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太惜明珠投暗室-《牧野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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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將寶劍護佳人
幸而他是具有上乘武功的人,武功高明之士,突然遇到襲擊,本能的就會生出反應。楊華一個鐙里藏身,躲過了一枚飛鏢,揮袖一拂,蕩開了第二枚飛鏢,卻把第三枚飛鏢接到手里。
此時,他方才看得清楚,只見那少女杏桃紅腮,嬌媚之中不掩其英姿颯爽的豪氣。但卻不是金碧漪。
楊華接了她的飛鏢,那少女越發(fā)憤怒,提起馬鞭,刷的一鞭又向楊華兜頭打去。楊華用那枚接到手的鋼鏢一撥,錚的一聲,把她的馬鞭彈開。當下連忙閃過一邊,說道:“對不住,我,我認錯人了。”
那少女哼了一聲,說道:“你從昭化老遠的追到這兒,原來是認錯了人。”驀地柳眉一豎,接著怒聲說道:“我看你是有意來賣弄你的功夫的吧?我雖然打不過你,也不能任你消遣!”
楊華見她余怒未消,對自己頗有見疑之意,心里想道:“我不該未曾看得清楚,就以為她是碧漪,的確是魯莽一些。女孩兒家量小好勝,我又接了她的飛鏢,更怪不得她要生氣了。”于是只好再次賠罪,說道:“姑娘請你恕罪,這實在是個誤會,我的那位朋友,是位年輕姑娘,騎的也是一匹白馬。”
少女似乎好奇心起,禁不住便問他道:“那位姑娘是誰?你可以告訴我嗎?”楊華說道:“她名叫金碧漪。”
少女怔了一怔,說道:“金碧漪?她、她是?”
楊華說道:“她是金大俠金逐流的女兒,姑娘,你認識她嗎?”心想有本領(lǐng)的年輕女子江湖上數(shù)不出幾個,她們相識那也不足為奇。
少女板著臉孔說道:“不認識。”但接著卻又再問楊華:“你是金逐流的什么人?”
少女冷笑說道:“你和他的女兒這么要好,不是他的門生,也當是他的故舊。哼,江大俠,金大俠,武林中頂尖兒的人物,就要數(shù)他們兩個了。也只有他們的門人弟子,才敢肆無忌憚的拿人家作消遣!”
楊華給她硬派作金逐流的弟子,而且聽她語氣,好像連天下英雄所欽仰的江、金兩位大俠都遷怒了,不禁又是詫異,又是給弄得啼笑皆非,只好呆在一旁,默不作聲。那少女道:“你既然是認錯了人,那還呆在這里做什么?”
楊華好生沒趣,心里想道:“我本來不想和你談碧漪的事情,是你引起我說些閑話,如今卻沒好相而怪我賴在這兒不肯走了。”于是立即撥轉(zhuǎn)馬頭,說道:“對不住,打擾姑娘了。我這就回去,姑娘請便。”
那少女忽道:“且慢!”楊華怔了一怔,說道:“還有何事?”那少女輕聲說道:“把那枚飛鏢還我!”
楊華方才省起,原來手里還捏著她的一枚飛鏢。他剛才本來想要還給她的,但不知是否會因此更加惹惱了她,是以一直捏在手中。
在把這枚飛鏢遞過去的時候,不免稍加注意,看了一下,只見飛鏢上刻有一條龍,柄上鑿出“龍翔”二字。
楊華心中一動,不覺失聲叫道:“原來你是龍翔鏢局鄧老鏢頭的女兒!”少女心想:“這小子年紀輕輕,見聞倒是頗廣。居然認得我們鏢局的鏢。”當下面色一沉,說道:“是又怎樣?”
楊華說道:“沒什么。令尊可好?”
少女一聽楊華的語氣,似乎業(yè)已知道她的父親曾病過一場,不由得更加詫異,說道:“你知道我的爹爹?為什么你這樣關(guān)心他?”
楊華說道:“我曾聽得兩位朋友說過令尊的事情,其中一位且是令尊的老朋友,對令尊當然是極其關(guān)心的。”
那少女道:“他們是誰?”她好像料到必是“說來話長”,騎在馬上和楊華未免顯得太沒禮貌,于是翻身下馬,讓那匹馬走上山坡吃草。要知剛才她對楊華的底細絲毫不知,自是難免對他懷有敵意。如今雖然仍未知道他的來歷,但最少已是知道他有兩個朋友和自己的父親相識的了。故此對楊華的態(tài)度自然的為之一變。
楊華跟著下馬,心里不覺也是甚感詫異,想道:“果然是鄧老鏢頭的女兒,但龍翔鏢局開在福州,她卻怎么猶自一人來到這里?”
