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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風起云涌-《天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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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我將前鋒營交代好后,晉升偏將軍的命令也下了。曹聞道和錢文義都來向我道賀,前鋒營大為興奮。以前前鋒營只是下將軍級,現(xiàn)在我晉升后,全軍等級也成為偏將軍級,他們自然高興。只是和昨天蒲安禮襲封武侯相比,我這個晉升儀式寒酸得要命。交代了曹錢二人后,我去向文侯繳令。一進文侯府,卻見他正皺著眉頭,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有些不安,將令繳了,正要告辭出去,文侯忽然叫住我道:“楚休紅,你手下有沒有靠得住的,稱得上大將之才之人?”

    我一怔,不知文侯所言何意。曹聞道自然絕對靠得住,錢文義現(xiàn)在我想也可以信任,但他們都算不上大將之才。我道:“末將麾下,似乎還都缺乏這等人才。”

    文侯嘆了口氣道:“也是。你倒是很合適,可惜你不能離開此處。唉,大將之才,哪里這么容易得的。”

    他對我甚是贊許,我也很是感激。其實這個位置路恭行該是很適合,但我知道我要說出路恭行來只怕文侯會覺得我這人太遲鈍。突然,我想起了一個人來,道:“大人,其實帝都倒有一個將才,只是大人……”

    文侯道:“吞吞吐吐做什么,唯才是舉,知人善任,只要有能力,別的都不用管!”

    我道:“是。大人,以前的邵風觀將軍離開軍隊后在帝都開了家平寧鏢行……”

    文侯猛地站了起來道:“是他?”我只道自己說錯了話,嚇了一大跳,道:“末將魯鈍,請大人恕罪。”

    邵風觀在文侯計奪二太子兵權一事時發(fā)揮了極大作用,事后文侯本有將他滅口之心,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甄以寧救了邵風觀,自己反而因此役傷重不治。戰(zhàn)后文侯遷怒于邵風觀,將他革職。以前我常找他喝幾杯,閑聊時邵風觀雖然有些玩世不恭,卻也聽得出壯心不已。以他的才能,的確可以獨當一面,但我不知文侯能不能放下心中芥蒂。

    文侯踱了兩步,嘆道:“風觀對我想必也深有不滿,不肯出來了。”

    聽得文侯稱他為“風觀”,我知道文侯定有些心動,接道:“大人,國難當頭,邵兄雖然不在行伍,但只要大人誠以待人,我想他仍然會為國出力的。”

    文侯想了想,抬起頭道:“今日點兵你不必去了,去探探他的口風看,回來跟我說。”

    我心中一喜,道:“是,大人。”

    離開文侯府,我催馬向平寧鏢行跑去。邵風觀深通兵法,如果一輩子老死于鏢行,不免也太過可惜了。文侯已有重新提拔之意,無論如何我也要將邵風觀勸回來。

    到了城南平寧鏢行,因為前一陣子蛇人圍城,商旅大減,平寧鏢行顯得很是冷清。我到了鏢行門口,剛跳下馬來,有個人迎了出來道:“楚將軍!哈,真是稀客。”

    那是邵風觀以前的中軍諸葛方。我道:“邵兄在嗎?”

    “邵爺在里面呢。”他過來幫我?guī)яR,小聲道,“不過脾氣不太好。聽到外面的廝殺之聲,他就坐立不安了。”

    邵風觀畢竟還是個軍人。我正想著,邵風觀已急匆匆地跑出來,叫道:“楚休紅嗎?快來快來,快跟我說說你們是怎么殺退蛇人的。”

    他急不可待,拖著我向里走,我笑道:“邵兄,不必著急,你也要重入行伍了。”

    邵風觀一怔,道:“什么?”他看了看諸葛方,諸葛方忙道:“我給楚將軍的戰(zhàn)馬上點料去。”牽著馬便向馬廄走去。我道:“邵兄,文侯大人要選一個大將之才,我一力舉薦了你。”

    邵風觀干笑了笑道:“又想起我來了?不去!”

    他放開我,轉身向里走去。我跟著他,也不多說。到里內屋,卻見桌上散放著一盆牛肉和一壺酒,想必邵風觀正在喝悶酒。在墻上,邵風觀的盔甲槍刀還都掛著。我道:“邵兄,為國出力,那是我們的本分,你也不要太小氣了。”

    邵風觀給我倒了杯酒,又揀了塊牛肉扔進嘴里嚼著,道:“為國出力不假,只是我也不能任人宰割。”

    文侯要滅邵風觀的口,自然也難怪邵風觀心存芥蒂。我道:“邵兄,世無不解的仇讎,難道你忘了甄以寧嗎?”

