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yè) 鐵心男道：“不……不……唉，不錯(cuò)，蘭花的蘭。” 小魚兒一笑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很彷徨，也不知要到哪里去，也不知該怎么辦，所以，我不說話，讓你靜靜想一想。” 鐵心蘭苦笑道：“你究竟有多少歲？……我有時(shí)真害怕，不知道你究竟是個(gè)真正的孩子，還是個(gè)……是個(gè)……” 小魚兒道：“妖怪？” 鐵心蘭輕輕嘆息一聲，道：“我有時(shí)真忍不住要以為你是精靈變幻而成的，否則，你為什么總是能猜中別人心里的事？” 小魚兒正色道：“因?yàn)槲冶仁郎纤械娜硕悸斆鞯枚唷！? 鐵心蘭幽幽道：“也許你真的是……” 小魚兒道：“好，現(xiàn)在你想通了么？” 鐵心蘭道：“想通什么？” 小魚兒道：“你可想通你究竟該怎么辦？到哪里去？” 鐵心蘭又垂下了頭，道：“我……我……” 小魚兒道：“你可要快些想，我不能總是陪著你。” 鐵心蘭霍然抬頭，臉更白得像張紙，失聲道：“你……你不能？” 小魚兒道：“自然不能。” 鐵心蘭道：“但……但本來……” 小魚兒道：“不錯(cuò)，本來我想和你結(jié)伴，到處去闖闖，但現(xiàn)在你既然是個(gè)女人，我計(jì)劃就要變了，我也不能再要你做徒弟了。” 鐵心蘭顫聲道：“但你……你……你……” 小魚兒道：“我和你非親非故，兩個(gè)人在一起到處跑算什么？何況，我還有許多事要做，怎么能被個(gè)女人纏著？” 鐵心蘭像是突然挨了一鞭子，整個(gè)人都呆住，整個(gè)人都顫抖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凄然一笑道：“不錯(cuò)，我和你非親非故，你……你走吧。” 小魚兒道：“那么你……” 鐵心蘭努力挺直身子，冷笑道：“我自然有我去的地方，用不著你關(guān)心。” 小魚兒道：“好，你現(xiàn)在只怕還不能走路，這匹馬，就送給你吧。” 鐵心蘭拼命咬著嘴唇，道：“謝謝，但……但我也用不著你的馬，我什么都用不著你的，你……你……”一躍下馬，立刻轉(zhuǎn)過了頭。只因她死也不愿小魚兒瞧見她已淚流滿面。小魚兒也裝作沒有瞧見，牽過了馬，笑道：“你用不著也好，我本也有些舍不得這匹馬，我若和它分別，倒真還有些難受。” 鐵心蘭顫聲道：“我……我……” 她本想說：“我難道還不如這匹馬，你和我分別難道沒有一點(diǎn)難受？”但她沒有說出來，雖然她心已碎了。 小魚兒道：“好，我走了，但愿你多多保重。” 鐵心蘭沒有回頭，只聽到他上馬，打馬，馬蹄剛?cè)ァ咕驼娴倪@樣走了，鐵心蘭終于忍不住嘶聲呼道：“我自然會(huì)保重的，我用不著你假情假意地來關(guān)照我，我……我但愿死也不要再見你！” 終于撲到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小魚兒并沒有聽到這哭聲——無論如何，他至少裝作沒有聽見，他只是拍馬的頭，喃喃道：“小白菜，你瞧我可是個(gè)聰明人，這么容易就將個(gè)女人打發(fā)走了，你要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打發(fā)的。” 他騎著馬，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走了許久，忽又喃喃道：“小白菜，你猜她會(huì)到哪里去，你猜不著吧？告訴你，我也猜不著，咱們?cè)谶@里等等，偷偷瞧瞧好么？” 小白菜自然不會(huì)答對(duì)的，雖然它也未必贊成。 小魚兒卻已下了馬，喃喃道：“能瞧瞧女孩子的秘密，總不是件壞事，何況……咱們也沒有什么事急著去做，等等也沒關(guān)系，是么？”小白菜自然也不會(huì)揭穿他這不過是自己在替自己解釋的——有時(shí)候馬的確要比人可愛得多，至少它不會(huì)揭穿別人的秘密，也不會(huì)出賣你。 星群漸漸落下，夜已將盡。 