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此情可待-《我在春天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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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春夏交接的季節(jié),政法大學法律系又迎來了一個嶄新的畢業(yè)季,常昊應校方的邀請,為即將踏上社會征程的學子們做一次演講。
常昊沒有像往常那樣列舉一堆特殊案例,指導未來的律師們在工作中如何應對,他很誠懇很樸實地談起律師這個職業(yè)。
“律師并不是正義使者,懲惡揚善,他們必須把客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保證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為客戶爭取更大的利益??蛻粲|犯了什么條例、法律,那是法官的事。但是任何事都有個底,不可有悖良知。說白了,律師也是生意人,要賺錢,但不能賺黑心錢。律師的工作,大部分極富于挑戰(zhàn)性,有些事情簡直就是一堆亂麻,只有律師有熱情又有能力去把它們理順。所以律師是一個高風險強挑戰(zhàn)性的職業(yè)。比如訴訟,就極富挑戰(zhàn)性,要和對方打,還要和法官溝通,當然法律上要站得住腳,要收集證據(jù),要進行法理分析,還有......”
演講結束,常昊挑挑眉,巡脧了下大廳。沒人鼓掌,沒人動彈。他知道今天他把律師這件華麗的外衣撕去了,他們給驚住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總比誤導他們,然后看著他們撞得頭破血流的好。
他平靜地下臺階。
不知誰咳了一聲,然后掌聲潮水般的襲來,仿佛都要把屋頂給掀翻了。
畢竟是讀法律的,他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學子們擁過來,有和常昊握手的,有和常昊調(diào)侃的。
“常大律,你現(xiàn)在年薪多少,夠在北京買套房么?”
“常大律,聽說你現(xiàn)在還單身著,是因為工作忙還是壓力太大?”
“常大律,你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或者你喜歡什么樣的男子?”
在一邊的助理連忙擠了過來,“常大律非常忙,對不起,我們趕時間!”常昊三十二了,身邊到現(xiàn)在都沒有個伴,那張隨身帶著的照片早失去了任何說服力。
常昊卻沒有生氣:“做律師的重視的是證據(jù),像這樣八卦可不好?!?
學子們嘩地都笑了。
好不容易從演講廳擠出來,常昊謝絕了校方的挽留,他晚上要和一家外資銀行的總經(jīng)理吃飯,談論替他們訴訟的事情。
兩人上了車,常昊坐了后座。
“常大律,我覺得你現(xiàn)在有點不一樣。”助理歪歪嘴。
常昊從公事包里拿出這月的日程安排,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哪里不一樣?”
“隨和了,有耐心了,稍微懂點小幽默。”
常昊扭過頭看助理。
助理笑:“鐘檢的熏陶很有成效,不過,常大律,你這樣原地踏步可不是個事。”
“難道我要撐竿跳?”
助理搖頭晃腦:“花開易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常昊輕笑不答。
“我是說真的,我看著你和鐘檢這樣溫水煮青蛙樣,急死了。三年磨一劍,你這把劍夠鋒利了,再不出手,劍會銹的。如果鐘檢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的男友,怎么辦?一輩子不長的,眼一眨就過去了?!?
“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好。”他現(xiàn)的業(yè)務有一半在寧城,這樣子差不多有半年他呆在寧城。他和鐘藎一塊吃飯、散步、自駕游,生活比以前不知道有趣多少?! 跋矚g一個人,難道一定要綁在同一個屋檐下?”
助理閉嘴,話不投機半句多,常大律雖然姓常,但他的思維從來就和常人不同。
愛一個人不想娶回家,難道是為了豐富思想?
常昊繼續(xù)喃喃自語:“我一直認為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和事物,如果俯首可拾,還配得上‘最美好’三個字?”
助理的小心臟顫動了下。認識常大律這么久,他只知常大律非常非常的強悍,還不知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呢!
