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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森演得好程蝶衣。

    這是公認的。

    其實《霸王別姬》這部戲，無論是劇情還是人物性格的設定，都復雜真實，有一種如夢如幻，卻又成為生活本質的感覺。

    《霸王別姬》戲份排期的最后，是要拍最后程蝶衣拔劍自刎的那場戲。葉一文給周森預留了足夠長的時間去醞釀，去回想。而周森需要從頭到尾地捋清楚程蝶衣拔劍自刎的動機。

    畢竟，那臺戲都已是多少年過去的登臺再演，程蝶衣卻選擇了以拔劍自刎作為結局。如果不能以最真實的情感，以最貼切的狀態去飾演，那都會讓這部絕佳的電影蒙塵。

    花了不少時間。

    周森整理完自己在夢境世界中所有的經歷、回憶，他便想得通透了。

    其實《霸王別姬》整個故事世界里，有一句完完全全地貫穿了整個世界，貫穿了整個故事，也成為了這部電影里最經典的幾句臺詞之一。

    “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

    這句話是段小樓說的。

    但其實也只有這個跟程蝶衣一起演戲演了這么多年，度過了風風雨雨，卻也有過相爭相斗間隙的摯愛師兄，才是真正地道出了程蝶衣一生和性格的人。

    不瘋魔，不成活。

    這就是程蝶衣。

    前半生，段小樓和程蝶衣唱了半生的《霸王別姬》，他們之間也因為這部戲有了深厚的感情，那種可能已經超越了師兄弟之間正常的感情。

    但真正發生轉變的，還是菊仙的出現。

    段小樓在事業鼎盛之時，覺得生活已經要趨于穩定了，自己可以好好地過上自己的人生，便想著要迎娶在青樓的紅牌妓女菊仙。

    成家立業，成家立業。

    段小樓不是不愛，他只是想要當一個堂堂正正的正常人，他不希望自己活在別人扭曲的目光里，遭受世俗的偏見。

    哪怕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一個戲子，娶了一個妓女，已經是世俗里最底層的存在了。

    可盡管這樣，他也想要努力地成為世俗里的那個正常人。

    他深知戲如人生，但終究是戲非人生。戲是戲，人生是人生。

    可他知道，不代表他的師弟、好搭檔程蝶衣會知道。

    程蝶衣小半輩子過來，早已人戲不分，他的夢里，他就是那個貞烈孤高的美虞姬，就想跟著自己的霸王哥哥一輩子。

    所以在他知道了段小樓迎娶了菊仙之后，堅定地認定菊仙就是破壞了他和師哥之間感情和可能性的第三者，這也是他之后跟菊仙處處做對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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