那少女面上一紅,說道:“剛才我用飛鏢打你,你別見怪。”
楊華說道:“我太過魯莽,認錯了人。姑娘不怪我已是了。好,對啦,我還沒請教姑娘芳名呢。我姓楊,單名一個華字。”
這少女倒是相當大方,爽爽快快的就回答他道:“我叫鄧明珠。楊大哥,你剛才說的那兩位朋友是誰?”
楊華說道:“是冷鐵樵和韓威武。”
楊華說出這兩個人的名字,鄧明珠不禁吃了一驚。臉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氣,說道:“你在什么地方見著他們的?他們又怎的這樣快知道了家父的事情?”要知冷、韓二人,名聞天下,而楊華卻是個名字不見經(jīng)傳的少年,鄧明珠自是有點不敢相信他們會是朋友。
楊華似是猜中她的心思,淡淡說道:“我本來不敢高攀認作他們的朋友的,不過我在路上幫過韓總鏢頭一點小忙,承蒙他們看得起我,把我當作自己人一樣,是以也就和我談起令尊的事情了。”
鄧明珠道:“想必他們和你談及的是家父幾個月前遭人劫鏢的事情了。”
楊華說道:“不錯。”鄧明珠詫道:“他們的消息倒是來得快呀。”
楊華說道:“是這樣的,不久之前,江大俠的掌門弟子,在川西的葉慕華剛派有人來和冷頭領(lǐng)聯(lián)絡(luò)。我是數(shù)日之前,和韓鏢頭一起,在柴達木見著冷頭領(lǐng)的。”
鄧明珠又是歡喜,又是羞慚,不由得粉臉泛紅,心里想道:“不知那個人曾否將父親托葉慕華做媒的事情說了出來?”她是把遭人拒婚的事情當成奇恥大辱的。
楊華雖不是老于世故,但話出了口,亦是察覺鄧明珠似是有點尷尬,連忙扭轉(zhuǎn)話題,說道:“韓總鏢頭談及和令尊往日的交情,知道此事之后,實是十分掛念,恨不得能夠早日回去探望令尊。想不到鄧姑娘卻也來了這里。”
鄧明珠道:“韓總鏢頭現(xiàn)在是在……”
楊華說道:“他就在昭化,他是給鄂克昭盟送一批藥品來的。姑娘,你可想見他?”
鄧明珠似是躊躇難決,過了半晌,方始說道:“家父也常常和我談起韓總鏢頭的。我是很想去拜見他,不過我另有事情,只好留待他日了。”
楊華不便探問鄧明珠是有何事,只好說道:“如此說來,可真是太可惜了。令尊近況如何,可能見告?也好讓我說給韓總鏢頭知道。”
鄧明珠面色驀地黯淡下來,說道:“多謝韓總鏢頭關(guān)心,家父的病還未大愈。我們的鏢局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楊華吃一驚道:“為什么?”
鄧明珠嘆口氣道:“鏢行這碗飯是不好吃的。家父樹了強仇,又在病中,想來想去,還是早日封刀的好。”
原來吉鴻劫鏢受挫之后,不肯甘休,揚言今后仍然繼續(xù)找龍翔鏢局的晦氣。鄧老鏢頭則因愛女的婚事不成,一氣成病,早已心灰意冷。他自忖對付不了吉鴻,又不愿意厚著面皮,再去請求江海天的門人相助,是以只好把鏢局關(guān)門,自己躲到別的地方養(yǎng)病去了。
按說鄧明珠的父親尚在病中,她是不該獨出遠門的。但楊華與她乃是初交,又曾碰過她的釘子,是以雖感奇怪,卻也不便查根問底,只好泛泛的安慰了她幾句,便即告辭。
不料正在他想要呼喚坐騎回來的時候,忽地又聽得急驟的得蹄聲,說時遲,那時快,兩騎快馬已經(jīng)沖出那個山坳,晃眼間就來到他們面前了。騎在馬背上的兩個人,一個是相貌粗豪的中年漢子,一個是肥頭大耳的和尚。
鄧明珠看見這兩個人,面色陡地一變,登時拔出雙刀,站了起來。楊華連忙問道:“這兩人是誰?”
