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盟猶在,情緣難續-《曾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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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山盟猶在,情緣難續
在大荒的傳說中有五個圣地。
日出之地湯谷、日落之地虞淵、萬水之眼歸墟、玉靈匯聚的玉山——這四個圣地雖然常人難得一見,不過即使兇險如虞淵也有人見過,但傳說中天地盡頭有兩個叫作北冥和南冥【注:《莊子·逍遙游》:“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
】的地方,卻誰都沒有見過,只知道傳說中它們被叫作南北合一南北冥,沒有人知道為什么明明一個在最南邊,一個在最北邊,卻說南北合一。
因為無人到過,大荒人幾乎已不相信北冥和南冥的存在,但有一種叫作鯤的神獸就來自北冥,它本是魚身,卻生而就可化鳥,鳥身被叫作大鵬,傳說一振翅就有九萬里。
鯤是不向龍稱臣的魚、不向鳳低頭的鳥,生于北冥,死歸南冥。
因為鯤的存在,人們才記得天地間還有一個叫作南北冥的圣地。
從大荒一直向北,會到達荒無人煙的北地,這里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不管走多久,依舊是冰雪,縱使神力最高強的神族也飛不出這樣無盡的冰雪。
在寒冷的盡頭,有一個渾然天成的大池,就是北冥。
逍遙把被五靈摧毀了身體、幾乎氣絕的赤宸丟進了北冥的水中。
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一種本能,遇到危險了,受傷了,就回家。
赤宸的身體漂浮在北冥中,不死也不生,逍遙怎么逗他,他都沒有知覺,逍遙也就不理會他了,自由自在地在北冥中遨游。
北冥太大了,連它都從沒有游到過盡頭,偶爾它會好奇大荒的盡頭是風雪,風雪的盡頭是北冥,那么北冥的盡頭是哪里?
也許只有到它死的那天才能知道。
三百多個日日夜夜后,赤宸突然睜開了眼睛,逍遙繞著他快樂地游著,赤宸想碰它,卻發現連動一動手指都困難。
他感覺自己在水里,可這水又不像是水,更像是一種藍色的血液,洋溢著生命的澎湃力量。
赤宸自證天道,雖沒有任何理論的功法,卻有一種與天地自然相融的悟性,所以他一邊放松身體,放棄“我”,與北冥相融,一邊笑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北冥?
你出生的地方?”
逍遙甩了甩尾巴,一道水箭打在赤宸臉上,似乎在不滿地抱怨,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才不會帶你這個臟家伙回家里。
赤宸呵呵而笑,笑著笑著,昏死前的記憶閃電般地回到了腦海里。
榆襄死了!
軒轅王殺死了榆襄!
他一怒之下殺死了軒轅王!
阿珩她……她想必已經知道了消息,她可還好?
赤宸無聲嘆息,閉上了眼睛,模糊碎裂的畫面在眼前斷斷續續地閃過。
他好像看到了兩個軒轅王,好像聽到了阿珩的驚叫,在漫天華光中阿珩向著他飛來,臉上神情悲痛欲絕……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赤宸睜開了眼睛,掙扎著要起來,逍遙不滿地用尾巴甩打他的臉。
赤宸說:“我要回去。”
逍遙張開嘴,吐出了無數水泡,看似一碰就碎,卻把赤宸的四肢牢牢固定在水面。
赤宸無論如何用力都掙不開水泡。
他知道這是逍遙的地盤,逍遙在這里就是老大。
赤宸武的行不通,只能來文的,“逍遙,如果我殺了軒轅王,阿珩如今肯定很傷心,我必須去陪著她,如果我沒殺死軒轅王,我的兄弟們肯定正在和軒轅王打仗,我不能讓他們孤身作戰。”
逍遙在水里一邊游,一邊吐著氣泡玩,壓根兒不理赤宸。
他可不是阿獙那個傻子,總是被赤宸哄得團團轉。
赤宸又說:“當年,我們歃血為盟時你也在場,他們不負我,我豈能負他們?
你真以為你的幾個水泡就能攔住我?
我就是爬也要爬回去!”
逍遙扭著尾巴,索性朝遠處游去,從小被赤宸嚇到大,早就軟硬不吃了。
“哦,對了!突然想起來我當時把你的爪子也抓來滴了兩滴血,你難道想做一只背信棄義的北冥鯤?”
逍遙轉過身子,一雙魚眼瞪得老大,它是看著好玩才湊熱鬧,不算!
赤宸笑著點點頭,“不管!你滴血了,你喝了,就是真的!”
逍遙呼哧呼哧地吐出一串串水泡,默默地盤算著,盤算了一會兒,扭動尾巴。
赤宸明白逍遙的意思是他的身體至少要再休息一段日子。
逍遙沉到水底,再不浮起。
赤宸知道逍遙決心已定,只能抓緊時間把傷養好。
神思正要入定,突然想起一事,問道:“逍遙,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過了好半晌,逍遙都沒回答,估計是算不清楚,對它們而言,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赤宸只能換一種問話的方式,“你去大荒最北面的山上幫我摘一根桃枝回來。
快點去,這很重要!”
