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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之小山-《百靈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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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華錯付,情根錯種,白山黑水一世諾,心中自定奪。

    悲歡一腔,歸途不望,劫緣堪破,一株清明雪。

    萬事從來風過耳,一生只是夢游身。

    ——《百靈潭·小山》

    一)

    小山是百靈潭的戰(zhàn)神。

    見過她的人都不會相信,這樣一個文文弱弱,說話還帶點傻氣的小姑娘,會使得一手好銅錘,力大如牛,打遍四海無敵手,一人可抵百萬師。

    雖有戰(zhàn)神之名,小山的性子卻很和善,還十分古道熱腸,但凡百靈潭誰有個三難五急,她都愿意拍著胸脯,提著銅錘,跳出來幫忙。

    不過她的援手許多人都無福消受,甚至還避之不及,只因為這小山戰(zhàn)神別的都好,就是有些迷糊,往往好心做了壞事,一身猛力更是恐怖得叫人膽寒,大家伙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她那對銅錘震成個重度內(nèi)傷。

    這日云淡風輕,小山正在坡上練銅錘呢,半空中忽然綻開朵朵幽蓮,一道身影踏風而來,墨發(fā)如瀑,眸光清冷

    是百靈潭的主人,春妖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潭主此次而來,是要交予小山一件任務。

    “爾力大無窮,在我潭中素有戰(zhàn)神之名,此番夷云頂之行,非爾莫屬。”

    清泠的聲音中,小山跪拜于地,受寵若驚地抬起頭,接過半空中飄來的檀木匣子,潭主在她耳邊接著道:“夷云頂上坐有一人,喚作朽婆,你將這匣子交到她手上便可。三月后北伏天將生異象,記住,你即刻動身,務必在那之前趕到,不得延誤。”

    個中細節(jié)春妖又囑咐了一番后,拂袖翩然而去,只留下抱著匣子興奮不已的小山。

    微風拂過,郁郁蔥蔥的一片樹林發(fā)出颯颯清響,小山頭頂?shù)囊活w大樹上,一襲白衣倚在樹間,閉眸養(yǎng)神中,將方才潭主布下的任務一字不漏地聽去了。

    樹下傳來女子摩拳擦掌的動靜,白衣少年長睫微顫,悠悠睜開眼,眸光深不見底,似是想到了什么。

    一翻身,他輕巧躍下了樹,在小山的張嘴驚愕中,猝不及防地奪過她手中的木匣,上下打量起來。

    “阿七孫兒,哦不,阿七,”小山連退幾步,指著少年語無倫次:“你,你又在偷看我練功!”

    少年聞言一頓,淡漠抬首望向小山,俊秀的臉龐面無表情,只拋去一個“你想多了”的眼神。

    “毫無美感的一對銅錘有何好看?”

    還不待小山為自己的愛錘叫屈,少年已經(jīng)淡淡開口:“若孫兒沒記錯,姑奶奶似乎曾在百靈潭里迷過路,住了幾百年的地方也能走錯,誠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不知潭主怎會放心讓你去那夷云頂?”

    陳年糗事被揭破,饒是小山一向以粗人自居,此時老臉也不禁紅了一紅,伸長脖子辯道:“潭主給了我地圖的!”

    少年一聲嗤笑,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懷疑:“姑奶奶確定看得懂?”

    小山一噎,瞪大了眼正待反駁,少年已經(jīng)揮揮手,將匣子塞入懷中,自顧自地攤手嘆道:“好了,同為宗族,這趟苦差孫兒少不得要為姑奶奶擔待了……”

    “夷云頂是嗎?只好舍命陪君子,勉強同姑奶奶走一趟了,正所謂孫兒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嘆息的語氣中飽含無奈,繼承了父親伶牙俐齒的孔家阿七,一番話將小山堵得啞口無言,她還未回過神來時,少年已揣著木匣往前走了,沒走幾步,扭過頭來沖她道:

    “還愣著做什么,走啊!”

