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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暗系赤繩為月老 徒教殘淚濕紅妝-《云海玉弓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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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個午夜來客腳步聲雖然較前沉重,但仍然比一般的夜行人輕得多,只有落在金世遺厲勝男這等行家耳內,才能區別出前后的差異,房間內的白良驥與那個“韓大哥”似乎尚還未覺。

    金世遺走出院子,院子里停有幾輛馬車,不過白良驥所乘的那輛,他早已在日間留意在心,所以毫不費力的便找到了。不料揭開那車篷一看,卻令他大吃一驚!

    只見那個車夫斜斜地靠著車墊,面色青紫,嘴巴張開,似是碰到突如其來的偷襲,要喊還未曾喊得出聲似的。金世遺一把將他拖開,但覺他全身僵硬,但身上并無傷痕,而脈息又比常人快得多。饒是金世遺見多識廣,急切之間,也瞧不出他受的是什么傷,金世遺禁不住心中一凜,暗自想道:“此人身體已經僵硬,而脈息尚粗,顯見內功相當深厚,最少不在白良驥之下,而看這情形,又不似是被人封閉了穴道。咦,這是哪里來的高手,能在瞬息之間,便令他受了這等莫名其妙的傷?”

    金世遺醉心武學,若在平時,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從這人的受傷情狀,推究那個傷他的人的武功。但此時此際,他還哪有心情及此?當下跳上馬車,只見一個五尺來高的鐵箱,箱蓋四邊有蜂巢也似的許多小孔,金世遺輕輕一揭,便揭開了,里面卻是空空洞洞的什么也沒有,只是聞到一陣微帶腥味的魔鬼花香,金世遺翻遍了馬車,也不見鐘展和李沁梅的影子。

    金世遺是個江湖上的大行家,見此情形,便知:“白良驥定是把他們放在這箱子里面,那兩個人開不了這個箱子,不知用什么手法,在箱蓋周圍弄了許多窟窿,這才把它打開??催@些蜂巢也似的小孔,似是金剛指的功夫,但天下哪有這等深厚功力的人,一指便可洞穿鐵板?”

    金世遺疑惑不定,伏地一聽,那兩個人的腳步聲大約已到了一里開外,金世遺心道:“不管他們是誰,我且追上去看看再說?!绷⒓词┱沽私^頂輕功,不過一盞茶的時刻,便在郊外的一個荒崗追上了那兩個人。

    一望見這兩個人,金世遺不覺啞然失笑,他起初胡亂猜疑,不知是何方高手,卻原來是他的老朋友——冰川天女和她的丈夫唐經天。剛才的疑團,也就一一有了答案。想來定是那“車夫”察覺有人來到,正想張口大叫之時,便給冰川天女的冰魄神彈打入他的口中,令他全身僵硬,至于那鐵箱的許多小孔,當然是唐經天用天山神芒所弄穿的了。

    只見唐經天背著鐘展,冰川天女背著李沁侮,向前疾奔,金世遺心道:“他們雖不如我剛才所想像那般的具有絕頂神功,但比之三年之前,卻的確是高出了不少!”

    按說金世遺發現了是他們二人,便當罷手,但他一心一意要促成鐘展與李沁梅的好事,若然罷手,卻又與他原定的計劃不符,他躊躇了片刻,決定和唐經天夫妻開個玩笑,抓起了一片泥土,捏成碎粉,運氣一吹,那撮碎泥土在唐經天夫妻的頭上紛落如雨!

    唐經天本就準備有敵人追來,他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金世遺撒出那把碎泥雖然分量極輕,也帶著咝咝聲響,唐經天一覺有異,立即一記劈空掌打將出去,泥屑紛飛,但有一顆黃豆大的砂粒,卻在唐經天的手背擦過,雖未皮破血流,卻也令他感到隱隱作痛。

    唐經天大吃一驚,放下了鐘展,游目四顧,搜索敵蹤,金世遺的輕功遠比他高明,又早已躲進樹林里面,唐經天瞧不見敵人,更是吃驚,心道:“難道是孟神通追來了?”

    這時冰川天女也放下了李沁梅,夫妻倆仗劍而立,準備應付勁敵,金世遺若然只想奪走鐘李二人,那是易如反掌,難就難在不讓他們發現自己的真面目,毫無聲息地將人劫去。

    唐經天朗聲笑道:“這兩人是我的師弟師妹,閣下將他們擒去,我不能坐視不救,瞧閣下身手,當非鼠竊狗摸之輩,若是與我天山派有甚梁子,唐某夫妻愿接下來!閣下何苦與小輩為難,更何須弄這等鬼鬼祟祟的伎倆?”在唐經天的心目中,以為這個戲弄他的人必定是將他師弟師妹擒去的人,所以有這番說話。

    唐經天這番話說得不亢不卑,甚為得體,金世遺聽了,掩著嘴幾乎忍不住笑,忽聽得“噗嗤”一聲,有人卻先笑了出來。

    只見樹林邊人影一閃,厲勝男現出身來。她手中拿著一把寶劍,在朦朧的月光下,吐出碧瑩瑩的寒光,正是唐經天那把游龍寶劍。

    厲勝男嘻嘻笑道:“不敢,不敢!唐少掌門你怎么向我自稱小輩呢?”

    唐經天這一氣,非同小可,“嗖”的一聲,一枝天山神芒立即電射而出,厲勝男橫劍一削,將那枝天山神芒削為兩段,又嘻嘻笑道:“果然是把寶劍!久聞天山二寶,神芒堅逾金鐵,寶劍利可斷金,如今看來,確是寶劍更勝一籌!”

