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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大小姐，這個可不成，他那個是招魂用的，在咱們牢里吹，還不把那些死刑犯都吹出來了，不可以不可以。”牢頭第一個反對。

    “那他是不是會附體？”我的好奇貓?jiān)俅紊暇€。

    “不是他附體，是鬼附體他。”

    “見過？有過？”

    “很多年前了吧，有個年輕的后生忽然死了，大家都覺得很突然，但也按部就班地辦了后事。老嚴(yán)就去吹了嗩吶，誰知道吹到了半截，他忽然到在了地上，大家嚇了一跳，趕緊去扶他，誰知道他一睜眼，第一句話就是：是老五害死我的。大家都很奇怪，他又繼續(xù)說，這個時候，他的聲音都變成了那個后生的嗓音，說是老五把他推河里去的，然后用漁網(wǎng)纏住了他的腳，所以他才沒上來，淹死了。這話說道這里，來參加葬禮的老五立刻就開始跑，你想想，當(dāng)時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讓他跑了呢。幾個年輕人立刻就把他按在地上了。然后，一群人把他就扭到了縣衙，當(dāng)時的縣丞一審，果然是老五嫉妒這后生贏得了對面家女兒的芳心，一時嫉妒上頭，就趁后生下水的時候，搞了手腳。這案子了結(jié)了，老嚴(yán)也出名了，大家都覺得老嚴(yán)能夠通鬼神，所以每次有白事的時候都找他吹一吹。”

    “這么神奇！”我問道：“你們有人見過么？”

    “我見過。”牢頭的年紀(jì)和老嚴(yán)差不多大，“當(dāng)時還是我接的案子呢。”

    “老嚴(yán)就變成了那個后生的模樣？”

    “哪里這么神奇，不過就是那聲音不是老嚴(yán)的聲音。不過，這案子要不是老嚴(yán)，真的就不能破了。因?yàn)槟羌议|女看到后生死了，差點(diǎn)就打算嫁給老五了。真是萬幸啊，否則嫁給一個殺人兇手，這輩子也就完了。”

    大家唏噓了一陣子，東拉西扯了一陣子，才吃飽喝足散開。我拖住牢頭的袖子，偷偷問：“我能讓老嚴(yán)小聲吹一段么？”

    “我的小祖宗，你是要瘋了吧。我可不敢讓你這樣做。”牢頭嚇壞了。

    “那我去摸摸他的嗩吶總可以吧？”我退而就其次。

    “我把他叫過來，帶著嗩吶，悄悄的，莫聲張。”牢頭小心翼翼地說，“老嚴(yán)也算是半個鬼神，平時我們也不太跟他開玩笑的，你也要小心一點(diǎn)。”

    “好的好的，放心啦。”我滿口答應(yīng)著，“要不您幫我準(zhǔn)備壺?zé)岵瑁俊?

    “成，我的小祖宗。”牢頭真可愛。

    由于老嚴(yán)身份的特殊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被提審過，但是也沒有放人的意思。不過，老嚴(yán)除了一開始的慌張之外，現(xiàn)在倒也很淡定，每日里就是擦擦他的嗩吶，然后認(rèn)真吃飯睡覺，和其他人也不閑聊。

    他來我這個天字號第一間的牢房的時候，眼睛里有艷羨的目光。嘿嘿，果然還是俗人一個。我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請他坐了下來。牢頭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了，就剩下我們兩喝茶。我也絲毫沒有客氣，開門見山地說：“你想出去么？”

    老嚴(yán)愣住了，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別跟我搞什么靈魂附體的把戲，跟我說實(shí)話就成。”我的笑中有警告的意味。

    他看到了，身體抖了一下，低聲說：“想。”

    “那就好辦了，回頭把你的看家本事都拿出來，咱們都能出去，并且還沒什么事情了。”我又恢復(fù)了甜甜糯糯的樣子，“說不準(zhǔn)呀，您的名聲還能夠更高一節(jié)呢。”

    “借您吉言。”老嚴(yán)還是聰明人，知道我覺得嗩吶很神奇，還真的小聲演奏了一小段。唬得牢頭竄過來看著我們，想發(fā)火又不敢。我沖他擺擺手，表示沒問題，不害怕，沒關(guān)系。因?yàn)椋蠂?yán)也沒背附體，牢里也沒有異狀，我純粹就是想聽個曲兒了，還是讓老嚴(yán)吹的《兩只老虎》，活潑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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