那粗豪漢子跳下馬來,哈哈笑道:“鄧家的大小姐,我知道你們父女想要躲開我,可惜你還是給我遇上了!”
一聽他這樣說話,不用鄧明珠回答,楊華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人必定就是那個曾在川西劫鏢受挫的吉鴻了。
楊華向鄧明珠詢問的時候,那個胖和尚也在問他同伴:“這小子就是江上云嗎?”
吉鴻又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倒希望他是江上云,可惜不是。嘿嘿,人家說十個女子九個水性楊花,這話當真不錯,嘿嘿,鄧家的大小姐又換了情郎啦!”
鄧明珠氣得滿面漲紅,喝道:“惡賊,我與你們拼了!”
吉鴻一聲冷笑,說道:“鄧小姐,你這位新情人恐怕不能如江上云的保護你吧?你要和我們拼,那只有吃眼前之虧!”提起碗口般粗大的禪杖,隨手一擊,把一塊石頭,擊得四分五裂,喝道:“喂,你這小子還有沒有膽量護花,沒有膽量,就快快給我滾開,我們只要鄧家的大小姐!”
楊華霍地站了起來,說道:“鄧姑娘,你上馬先走,我來打發(fā)他們!”
那胖和尚笑道:“吉師兄,這回你走眼了。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有這膽量,他還說要打發(fā)咱們呢!”那副狂傲的神態(tài),顯然是絲毫也不把楊華放在眼內(nèi)。
楊華亢聲說道:“我是看不過你們的蠻橫無理,人家的鏢局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你們還要怎地?”
吉鴻縱聲笑道:“我不是已經(jīng)告訴了你嗎,我們要的就是那位鄧家的大小姐!”那胖和尚笑道:“吉師兄何苦和這臭小子羅唆,你要的又不是天邊明月,不過是個雌兒,那還不易?且看我替你手到擒來!”
楊華陡地喝道:“住嘴!”就在這一瞬間,只聽得“啪”的一響,楊華已是欺到了他的身前,打了他一記嘴巴!
與此同時,那胖和尚也正在向鄧明珠撲去。鄧明珠尚未解開坐騎,只覺得背后微風颯然,胖和尚已是一抓向她抓下。
這情形正好應了一句成語: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后。正當胖和尚向鄧明珠一抓抓下之時,忽地覺得背后微風颯然,三枚銅錢已對準他背心的穴道打來。原來楊華在這瞬息之間,不但以迅捷無倫的身法打了吉鴻的嘴巴,而且還同時發(fā)出錢鏢,替鄧明珠阻擊了那胖和尚的偷襲。
這胖和尚亦非庸手,只聽得錚的一聲,第一枚銅錢給他彈開,他迅速即伏倒地上,一個“懶驢打滾”,避開了第二枚錢鏢,但饒是如此,第三枚錢鏢是打中了他左肩井穴下面半寸的地方。
雖然穴道沒有打個正著,這胖和尚的一條左臂已是感到一陣酸麻,不聽使喚了。
吉鴻吃的虧比胖和尚更大,這一記嘴巴打得他脫了兩齒門牙。
其實若論本身的功力,吉鴻決不遜于楊華。只因他輕視楊華是個無名小輩,做夢也想不到楊華的本領(lǐng)還在江海天的兒子之上,這就冷不防著了道兒。楊華在石林所練成的輕功,和中原各大門派都不相同,當真是瞻之在前,倏然在后,瞻之在左,倏然在右。突然欺到他身前,待他驚覺之時,要想回杖遮攔,已來不及!
但他畢竟是位武學名家,雖然猝不及防,吃了大虧,但反應卻也甚為迅速。楊華打了他的嘴巴,給他肩頭一撞,亦是不禁退開三步,呼吸為之不舒,就像給人重重打了一拳似的。吉鴻暴跳如雷,一聲怒吼,掄起碗口般粗大的禪杖,就向楊華打來。
楊華笑道:“你這無恥之徒,居然還敢逞兇!剛才我只是給你薄懲,等下我就不只要打掉你的兩齒門牙了!”這一瞬間他早已調(diào)勻了氣息,談笑之中,揮劍架住吉鴻的禪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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