    二)

    孔七在百靈潭當?shù)蒙习藗€字,家世顯赫,天之驕子。

    他父親是孔雀公子孔瀾,母親是百鳥之王烏裳,干爹是上古神獸饕餮千夜,干娘是長白山蓮主薛連,還有一對有間澤的神仙眷侶,古木守護者碧丞與繭兒,從小看著他長大,對他疼愛有加。

    浮衣還在之時,曾搖著蛇尾笑言道,孔家阿七完全繼承了父母所有的精華,一出生,靈光沖天,照亮了百靈潭的上空,他既不像母親烏裳一樣渾身烏黑,也不似父親孔瀾一樣五彩斑斕,而是一只純白的靈鳥

    生來就帶有靈力,白得動人心魄,像揉碎了九重天上的祥云,雪白圣潔得纖塵不染。

    孔七天資聰穎,驕傲而不自矜,性子恰到好處地綜合了父母的特點,既沒父親孔瀾那么自戀風騷,也沒母親烏裳那般潑辣,人前有禮有度,不驕不躁,自有一番獨一無二的清貴風華。

    但要小山來評價她這孫兒,就兩個字,狡猾!

    聽到這評價時,孔七不以為意,對著小山挑眉一笑,笑得意味不明:“若沒孫兒的狡猾,哪襯得出姑奶奶的樸實無華?”

    說起孔七與小山的關(guān)系,活活應了一句話

    輩份這回事,簡直就是用來傷人的。

    初次見面時,小山笑得一臉燦爛,隨手摘下自己兩個耳墜,往手心一攤,變出一對銅錘,虎虎生風地朝大樹一揮,嘩啦啦地震下一地野果。

    “阿七孫兒,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彼時的孔七仍是孩童的模樣,站在漫天果子雨中,卻已出落得白衣勝雪,他仰頭望著小山,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不發(fā)一言。

    等到小山席地而坐,擼起衣袖,抓起野果吃得歡快時,孔七仍是站得挺直,小小的身影在樹下風姿卓然,與小山的對比頗為鮮明。

    小山撓了撓頭,覺得這孫子實在有些內(nèi)向,不夠豪爽,但孔瀾既然把孩子送到她這來學藝,她就得負起責來,不然可對不起孔瀾那一聲表姑,雖然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宗族關(guān)系。

    于是小山綻開大大的笑容,伸出沾滿果汁的手,熱情地去拉孔七的衣袖,嘴里還一邊套著近乎。

    “阿七孫兒,我聽人說,你的名字很有來頭,孔七,恐妻,是說你爹很怕你娘嗎?”

    孔七不露痕跡地把衣袖抽出,瞥了眼染紅的雪白袖口,長睫微顫,終是對著小山緩緩開口,說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句話。

    “關(guān)于這點,你不妨親自去向我爹求證一番。”

    說完,轉(zhuǎn)身離去,一身白衣頭也不回,孑然孤傲,隱隱含著莫名的慍怒。

    小山坐在樹下傻了眼,一張白皙秀氣的小臉張大嘴,半天沒合上。

    她委委屈屈地去找千夜解惑,千夜接過她“孝敬”的美酒佳肴,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酒足飯飽后,紅袍一甩,笑瞇瞇地開口指點:

    “第一,你日后喚他阿七便好,什么乖孫兒就免了;”

    “第二,他不喜甜食,你震下一山頭的果子給他,他也不會看一眼;”

    “第三,他雖不像他爹那樣風騷,卻到底有些潔癖,你莫隨便去摸他那白衣就是;”

    “第四嘛,”說到這,千夜不厚道地笑了笑,湊近小山耳邊:“雖然我也覺得那騷孔雀是只恐妻的鳥,但血脈相連,當面揭人短的話,你日后還是少說為妙。”

    三)

    有了孔七的相伴,夷云頂之行異常順利。

    小山這才知道,帶上阿七是多么明智的選擇,在那身白衣又輕而易舉破了一道陣法后,她跟在后面,揮舞著銅錘笑呵呵地道:“阿七阿七,你有巧謀,我有蠻力,咱倆真是天生一對!”

    前頭的孔七腳步一歪,咳嗽一聲后,也不去糾正小山亂用的成語,只唇角微揚道:“姑奶奶所言甚是。”

    兩人一路過沼澤,穿妖霧,破了九九八十一道陣法,終是到了夷云山腳下。

    小山興沖沖地就要上去,孔七卻拉住了她,向來波瀾不驚的一張臉微蹙了眉頭,欲言又止:“當真要上去嗎?”

    小山眨著眼點頭:“當然了,這是潭主布下的任務,咱們早點完成,就能早點回家了!”

    “回家……”孔七神情有些恍惚,掏出懷中的木匣輕輕一轉(zhuǎn),發(fā)出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再抬頭,神色已恢復如常,對著小山一笑:

    “早聞北伏天景致秀麗,我們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而來,反正離三月之期還有些時日,也不急著上云頂,倒不若先在山腳住下,松花釀酒,春水煎茶,過些尋常百姓的日子,也算一番凡塵歷練,姑奶奶以為如何?”

