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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暗系赤繩為月老 徒教殘淚濕紅妝-《云海玉弓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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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勝男經過了一晚的酣睡,第二天一早醒來,不但臉色恢復了紅潤,而且精神飽滿,功力也恢復了七八成。她醒來之后,看見金世遺和衣睡在她的身旁,便格格地笑起來,喚金世遺起身,笑金世遺貪睡,她似乎并不知道,金世遺根本就沒有睡過,一夜之間,不知起了多少念頭,而且有一度幾乎要離開她。

    兩人巡視了一遍昨日的戰場,但見伏尸遍野,慘酷之極,厲勝男道:“這個機會錯過,只好再找第二個機會了。你說,咱們該先去找孟神通還是找西門牧野?”

    金世遺道:“這兩個人都不是在短期間內可以找到的。你報仇的事情著急不來。我倒有一件事情,須得趕緊去辦。”

    厲勝男笑道:“我知道,你是要去救你的李家妹妹,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已到了玄女觀中,還讓她給敵人擒去?”

    金世遺道:“咦,你怎么知道?”

    厲勝男道:“我瞧見白良驥用戰袍包裹著一個人,本來我不知道是誰的,但他的戰袍不夠用,雖然卷著了她的身體,卻露出了滿頭秀發,這樣,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李家妹妹了。”

    金世遺道:“你怎知道準是她呢?”

    厲勝男道:“這還不容易猜嗎?玄女觀中只有三個女子,馮琳不會被他所擒,既然不是谷之華,那當然是李沁梅了。”

    金世遺一算時間,敢情昨日他將谷之華抱到這個山洞的時候,厲勝男早已回到了玄女觀的附近,他和谷之華所講的說話,想來厲勝男也全都聽到了。如此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竟是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厲勝男問道:“好,輪到你答我了,你何以當時故意讓她被敵人擒去,現在卻要趕去救她。”

    金世遺道:“你昨日除了瞧見白良驥之外還瞧見誰?”

    厲勝男道:“還瞧見一個黃衣人,也像白良驥一般,用戰袍裹著一個俘虜,我瞧出這個俘虜是個男子,卻不知道是誰。”

    金世遺道:“是唐曉瀾的弟子鐘展。”

    厲勝男怔了一怔,隨即笑起來道:“好,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你的用意了。”

    原來金世遺偷聽李沁梅和鐘展的談話,已知道李沁梅對鐘展的感情不錯,只是尚未至水到渠成的時候,他又知道白良驥擒了鐘展、李沁梅之后,一定會留作人質,準備將來要挾唐曉瀾,因此放心讓白良驥和那個黃衣人將他們擒去,然后自己暗中安排妙計,促成他們的好事。

    金世遺安排的計劃,乃是讓鐘展和李沁梅被擒之后,自己再去解救,先令鐘展清醒,恢復武功,再暗助他打敗敵人,憑著自己的本領遠勝他們,干這幾件事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而且完全不須露面,便可辦到。

    這樣一來,表面上即等如是鐘展救了李沁梅,他們兩人經過此場患難,感情自會增進一層。而且這樣一來,又可令他們單獨相處,當然更容易親近了。

    厲勝男七竅玲瓏,金世遺的用心立即便給她猜著,她只知道金世遺是為了她才這樣安排,暗暗高興,心里想道:“讓李沁梅先有了個歸宿,我也就減少了一個情敵,還剩下一個谷之華,那就比較容易對付了。”

    白良驥的身份是御林軍副統領。金世遺料想他擒獲了李沁梅之后,一定是解往京師,因此他和厲勝男下了邙山之后,便即兼程北上。

    一路上厲勝男只是向金世遺請教了一些練上乘武功的奧義,沒有再提及她日后要如何如何,因為在她的心目中,金世遺已是逃不過如來掌心的孫行者,不怕他不聽自己的話了。金世遺也想等待助她報仇之后,才打消她要降服各派的野心,厲勝男既然不再續談這個話題,他也樂得暫時不談,免得吵嘴。

    他們二人的腳程當然比常人快得多,每天只歇息幾個時辰,連晚上也兼程趕路,三天之后,追到了一個名叫隆堯的小鎮,便發現了白良驥的蹤跡。白良驥和那個黃衣人同乘一輛馬車,另外還有一個車夫。金世遺暗暗跟蹤,看清楚了這輛馬車到哪家客店,然后他們二人才到另一家客店投宿。

    三更過后,金世遺與厲勝男換上了夜行衣,便到那家客店救人。他們找到了白良驥所住的那間房間,只聽得他正在和那個黃衣人悄悄談話。

    金世遺的目力已練到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他貼著門縫,張眼一瞧,只見白良驥和黃衣人都睡在床上,卻不見鐘展和李沁梅,也不見有像厲勝男所說的那兩個大包裹。

    金世遺怔了一怔,他到底是江湖經驗豐富的人,立即便猜想到白良驥的詭計,他一定是怕給人瞧破,不敢將昏迷中的鐘展與李沁梅帶入客店,而是將他們藏在馬車內,交給那個車夫看守。那個車夫當然也是御林軍頭目假扮的。反正鐘、李二人都被點了穴道,不怕會逃。

    金世遺心想:“且先聽聽他們在說些什么?”