鐵心蘭還沒有來，難道她不走這條路？但這是唯一的路呀，莫非她迷了路？莫非她又……小魚兒突然上馬，大聲道：“走……小白菜，咱們?cè)偾魄迫ィ魄扑烤挂闶裁垂恚磕阋溃铱刹皇顷P(guān)心她，我是什么人都不關(guān)心的。” 他話未說完，馬早已走了，走得可比來時(shí)要快得多，片刻間又到了那地方，小魚兒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了鐵心蘭。 鐵心蘭竟還臥倒在那里，也不哭了，但也不動(dòng)。 小魚兒從馬上就飛身掠過去，大聲道：“喂，這里可不是睡覺的地方。” 鐵心蘭身子一震，掙扎著爬起，大聲道：“走！走！誰要你回來的，你回來干什么？” 夜色中，只見她蒼白的面色，竟已紅得發(fā)紫了，那嬌俏的嘴唇不住顫抖著，每說一個(gè)字，都要花不少力氣。 小魚兒失聲道：“你病了。” 鐵心蘭冷笑道：“我病了也用不著你管，你……你和我非親非故，你為什么要管我？”她身子雖已站起，但卻搖搖欲倒。 小魚兒道：“我現(xiàn)在就偏偏又要管你了。”突然飛快地伸出手，一探她的額角，她額角竟?fàn)C得像是火。 鐵心蘭拼命打開他的手，顫聲道：“我不要你碰我。” 小魚兒道：“我偏要碰你。”突然飛快地抱起了她。 鐵心蘭大叫道：“你敢碰我……你放手，你滾。”她一面掙扎，一面叫，但掙扎既掙不脫，叫也沒力氣，她拳頭打在小魚兒身上，也是軟綿綿的。 小魚兒道：“你已病得要死了，再不乖乖地聽話，我……我就又要脫下你的褲子打屁股了，你信不信？” 鐵心蘭嘶聲叫道：“你……你……”突然埋頭在小魚兒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鐵心蘭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到了海晏，小魚兒就找了家最好的客棧，最好的屋子，這屋子本已有人住著的，但他拿出塊金子，大聲道：“你搬走，金子就給你。”他一共只說了八個(gè)字，那人已走得比馬都快——金子雖然不會(huì)說話，但卻比任何人說八百句都有用得多。 焦急、失望、險(xiǎn)難、打擊、傷心，再加上草原夜里的風(fēng)寒，竟使得鐵心蘭在高熱中暈迷了一天多。 她醒來的時(shí)候，小魚兒正在煎藥。她掙扎著想爬起，小魚兒卻將她按下去。 她只呻吟著道：“你……你為什么……” 小魚兒卻大聲道：“不準(zhǔn)開口。” 她瞧見小魚兒眼圈已陷了下去，好像是為了照顧她已有許多夜沒睡了，她眼淚不禁又流下面頰。 小魚兒將藥碗端過來，道：“不準(zhǔn)哭，吃藥，這是最好的藥方，最好的藥，你吃下去后，立刻就會(huì)好了，若像小孩子似的好哭，就又要打屁股了。” 鐵心蘭道：“這……這是誰開的藥方？” 小魚兒板著臉道：“我。” 鐵心蘭道：“原來你還會(huì)看病，你難道什么都會(huì)？” 小魚兒道：“不準(zhǔn)開口，吃藥。” 鐵心蘭輕輕一笑，雖在病中，笑得仍是那么嫵媚。 她嫣然笑道：“你不準(zhǔn)我開口，我怎么吃藥呢？” 小魚兒也笑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女孩子有時(shí)也是很可愛的，尤其是她在對(duì)你很溫柔地笑著的時(shí)候。 黃昏，鐵心蘭又睡了。 小魚兒踱到檐下，喃喃道：“江小魚呀江小魚，你切莫忘記，女孩子這樣對(duì)你笑的時(shí)候，就是想害你，就是想弄條繩子套住你的頭，她對(duì)你愈溫柔，你就愈危險(xiǎn)，只要一個(gè)不小心，你這一生就算完了。” 那白馬正在那邊馬棚嚼著草。小魚兒走過去，撫著它的頭，道：“小白菜，你放心，別人縱會(huì)上當(dāng)，但我卻不會(huì)上當(dāng)?shù)模人∫缓茫伊⒖叹妥摺? 忽聽一陣急遽的馬蹄聲，停在客棧外，這客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外面還附帶家酒鋪。 第(1/3)頁(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