逍遙權當是玩,破水而出,化作大鵬,須臾就消失不見,半晌后,它叼著一根才打花骨朵的桃枝回來。
北邊天寒,桃花都開始打花骨朵了,那中原的桃花應該正在盛開,他竟然一睡就睡了一年。
赤宸臉色凝重,對逍遙說:“逍遙,放開我,我要回去見阿珩。”
逍遙靜靜地瞪著他,你還要不要命?
“放開我!”
逍遙呼哧呼哧地瞪著他,仍然不動。
赤宸也不再多言,咬破舌尖,逼出心頭血,不惜耗損壽命來換取力量,沖破了逍遙的束縛。
逍遙氣得一邊撲扇翅膀,一邊沖赤宸尖叫:我不帶你回去,你掙開了束縛也是枉然!
赤宸搖搖晃晃地浮在水面上,一言不發地割開手腕,把逍遙剛才折來的桃枝浸潤在鮮血中,再用被鮮血染紅的桃枝編成一只飛鳥,將舌尖最純的心頭精血噴到桃枝上,用百年的壽命把桃枝變作了一只飛鳥。
逍遙停止了叫嚷,驚駭地看著赤宸,他忘記這個男人的不管不顧、任意妄為了。
赤宸坐到飛鳥背上,對逍遙笑道:“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我和阿珩約好了,桃花樹下不見不散,今生我已經失約兩次,此世絕不會再有第三次。”
飛鳥載著赤宸向著南方飛去。
逍遙愣愣地看著,直到赤宸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才突然反應過來,立即追上去。
赤宸看到它也不驚奇,只是微微一笑,躍到它背上,“有勞!”
逍遙帶著赤宸飛回中原。
遠遠地,就看到漫天漫地的大水,洶涌著奔向澤州,赤宸神色凝重,忽而聽到熟悉的悲鳴聲,未等赤宸發話,逍遙就循音而去。
阿獙明明不善于游泳,卻徘徊在水上,好似在尋找著什么,一次又一次扎猛子沖進水里,憋不住時浮出來,哀鳴著深吸幾口氣,立即又奮不顧身地沖進水里。
能讓阿獙這么傷心,只有阿珩和烈陽,赤宸心急如焚,“阿獙,阿珩在哪里?”
阿獙愣愣地看了他一瞬,似在鑒別他是誰,等確定后,咬著赤宸的衣服,眼淚嘩嘩地掉。
水底的漩渦就像是一條力大無比的巨蟒,卷裹著阿珩向著死亡的深淵墜去。
阿珩護在腹前的靈力越來越微弱。
又一個更大的漩渦襲來,在一片絕望的黑暗中,她只能悲傷無助地感覺到毀天滅地的力量把她壓向了生命的盡頭。
她不怕死,可是她和赤宸的孩子……
赤宸,你在哪里?
赤宸……赤宸……
突然,一道紅色身影若閃電一般落入漩渦的中心,抱住了阿珩,黑白夾雜的長發飛舞開,就像是兩道屏障,擋住了水流。
巨浪滔天,令日月失色,可像惡魔一般肆虐的洪水竟然在赤宸身前畏懼地止步,繞道而行。
已經來不及帶阿珩上去,赤宸低頭吻住了阿珩,將新鮮的空氣渡入阿珩口內。
阿珩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赤宸面色青白,看著她微微而笑。
阿獙站在魚身的逍遙背上,咧著嘴不停地笑,逍遙卻好像十分生氣,魚眼不停地翻。
四周仍舊是翻滾激蕩的洪水,可在他的懷抱內,卻風平浪靜、波瀾不起。
“我在做夢嗎?”
赤宸用額頭貼住她的臉,“不是。”
阿珩淚珠滾滾而落,虛弱地說:“我一直在叫你,一直在叫你,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赤宸低聲說:“忘記了嗎?
桃花樹下,不見不散,我說過永無第三次,怎么會不來呢?”
阿珩又是笑,又是哭,“可惜不是在桃花樹下。”
赤宸笑道:“等我收拾了這洪水,就帶你去看桃花。”
赤宸說著話,向水面升去。
阿珩雙手放在腹部,往赤宸懷里縮了縮,她所有的力氣都在剛才用盡了,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是疲憊,而此時是那么安心,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風浪,她都可以暫時躲在他懷里。
應龍奉軒轅王之命,切斷了澤州的水源——獲澤河。
他以為這只是像以前一樣的一個攻城之計。
當聽到進攻的號角,他和軒轅休將士兵集結到高地,準備向澤州發起進攻,夷澎卻命他們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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