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已經被架起來的張二發,本來已經認命了,也沒有想到有人會為自己求情。 從剛才的對話中得知,那個將軍叫做周遇吉,再聽到是受一個沈陽來的民女所托,張二發瞬間想明白了什么。 身體雖然瘦弱,此時卻掙扎的更厲害了,一時間那兩名錦衣衛竟然有一些按不住他的意思。 “小的愿意受罰,小的愿意受罰。” 張二發不喊還好,一喊之下,更加讓朱由校覺得這其中有貓膩了。 “將那民女帶上來。” 不一會,一個穿著破舊衣服的女子和一個孩童一起被帶了過來。 不等周圍人呵斥教育,只見那女子便趕忙跪倒在地上,還不忘拉了那小男孩一把。 “寶兒,快,給陛下磕頭,求陛下放了你張伯伯。” “民女吳三娘求陛下放過張大哥吧。” 說著,便趕忙磕頭。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朱由校看了看周遇吉,似乎有了些印象。 這不正是當日在沈陽城下的那一對母子嗎?怎么一路跟著跑來山海關了? 看出了朱由校的疑問,周遇吉說道。 “回陛下,末將一路在后負責預防建奴突然來襲,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他們母子二人一路跟在后邊,冰天雪地之下,末將不忍心看到他們二人餓死凍死,便擅自做主時常接濟他們二人。” “還請陛下恕罪。” 朱由校沒有責罰周遇吉,也沒有再問他,而是轉過來問那吳三娘。 “你為何要一路跟來山海關啊?” “找孩子他爹,我男人。”吳三娘怯怯地說道。 看了看情緒有些激動的張二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吳三娘,朱由校仿佛明白了什么,想不到還有這么狗血的劇情,竟然讓自己給趕上了。 “這張二發就是你男人?” “不是。” “嗯?”朱由校有些想不明白了,不是你的男人你這么急著救他? “張大哥是我男人的戰友,我男人沒有了音訊之后,是張大哥時常接濟我們母子二人,才使得我們母子倆能夠活到現在。”吳三娘趕忙補充道。 “還請陛下放過張大哥吧。” “他還時常接濟你們母子倆?”之前便聽說過,張二發為了不忘記之前的承諾,還特意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下刀疤,想不到這張二發可不僅僅是說說,而且還真是這么做的。 朱由校看向已經停止了張二發,只見此時的他已經垂下了頭,嘴里仿佛在嘟囔著什么。 此刻對于放不放張二發,朱由校已經沒有那么在意了,反而對眼前這個女人感到好奇,問道。 “若朕所料不錯的話,你們家是軍戶吧,做為軍戶,私自亂跑,你就不怕朝廷把你們母子二二人當做逃戶給抓起來?” 吳三娘磕在地上的頭并沒有抬起來,只是搖了搖頭,說道。 “生在戰亂地區,民女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若能逃走也就罷了,若是被抓起來,民女也已經再沒什么可怕的。” “民女只希望孩子將來不再為兵,只希望能得到失蹤丈夫的音訊,僅此而已。” 感受到了吳三娘的話語里的決絕,朱由校問道。 “朕已經將遼東勢族全都遷去了關內,爾等軍戶之家大可有上好的田地耕種。” “陛下此舉看似善舉,可哪知,我等草民在那些勢家大族家中為奴為婢之時,尚有一口饑食果腹,遼東勢家走后,我等草民才是真正的噩夢當頭!”吳三娘聲音悲戚地繼續說道,“民女可以想見,不出半年,遼東百姓將會十不存一,盡皆逃亡。” 吳三娘這話可謂一道驚雷,狠狠的批在了朱由校的頭上。 “這是為何?”朱由校聲音有些急促地問道,他不相信自己辛苦謀劃的成果,最終卻會反而害了百姓。 聽到朱由校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吳三娘心里也是嚇了一跳,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可是陛下問起,又不能不答。 于是根據自己在遼東生活的經歷,吳三娘還是老實的答道。 “那些勢家在時,雖百般刁難,但還是會給一口飯食,遼東明軍一應所需糧草皆由關內供給,可是他們走后,在遼東明軍所需糧草將從何而來?” 不用想都知道,既然那些勢家們走了,他們自然也私藏不了糧食了,遼東明軍所需糧草自然大半就地從遼東本地征收。 朱由校之前也是這么想的。 “不錯,自然全部落到了我等貧苦百姓身上。”說到這里,吳三娘凄慘一笑,“遼東百姓壯力已盡皆被抓去從軍,所剩皆為老幼婦孺。” “如此便也罷了,可是每年所產糧食,可夠軍隊征收?和平年間還能勉強果腹,此時建奴興起,開戰之時,朝廷所調撥糧食不夠,除了強搶我等草民之口糧,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聽到這里,朱由校終于知道了自己這一政策的漏洞所在,虧自己之前還志得意滿,現在一時嘴里有些苦澀。 吳三娘繼續說道。 “建奴不事生產,向來都是以劫掠來搜集糧草,以前我等草民只是被建奴劫掠殺害,往后也將遭受明軍劫掠。如此,遼東的百姓安能不遠走他鄉?” “我等草民只是希望所種之糧食夠交稅,不讓自己被官府抓去充徭役就已經很滿足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