干長工一被放回家中,姜懷遠就得知消息了。他本想設(shè)私宴好生答謝王舒珩,不過今日看對方這身行頭似乎要出遠門。 “賢弟何時回來?” 王舒珩心里也沒底,低聲說:“沒準(zhǔn),萬壽節(jié)長則一月,若碰上棘手的事,也可能在汴京呆上半年?!? 一聽對方要去汴京,姜鶯立馬豎起耳朵去聽。姜懷遠與王舒珩道別,還說若有機會請他到泉州吃酒。話別完一隊人馬要走,姜懷遠身后探出一只腦袋,姜鶯目光如水小心翼翼地討好:“你要去汴京呀,我看書上說汴京繁華,就連酥和飴都有十幾種口味,你能幫我?guī)б稽c嗎,我給你錢?!? 千里迢迢囑托沅陽王捎好吃的,這么多年姜鶯還是頭一個。姜懷遠正要勸女兒別鬧,只聽王舒珩聲音極淡地答了一句:“好?!? 沅陽王府短暫的有人氣兒之后,又迅速沉寂下來。姜懷遠估算著時間,他們差不多也該啟程了。 翌日姜府準(zhǔn)備南下。姜懷遠平時走南闖北大多為談生意,這回因想在泉州定居,需準(zhǔn)備的財物頗多,數(shù)不清的箱籠被搬上馬車。不僅如此,孟瀾也要隨行。 到泉州打理新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前兩日泉州州同姚啟瑞來信,信中說夫人孟秋染上惡疾恐時日不多,望孟瀾能去泉州見上一面。孟秋便是孟瀾嫁在泉州的親姐姐,兩人上回見面還是三年前,不想天降禍?zhǔn)旅蠟戨y受了好幾日。 不須多久姜家收拾好行李出發(fā)。這趟去泉州船隊先由碼頭入河道,再經(jīng)河道入海過江南。泉州一帶島嶼眾多,為保行程安全,姜家還找來幾個經(jīng)驗頗豐的海員。 姜懷遠本計劃帶姜鶯同行見見世面,可惜此番路程艱苦時間緊迫,他舍不得女兒受苦只能暫時將人留在臨安。等他們在泉州打理好家宅,置辦妥當(dāng)生意再來接姜鶯。 日子過的飛快,眨眼便到了五月初四。 這天,趙嬤嬤來請姜鶯去慈安院。近來無人同姜鶯玩兒,唯有段緋緋送的那箱話本陪她。趙嬤嬤來時姜鶯正倚在榻上看書,聞言懶懶地翻身,由茯苓好生收拾一番才往慈安院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