    在她說話的時候,冰川天女也已接連發出了三顆冰魄神彈,厲勝男身形飄忽,忽東忽西,三顆冰彈都從她身邊掠過,轉眼間她已撲到了唐經天

    跟前,相距不到一丈之地。

    冰川天女怕丈夫吃虧,拔出冰魄寒光劍,立即便是一招“冰河解凍”,劍尖抖動,寒光點點,恰似冰雹亂落,千點萬點,灑將下來!唐經天持的是一柄普通的青鋼劍,但他發出追風八式,一式接著一式,有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來,威力也是大得驚人,厲勝男在他們夫妻聯劍急攻之下,也不敢硬接他們的劍招,只靠著輕靈的身法,在雙劍縫中,鉆來鉆去!

    唐經天生怕厲勝男劫走鐘李二人,施展追風劍法,緊緊將她迫住,不讓她近得他們。金世遺立即抓住機會,施展絕頂輕功,從樹林里飛身掠出,左手抓起李沁梅,右手抓起鐘展,晃眼間又已退入樹林里面,同時用“天遁傳音”之術,向厲勝男說道:“你切不可胡作非為,只將他們引開便行。等下在十里之外那座山頭見面?!眳杽倌械溃骸拔依頃茫惴判?!”

    金世遺的說話,只有厲勝男聽見,可是厲勝男的嘴唇微微開合,唐經天在她對面,卻留意到了,心念一動,急忙回顧,已不見了鐘李二人,唐經天這一驚非同小可,失聲叫道:“哎呀,中了她調虎離山之計了,這小妖女還有幫手同來!”

    厲勝男格格一笑,道:“唐少掌門,你今天可算栽到了家啦!”游龍劍揚空一閃,一招“玉女穿針”,快如閃電,唐經天稍一分神,只聽得“刷”的一聲,衣襟已被她一劍穿過!

    唐經天大怒,喝道:“好,我只問你這妖女討人!”追風八式疾發如風,冰川天女的冰魄寒光劍更其厲害,盤旋一舞,化成了一團寒光,也立即向厲勝男罩下。

    厲勝男笑道:“你們要打,我可要失陪啦!”笑聲未停,一個“細胸巧翻云”,已倒翻出三丈開外,饒是她輕功卓絕,唐經天出劍如電,“刷”的一聲,也還敬了她一下,劃破了她的墊肩,幸而她里面穿著玉甲,要不然這一劍已足令她重傷。

    厲勝男若然以一對二,自不是唐經天夫婦的對手,但她的輕功卻比他們稍勝一籌,一脫出劍光籠罩的范圍,轉眼便翻過了山崗。

    唐經天一來為了救人,二來為了要奪回寶劍,當然緊迫不舍,不消片刻,三個人都已去得遠了。

    金世遺在樹林里找到一個空曠的地方,將鐘李二人放在草地上,只見他們二人似是在熟睡之中一般,氣息均勻,吐出來的氣息有淡淡的雪蓮花香,金世遺知道唐經天已經把碧靈丹納進他們的口中,魔鬼花的迷香早已解了,可是他們仍然昏迷未醒,顯然是被封了穴道。金世遺心道:“這是哪一家的點穴,為什么唐經天也不能解開?”

    金世遺仔細察看,猛地心念一動,撕破他們二人背后的一塊衣裳,只見在他們大椎穴之下,有一個金錢般大小的紅印。金世遺心中一凜,道:“原來那個什么韓大哥乃是酆都韓家的人?!?

    韓家的點穴手法與眾不同,稱為“按穴”,是用“紅砂手”的功夫,按在敵人的穴道要害上,只有他們這一家才能解救。

    而且因為這種“按穴”是用了“紅砂手”的掌力,時間久了,即算穴道解開,內力也不能即時恢復。

    金世遺心道:“這廝的手段也真狠毒,幸虧是遇到了我。”原來喬北溟那本武功秘笈,融會了正邪各派之長,金世遺所得的上半部,正巧有一篇是專講破解各種陰毒的點穴手法的。要是沒有碰到金世遺,唐經天無法可施,只有將他們帶回嵩山少林寺,求痛禪上人以絕頂神功替他們打通經脈,那樣一來,勢必耽擱幾天,痛禪上人雖然能夠解救,只怕最少也要耗掉三年的功力了。

    金世遺最關心的是李沁梅,他細察了李沁梅的脈象,知道她并沒有再受別的傷,放下了心,但這時候他卻忽地有幾分傷感,想起以前與李沁梅相處的日子,想起她對自己真摯的情誼,雖然自己不愿將這種情感變為夫婦之情,但這樣純潔無暇的少女的情誼,已足令他一世難忘,永鐫心版。

    金世遺彎下腰來,只見李沁梅似是在熟睡之中,神情寧靜,金世遺心道:“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此刻便在她的身旁!”想起自己要騙她一世,不讓她知道自己還在人間,忽地感到內疚于心,不自覺地輕輕嘆息。

    寂靜中金世遺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金世遺瞿然一驚,心道:“我得趕緊將他們救醒了,要不然那兩個家伙追到,我替他們打發,那還有什么意思?”

    金世遺按照原定的計劃,先給鐘展施術,只見鐘展也是一副純潔無邪的孩子臉孔,金世遺吁了一口氣,心道:“他們兩人才是天生的佳偶,我做了這個月老,還有什么遺憾?沁妹這一生定然比我美滿得多,只要她過得好,我又何須傷感?”

    當下金世遺立即施展玄功,替鐘展打開穴道,他故意少用半分內力,讓他過半刻方能醒來,但醒來之后,功力便可以立刻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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