    邵風觀正要喝著酒,手中一動,杯中的酒也灑了些出來。我知道他心有所動,他雖然恨文侯,但對甄以寧的救命之恩卻也難忘,我的話一定對他有所打動。我道:“甄以寧若在,你會不會出山?”

    邵風觀道:“甄以寧死了!”他煩躁地端起杯子,將酒一飲而盡,道:“喝酒喝酒。”

    我道:“與人為私,與國為公。邵兄,你這一身所學來之不易,若是計較恩怨而浪費了,那豈不可惜?”

    邵風觀抬起頭道:“楚兄,我何嘗不想為國出力?但從上而下,盡是些鉤心斗角,我為國費心費力少,為人費心費力多,縱然將這一腔熱血拋灑盡了,還不是給權臣鑄一級向上爬的階梯?算了,楚兄,我們今日只喝酒,不談國事。”

    他的話說得很沉痛,我一時也說不出來別的話。的確,縱然我以為是為天下百姓出戰(zhàn),但到頭來仍然只是在廟堂之爭中打轉。我本想勸他,反倒被他說得有些難受,幾乎要懷疑自己這般浴血奮戰(zhàn)究竟有何意義。我嘆了口氣,也坐下來,拿起那杯酒一飲而盡。

    酒火辣辣的,像在胸口燃燒。邵風觀看著墻上的盔甲刀槍,喃喃道:“我少年從軍,只望有朝一日能建功立業(yè),在疆場上與敵人以刀槍見個真章,但是見得多了,只見到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縱然有沖霄壯志,在那些權臣眼里,仍然只是他們爭奪權勢的工具。哈哈,楚兄,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不瞞你說,我血還熱,心卻已經冷了。”

    我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去勸解他。我也知道我已經在這旋渦之中越陷越深,已難以自拔。但就算是權臣相爭的工具,至少我還能做我自己,至少我現(xiàn)在征戰(zhàn)都是為了天下百姓。可是想用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去說服他,卻又說不出口。

    我們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幾杯,本來我興沖沖地過來,希望邵風觀對我感恩戴德,沒想到我沒說服他,自己反要被他說服了。我正要尋個時機告辭,諸葛方在外面忽然驚道:“大人!”

    諸葛方的聲音極是驚異,我也不知來了什么人,正想站起來,忽然聽得有人在門口道:“邵風觀!”

    那是文侯的聲音!我轉過身,一下跪倒在地,道:“大人,末將失禮。”

    文侯慢慢走過來。他只穿了一件尋常衣服,但卻掩不去身上那一股睿智之氣。他走過我站到邵風觀跟前,邵風觀也一定沒料到文侯會微服前來,有點瞠目結舌,但強忍著不站起來。文侯也不以為忤,看了下屋里,見到邵風觀掛在墻上的盔甲刀槍,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笑道:“刀槍俱無灰塵。風觀,你的心還是熱的。”

    文侯多半沒有聽到邵風觀所說的話,但這話恰似在反駁他剛才所說。邵風觀再撐不下去,一下離座,跪倒在地道:“大人,風觀有禮。”

    文侯將手搭在他肩上道:“風觀,你穿好盔甲,重拾刀槍,再跟隨我征戰(zhàn)吧。”

    邵風觀也不知在想什么,身體不住顫抖。我生怕他會出言拒絕,但他的嘴張了張,說出的卻是一個“是”。文侯微微一笑,轉向我道:“楚休紅,你和風觀來我府中等候吧,我還要去點兵出陣。”

    他轉身走了出去,再不多說半個字。等他走后,邵風觀仍然跪在地上不起來,我嚇了一跳,只道他出了什么事,走到他身邊,卻見邵風觀猛地一拳擊在地上,罵道:“渾蛋!”我只道他在罵文侯,哪知他又道:“明明打定主意不出去了,怎么一見面就跪下?真是賤!賤種!”

    他是在罵自己吧。我有些想笑,但也笑不出來。文侯平時也看不出有多少威勢,但有時卻覺得一站在他跟前就如站在萬丈高山之下,仰之彌高,我們總也走不出他的陰影。邵風觀當初是軍校“地”“火”“水”“風”四將之一,后來也是文侯一手提拔成為東平城守將,在他心里,文侯也已成為一個死結了。

    我的心中也不由有些寒意。難道,在不知不覺中文侯也要成為我陰影中的一個嗎?