    那語氣是難得的溫柔,小山聽得酥酥軟軟的,被孔七勾勒的場景迷住了,喃喃道,松花釀酒,春水煎茶,該是多美的畫面啊。

    她拉住孔七的衣袖,眉開眼笑道:“行,阿七說好便好。”

    就這樣住了下來,天地做廬,竹林為家,他們還去逛了夷云山外頭的城鎮(zhèn),人間的夜市熱鬧非凡,煙花滿天,處處蕩漾著祥和的氣息。

    他們坐在摘星樓的屋頂看星星,靠著彼此飲酒沐風,小山喝的醉醺醺的,嘴里說著胡話:“阿七,為什么這場景那么熟悉?我好像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只是記不清什么時候了,那時好像只有我一人……”

    聲如夢囈,卻夾雜著莫名的哀傷,連那一向無憂無慮的眉頭也皺成了一團,像是做了不好的夢。

    孔七凝視著小山酡紅的臉頰,許久許久,終是深吸了口氣,望向皓月長空,眼眸一片漆黑。

    回去的一路上,孔七背著小山,聽她在耳邊呼吸勻長,身上傳來淡淡的酒香。

    夜闌人靜,空蕩蕩的街道,冷風嗚咽,吹過孔七的白衣黑發(fā),他忽然開了口,聲音低不可聞,仿若自言自語:“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年的端陽,你也是這樣背著我回去的……”

    風中自然沒有人回答他,天地間靜悄悄的,只有月光流轉(zhuǎn),似是投下一面水鏡,一點點浮現(xiàn)出過往云煙。

    四)

    起初的很長一段時間,孔七都對小山不冷不熱的,小山雖是向千夜請教過,卻仍是摸不準她那古怪孫兒的脾氣,更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直到幾年后的一個端陽節(jié),那時的孔七正處于羽化期,即將褪去稚嫩的孩童模樣,長成玉樹翩翩的少年。

    烏裳為了磨煉兒子,竟狠心將孔七拋下了魍魎淵。

    那是百靈潭陰氣最重的地方,鬼火萬丈的深淵,封印著無數(shù)惡靈邪魂,生前全是些十惡不赦之人,死后連佛祖都超度不了,只能囚禁在淵底,相互吞噬,此消彼長,慢慢耗盡沖天怨氣。

    大風烈烈,孔七白衣翻飛,凌空跌下,眾人趕來時,只聽到烏裳沖下面喊:“害怕就哭出聲叫我來救你,否則就自己張開翅膀飛上來!”

    孔瀾幾步上前,一把推開烏裳,看著已經(jīng)墜下去的那身白衣,臉色大變。

    那是他頂著“恐妻”的名號,頭一次沖烏裳發(fā)的雷霆怒火:“臭烏鴉,你瘋了是不是?下面那么危險你把阿七丟下去,兒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有沒有問過他老子,你夫君我的意見?”

    千夜與薛連兩口子趕緊來勸架,碧丞與繭兒也連忙拉開烏裳,一片混亂的場面中,一道人影霍霍生風,義無反顧地沖了上來,拎著兩大銅錘躍下深淵。

    “阿七孫兒,姑奶奶來救你!”

    聲音震耳欲聾,在萬丈深淵久久回蕩著,眾人齊齊探出腦袋,驚聲叫道:“小山!”

    小山一向勇猛非凡,跳下去的那一刻并未想太多,只想著依她那古怪孫兒的別扭性子,就算被一群惡靈團團圍住,咬死了也不見得會哭出聲來求助,她不能白白地見娃送死啊。

    于是下了深淵后,小山果然看見了駭人的一幕。

    不計其數(shù)的惡靈如潮水般圍住了孔七,貪婪地想要將他吞噬,那身小小白衣幻出一柄羽劍,奮力廝殺著,卻還是禁不住一波波襲來的惡靈,渾身已是鮮血淋漓。

    小山血氣上涌,大吼一聲,兩個銅錘重重打去,瞬間打散一片惡靈,如天神降臨般,護在了孔七身前。

    彼時的孔七遍體鱗傷,長睫上還掛著血珠,仰頭搖搖欲墜地看著小山,眼前被血霧模糊了一團,耳邊只不停回響著小山跳下時那氣壯山河的一句

    “阿七孫兒,姑奶奶來救你!”

