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家人都注意到了陸呦的心神不寧,陸呦幫著父親收拾桌子洗碗,陸云海用很平靜的調子,跟陸呦道:“既然不想嫁人,趕明兒,把欠蔣鐸那小子的錢還了。” “爸,那錢連本帶利,我已經還清了,您不用操這份心。” “不是那一千萬。” 陸呦放下濕漉漉的碗:“您說什么?” “你媽媽一直住的康養醫院,是蔣氏名下的產業。” 陸呦手里的帕子都掉了,驚訝地望向陸云海:“什么?” “在你創業初期最困難的時候,每個月的醫藥費比公立醫院還便宜,想想,哪有這樣的好事,我后來琢磨著不對,問了每天來打掃清潔的護工,才知道這醫院是在他的名下。” 陸呦腦子嗡嗡作響,她之前也疑惑過為什么住院和手術費用這么便宜,但她詢問的醫生和護士把各種各樣的幫扶基金文件放到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打消了她的疑慮。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陸云海還是比她城府要深一些。 陸呦的心里涌起一陣酸澀。 陸云海見女兒悶不吭聲,說道:“這也沒啥,就當咱們借他的,連本帶利還了就是,你別因為這個就覺得...虧欠了他。” “我不是覺得虧欠他,只是...” 錢能夠還清,但是沉甸甸的愛和思念,怎么還得清啊。 “咦?” 窗邊,傳來了陸寧的一聲細微的驚呼:“姐,下雪了哎。” 陸呦走出廚房,跌跌撞撞地來到窗邊,窗外月色依舊,夜涼如水。 “騙子,哪里下雪了?”她拍了拍陸寧的腦袋。 “你看。”陸寧指著窗臺邊一片小指甲蓋大小的冰晶:“雪花啊。” 說話間,這片冰晶頃刻間化成了水,宛如一滴情人的眼淚。 “這么小一片,不算吧。” “姐,老爸說,做生意最重要就是言而有信。”陸寧義正言辭道:“哪怕只有一片,也是初雪。” “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答應過,初雪,要嫁給他。” ...... 蔣鐸已經不知道在露天的禮臺上站了多久。 凜冽的寒風夾雜著冰晶,將他的心都吹得寒涼徹骨。 天上還掛著一輪清涼的月亮,照著他,宛如心上人溫柔的目光。 賓客已經全部散去了,酒店不敢打擾他,只能讓服務生全部下班了,給他留了一道門。 寂靜的湖畔,只剩下了月色皎潔的光,映照著擺滿了百合花、掛滿蕾絲帶的花廊道。 蔣鐸還是保持著嚴謹的站姿,手里拿著捧花,虔誠地等待著他的新娘。 也許那個女孩下一秒就會穿著潔白的婚紗,出現在花廊道的盡頭,朝他狂奔而來。 也許,永遠都不會來。 有一片涼涼的東西,落在了他的臉上。 蔣鐸伸手拭去,發現那是一片薄晶,薄晶像一片不規則的花瓣,立刻融化在了他的指尖。 下雪了,今年的初雪。 便在這時,似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花廊的盡頭。 ...... 陸寧騎著自行車,哼哧哼哧地載著陸呦,朝著湖畔酒店駛去。 “來得及嗎?” “蔣鐸哥一定會等你的。” “那你再快一點呀。” “過分了啊!” “是你自己提出要送我,我本來可以打車來的。” 陸寧用力蹬踩著自行車,載著一身潔白婚紗的陸呦,在空寂無人的環湖道上騎著。 “你打車過來也進不去啊,這環湖路三公里,除非你是長跑冠軍。”陸寧不滿地說道:“再說,誰家的新娘子會自己打車去參加婚禮。” “也沒有誰家的新娘子會讓弟弟載著去婚禮。”陸呦不想和他吵嘴了,催促道:“別說了,你快點吧。” 陸寧加快了腳下的蹬踩,拼命沖刺,朝著不遠處的湖畔酒店趕去。 終于,陸呦來到了酒店,酒店的正門已經關閉了,不過沈思思給她發了后山湖畔的定位,說婚禮儀式在那里進行,蔣鐸應該也在湖邊等她。 她遠遠地看到了花廊,只是夜色沉重,看不清盡頭的男人。 陸呦沿著花廊狂奔而去,陸寧趕緊追上她,替她抱起了拖地的蕾絲婚紗裙擺,以免摔跤滑倒。 “慢點啊姐,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 話音未落,忽然,面前的女孩停住了腳步,陸寧沒剎住車,撞她背上,撞得她往前踉蹌了兩步,穩住了身形。 陸呦看著禮臺,感覺心里仿佛有一塊...被慢慢剜去了,疼得難以自抑。 陸寧順著她心碎的目光,看到禮臺上,空無一人。 陸呦提著裙子,跌跌撞撞地朝著禮臺跑去,禮臺中間的花架上,放著一枚璀璨的鉆石戒指,戒指壓著一封他早已經準備好、默念了無數遍的婚禮誓詞。 “我愿意娶陸呦為妻,給予她全部的忠誠,用余生敬她、愛她、像保護這個世界一樣保護她。因為這一刻之后,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夜空中,有雪花飄落,有一片落在了“全世界”這幾個字上面,然后迅速融化。 陸呦拿起了戒指,顫抖地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自言自語道:“哪有新娘自己給自己戴戒指的...” 還說會等她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