    畢煒率軍出發(fā),便是路恭行也成了他手下一員將領。本來畢煒和路恭行同是偏將軍,路恭行戰(zhàn)功還高過他,但現(xiàn)在文侯已是大權獨攬,頒下的命令誰都不敢違背。總算文侯對屠方還算留了三分情面,沒讓他隨軍出征,不然以屠名位十三伯之尊,成為后輩畢煒的屬下,他一定會心有不甘的。

    當前鋒營隨畢煒出征時,郡主帶來的那些巨斧武士卻死活不肯走。這五十人中戰(zhàn)死了一個,還剩四十九名,帶隊的隊官說郡主曾說過,他們無論如何不能離開我身邊,因此只有這四十九人還留在營中。

    他們是郡主為我挑選的親兵吧。我心中感到了一絲暖意。不論那些權臣如何鉤心斗角,郡主對我總是真誠的。

    我?guī)е埏L觀到了文侯府,等了半天,文侯才回來。他已換上了官袍,一進門,也不多說話,對我們道:“來了嗎,來吧。”

    他帶我們進了大廳。這兒邵風觀以前大概常來,現(xiàn)在已經有一年多沒到了。文侯讓我們一坐下,便從懷里取出一封帛書遞給邵風觀,道:“你看看吧。”

    邵風觀接了過來,只見上面筆酣墨飽地寫著“風軍團編制”幾個字。我一陣激動,道:“大人,這風軍便是讓邵兄統(tǒng)領的嗎?”

    邵風觀一來便要讓他統(tǒng)領一軍,我不禁都有些妒忌了。文侯笑了笑道:“正是。風軍團編制八百人,正缺一個深通兵法的將領統(tǒng)率。”

    一聽風軍團居然才八百人,我和邵風觀都“咦”了一聲。火軍團初成軍時有一萬,后來經過整編,成為雷霆弩軍五千,神龍炮兵兩千,算是最小的成建制軍團了。沒想到這風軍團居然會只有八百個人,那簡直是在開玩笑。我生怕邵風觀會生氣,但見他仍然畢恭畢敬地道:“不知這風軍團有何特異?”

    文侯笑了笑道:“這事楚將軍很清楚,看看吧。”

    我被弄得莫名其妙,伸手接過那本帛書來翻開了,才看了第一頁,不由失聲叫道:“飛行機!”

    上面第一頁畫的正是一個飛行機。文侯道:“不錯。天壽節(jié)上我見飛行機在天上翻飛如意,便起意要練此一軍,只是實在太難,又要嚴守機密,幾乎練了一年方有小成。只是那些士兵操縱飛行機雖然初有小成,卻不免失了軍人本色,要有個大將之才嚴加調教,加以統(tǒng)領。風觀!”

    邵風觀聽得文侯叫到他,又是一凜,道:“風觀在。”

    “我已為你請封。由于你離軍已久,只能暫給你一個都統(tǒng)之銜,有功后再行加封。”

    邵風觀道:“多謝大人。”但他的話里卻依然有些不情不愿之意。文侯微笑道:“不要小看這八百人。風軍團人數(shù)雖少,威力卻是全軍之冠。這是一支亙古未有的部隊,風觀,就看你的了。”

    我翻了翻,只見這帛書里寫了幾種風軍團的戰(zhàn)團。原來風軍團擔負的是探營之責,在空中過去,敵人自然無所遁其形。而更厲害的是,每架飛行機上都可以攜帶兩顆平地雷,可以從空中擲下。這等戰(zhàn)法,的確可以說是亙古未有,神龍炮威力固然極大,卻不能及遠,而飛行機沒有這等限制,而且在空中全無阻礙,不論敵軍逃到何處,風軍團一樣追得上。

    這的確是一支奇異的軍團。

    我翻了翻,遞給了邵風觀,心中卻升起了一個疑問。文侯想必察覺了,笑道:“楚休紅,你還在想什么?”

    我道:“我記得薛員外說過,飛行機要飛起來得靠馬拉,也可以……”說到這兒,我突然心中一亮,叫道:“是拋石車!”

    文侯也微微一笑,道:“你猜到了。”

    在戰(zhàn)前工部建造了許多小型拋石車,卻沒有用得太多。因為在城上用拋石車威力不大,我也沒有太注意,后來守城戰(zhàn)中沒有使用那么多,還覺得是文侯計劃有誤。直到此時才明白,那些拋石車其實并不是拋石車,而是發(fā)射飛行機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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