    無法言說那一戰(zhàn)有多么慘烈,小山背著孔七,兩個大銅錘揮舞如風,硬生生地殺出一條大道。

    一步一步,深淵里綻開血蓮,染出一地絕美的觸目驚心。

    孔七伏在那個溫暖的肩頭,周遭兇險萬分,他半昏半醒間,一顆心卻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醒來時,床頭守著父親母親,干爹干娘,碧叔繭姨……連潭主都來了,唯獨不見那兩個大銅錘。

    養(yǎng)傷的日子中,他這才聽說,魍魎淵下面,小山一戰(zhàn)成名,殺得風云變色,引起了百靈潭的轟動,人們嘖嘖驚嘆,都在議論她的“戰(zhàn)神”之名。

    小山卻到底耗損了太多力氣,把他交到眾人手上,回去后就開始呼呼大睡,整整睡了十天十夜。

    等到小山神清氣爽地來看孔七時,孔七已在房中悶了大半月,小山背著他到院中去散風,他在她背上默然了許久,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其實白菜也不錯……如果白菜一輩子都是白菜,我就考慮原諒你,怎么樣?”

    聲音極低,像是喃喃自語,卻還是叫小山聽到了,好奇問道:“原諒我什么?”

    背上又是一陣沉默,在小山幾乎以為孔七不會回答時,他卻幽幽開了口:“你明不明白那種感受?就好比春天播了一顆種子下去,你滿心期待,天天跑去看,悉心照料,給它澆水,為它施肥,陪它說話,可等到了秋天,它長出來的竟不是一朵花,而是……”

    “而是什么?”

    那邊頓了頓,終是悶聲道:“而是一顆大白菜。”

    小山眼睛一亮:“大白菜好啊,我最愛吃大白菜了!好吃又營養(yǎng),花有什么稀罕的,又不能吃,沒開幾天就凋謝了,中看不中用,……”

    絮絮叨叨的話語中,含了七分安慰,孔七聽得嘴角抽搐,無奈又好笑,暖風迎面而來,卻是吹散了積壓許久的陰霾,漆黑的眼眸望著小山白皙的側(cè)臉,終是浮現(xiàn)出了一抹笑意。

    小山卻說著說著頓住了,背上的人怎么越來越重了……

    她回首一瞥,瞬間瞪大了眼,震驚莫名——

    她,她,她的阿七孫兒竟然在她背上羽化成人了,不知不覺褪去了孩童模樣,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

    而那身白衣卻還渾然不覺,對上小山的眼眸,唇角一彎,聲音已帶了少年獨有的氣息,溫柔得似在夢中。

    “那就說好了,我的白菜,一輩子都要做我的白菜。”

    五)

    見到朽婆時,她坐在靄靄云煙中,守著一道青玉門,雞皮鶴發(fā)的臉孔望向來人,撫上了自己的白發(fā):“該來的總是會來……”

    像是對他們的到來毫不意外,朽婆平靜如水,只在看到小山手中的木匣時,身子才幾不可察地微顫了一下。

    她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那道門,眼神綿長而復雜:“北伏天即變,青玉門將開……”

    接過木匣前,她竟要他們先聽一個故事。

    孔七長睫微顫,看了一眼小山,小山卻笑瞇瞇地望著朽婆,好奇地豎起了耳朵,只見朽婆撫著白發(fā),一聲嘆息:“那是七百年前……”

    說是故事,其實不過是仙界帝君,青羽農(nóng)的一段情史。

    青羽農(nóng)在天帝賜婚下,迎娶了雪域的蕭三公主,但他卻不愛三公主,他愛著的,是三公主的貼身婢女,漣漪。

    這場陰錯陽差的婚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悲劇。

    新婚那天,三公主獨守空房,青羽農(nóng)來了一趟又走了,只留下一句:“我要娶的人不是你,三公主是有多怕自己嫁不出去,堂堂雪域蕭家做此行徑不覺可笑嗎?”

    是他向天帝求的賜婚,送來的新娘卻不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其中蕭家動的手腳自是可想而知。

    三公主卻感到冤枉,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青羽農(nóng),在紅燭搖曳間抿緊了唇:“明明是你向我蕭家提的親,你為何不認?”

    青羽農(nóng)冷冷一哼,轉(zhuǎn)身拂袖,踏出新房,頭也不回。

    此后的漫長時光中,他再不曾踏入三公主的房間。

    三公主性子也倔,總不肯服軟,就那樣看著青羽農(nóng)一天天冷落自己,卻對漣漪好得無微不至。

    那時漣漪已不是她的婢女了,而轉(zhuǎn)去伺候青羽農(nó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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