    只聽得白良驥說道:“韓大哥,這事情真是太奇怪了,今天已是第四天啦,他們這班人卻還是連鬼影也不見一個,韓大哥,你見多識廣,給我琢磨琢磨,會不會有什么意外?”那“韓大哥”沉吟半晌,說道:“論理釋道安和龜靈子二人總可以對付得了馮琳,而且即算他們有什么意外,西門牧野他們一共有十三人之多,任何一個人的武功,都足以與那些所謂武學大師抗衡,難道他們也都遭逢不測?他們講得清清楚楚的,叫咱們得手之后,立即便走,在這條路上自然會見著他們。但現在還沒有見著,這種事太過出乎情理,小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在此去京師,也不過還有三四天路程,到了京師,總會得個分曉。”

    白良驥道:“我倒有點擔心……”那“韓大哥”道:“擔心他們給孟神通都殺了么?”白良驥笑道:“孟神通再神通廣大,也不能把他們盡都殺了,何況西門這老頭子早就在比武場的附近種下了阿修羅花,我看孟神通這次若能逃得性命,已是邀天之幸。”

    那“韓大哥”陰聲怪氣地問道:“那你擔心什么?”白良驥道:“我擔心他們是有意甩開咱們,也許在西門牧野的心里,正巴不得你我遭逢意外呢。最少我也擔心他們會抹煞咱們的功勞。你想,西門牧野這種人還能有什么好心?他野心勃勃,要誅盡天下武林人物來換得皇上的封賞,將來他不但要做御封的武林至尊,大內衛士和御林軍統領也盡都要歸他統屬,他還不要安插自己的人嗎?你我二人和他的關系到底較疏,只怕將來總難免受他排擠。”

    那“韓大哥”道:“你的所慮甚有見地。怪不得他拒絕了秦岱耿純二人之請,連孟神通也要一并誅掉。我看,這不但是公報私仇,更關重要的是他妒忌孟神通的本領,怕聯合了孟神通之后,孟神通更得皇上重用。”

    白良驥道:“西門牧野當然是這個心思,不過秦岱耿純二人,想令孟神通為皇上所用,那也是白費心思。孟神通此人實在是天下最驕傲自大的人,他雖然一心想稱霸武林,卻也不會借助朝廷之力。只怕在他的心目中,還未必看得起皇上的封賞呢。要是他那么容易入彀的話,我早已替皇上禮聘他了。”

    那“韓大哥”道:“不管如何,咱們這次的差事,總算是辦得順順利利,手到擒來,西門牧野還能說咱們什么?要抹煞咱們的功勞也抹煞不了!除非他敢暗殺咱們。”

    白良驥道:“那他還沒有這么大膽。不過此去京師,還有四天。天山派的交游最廣,咱們還是得處處小心。”那“韓大哥”笑道:“你放心,馬車就停在外面的院子,我又早已有了安排,即許有甚風吹草動,也瞞不過咱們耳目。”

    金世遺偷聽了他們這番談話,對這班人的來龍去脈,已摸得清清楚楚,暗暗吃驚,心中想道:“原來西門牧野的背后,還另外有人,這人竟是當今皇帝。看來乾隆這小子比他的父親雍正還要厲害得多!雍正只做到火燒嵩山的少林寺,他卻想把天下武林人物盡數誅鋤!”金世遺并非害怕皇帝的威權,但卻不能不為正派的武林人物擔心,尤其谷之華是呂四娘的唯一弟子,而呂四娘則是滿清皇室最大的仇人,只怕谷之華縱想遁跡荒山,西門牧野這班人也放她不過。

    厲勝男搔了他一下手心,悄悄說道:“我雖然給你又招惹一班強敵,但你為我報仇,也就是幫忙了你的谷姐姐呢,你總該沒有怨言了吧!”她用的是“天遁傳音”,功力雖還不及孟神通、金世遺之深,但在三五丈之內,縱使是當今最負盛名的幾個武學大師,也聽不到她說些什么。

    金世遺面上一紅,想不到自己心里想些什么,厲勝男立刻便能猜到。其實厲勝男也只是猜到了一半,金世遺并不單單是為了谷之華。

    房間里說話的聲音愈來愈小,這兩個人談到了西門牧野的野心,都帶著恐懼,似乎是在咬著耳朵說話。金世遺屏息雜念,凝神靜聽,忽聽得外間有極輕微的聲息,金世遺不覺心中一凜,他聽出了是有兩個武功極高的人物正在進入這間客店,心道:“難道是馮琳來了?”

    隨即聽到比較沉重的腳步聲,金世遺暗叫不妙!他聽出了是這兩個人負著重物越墻而去,他當然立刻便想到了藏在馬車內的鐘展與李沁梅,心道:“若是馮琳也還罷了,要是別人,那可糟糕!”當下與厲勝男打了一個招呼,也用“天遁傳音”之術向厲勝男說道:“你在這里再聽他們說些什么,我出去看看。”厲勝男道:“我理會得,你出去救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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