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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明珩聞言默了多時，只說：“先從這幾名官員入手，堵一堵他們的嘴。”

    納蘭崢總覺他似乎未將話說盡，卻是剛欲追問，就被他岔開了話頭，見他指了一旁案幾上一卷畫問：“那是什么？”

    她順?biāo)缚慈ィ忉尩溃骸笆菐V兒作的畫，母親來時順帶替他捎給我的。”她說及此忽然神色一變，好似想起了什么。

    “怎得了？”

    她眼色閃爍了幾下，道：“你可曉得，母親今日是來替杜家說情的？”

    湛明珩點(diǎn)點(diǎn)頭：“我聽說了，你處理得不錯，我眼下保不得杜家，這個人情恐怕得往后再給岳母了。”

    納蘭崢卻壓根不是在說此事，出神道：“是了，杜家。倘使公儀閣老一心欲意報仇雪恨，既是對付了湛遠(yuǎn)賀，又如何能夠放過當(dāng)年的真兇杜才寅？杜才寅被遣去涼州后，公儀閣老必然未少對他動過手腳，甚至我以為，他理當(dāng)沒那能耐干出通敵叛國的勾當(dāng)，說不得當(dāng)初便是經(jīng)由公儀閣老之手牽線搭橋才促成與羯人的合作。而針對留在京城的杜家，公儀閣老有意收了杜才齡作學(xué)生，有意將他捧高到那般位子，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將杜家徹徹底底地整垮。當(dāng)初你也猜想是有人在陷害杜家，卻未能尋到幕后黑手，如今想來，可不就該是公儀閣老？”

    她說及此處似乎愈發(fā)覺得有理：“你說，是否可能，公儀閣老暗中攛掇杜才寅通敵叛國，以及陷害杜家這一樁事，在湛遠(yuǎn)鄴手里頭落了把柄？公儀閣老暗害湛遠(yuǎn)賀，害的是朝廷的蛀蟲，雖死罪難免，卻未必牽累家人。可倘使加上杜家這一樁事，就或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了。他可是想保住公儀家，故而如今才不得不聽命于湛遠(yuǎn)鄴？”

    湛明珩聞言似乎默了默，思量半晌道：“你說得有理，我這就去刑部大牢提審。”

    納蘭崢點(diǎn)點(diǎn)頭送走了他。卻不知湛明珩去到天牢后壓根連門都未曾踏進(jìn)，只在回廊里兀自徘徊。

    一旁的方?jīng)Q見狀問：“殿下，您不提審犯人嗎？”

    他停下步子，負(fù)手望向那間通往陰暗潮濕的大門：“不必了。”

    方?jīng)Q見他心緒不佳，斗膽問：“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猜到了，公儀歇陷害杜家的事。”

    方?jīng)Q不解皺眉：“既是如此，您為何不告訴太孫妃，早在公儀閣老下獄不久，您便已拿此事利誘過他，稱但凡他肯指認(rèn)湛遠(yuǎn)鄴，便可對杜家一案既往不咎呢？”

    湛明珩聞言良久不語，最終閉上眼道：“查到了嗎？父親的事。”

    方?jīng)Q沉默一會兒，頷首答：“尚未。但屬下斗膽猜測，太子殿下當(dāng)年自縊，該與公儀閣老脫不離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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