日程安排,下月初,常昊要去寧城為一家公司談并購的事,他會在寧城呆兩周。
常昊笑了。想起從前自己說三個月就足可以把戀愛、婚姻搞定,真的是蠢到極點。
真愛,可遇而不可求!
車外,六月的陽光熱情如火。
2
紅玫瑰美容美體中心。
鐘藎無力地從漂滿玫瑰花瓣的浴缸里站起來,她披上一件浴袍。泡的時間太久,腳步有點虛浮。外面等候的美容師微笑地領著她來到一個雅致的大廳,端上剛剛泡好的上好綠茶。茶壺是玻璃的,放在小巧的酒精爐上,壺中綠色的茶葉在慢慢地舒展著自己的身體,上上下下舞蹈著。
“怎樣,怎樣?”花蓓一陣風似的刮了進來。
鐘藎抿了口茶,“你想要什么答案?”
花蓓捏捏她的臉頰,“你還不明白我么,只可以說好、很好、非常好,其他的我都不想聽?!?
鐘藎沒有吭聲。
這個美體中心是專門面向女子的,男子謝絕入內(nèi),采取會員制。這里有全身接摩、面部接摩、面部護理、腳部按摩、桑拿等。無論環(huán)境和服務,都是寧城一流的。
郁明是這家美體中心的老板。
為了這家美體中心,花蓓和郁明貼上全部家當,還向銀行貸了一大筆債?;ㄝ碚烊氯?,只能贏,不可輸。但是下一刻,她又挺了挺胸脯,神情堅定無比,說他們一定可以闖過這道難關的。
花蓓是這樣評價郁明的,長相不錯,性格也不錯,就是窮點。窮怕什么,自力更生的才是真男人,我看好他是一支潛力股。
他們至今還沒要孩子,花蓓希望美體中心有了起色,就考慮這事,如果生個女孩,就叫玫瑰。
鐘藎是美體中心的第一批金卡會員。
必須的呀,朋友要了干嗎的。
“不好么?”花蓓緊張了。
鐘藎放下茶杯,慢吞吞回道:“還行,很爽,很颯?!?
“你個壞丫頭,吊我胃口?!被ㄝ韾汉莺莸赝仆歧娝|,兩人笑著扭作一團。
“別鬧,讓我先接個電話?!辩娝|聽到手機在響。
花蓓松開她,瞧見鐘藎拿著電話跑去走廊盡頭接的,她聳聳肩,然后幽幽嘆了口氣。
鐘藎一會就回來了。
“你們約在哪?”花蓓問。
“什么?”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常律師吧!”
鐘藎笑道:“真是個精明的老板娘!”
花蓓隨手從口袋里拿了一疊名片塞給鐘藎,“讓常律師幫我宣傳宣傳,他的客戶非富即貴,來咱這,讓她們享受到最極致的服務?!?
“你到會見縫插針。”鐘藎打趣道,卻還是把名片小心地放進包包中。然后她又坐下來喝茶。
“你不走?”花蓓眼瞪得溜圓。
鐘藎眨眨眼,“老板娘有這樣趕客人的么?”
花蓓語重心長地說道:“藎,都三年啦,別再欺負人家常律師,給顆定心丸吧!”
“蓓,我從沒有給過他感情方面的承諾,也沒有任何曖昧的暗示,我們只是朋友。”
這三年,他們見過n次,吃過n餐,同去過n個地方,但他們從沒有刻意約會過,都是時間湊巧,就聚一聚。他們之間的話題,要么是工作,要么是旅游呀什么的,從不涉及到感情。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那不過是常律師不想給你壓力,才把事情淡而化之?!被ㄝ碚嫦肽酶糇?,狠狠地把鐘藎敲醒。
“我瞧你才傻了!”為什么人人都愛拉郎配,她只是身邊沒有男人,但她的心是豐盈的。
愛一個人,由人由天,就是由不得自己。
她不覺得孤單、寂寞,也沒物質(zhì)上面的困擾,一個人的人生,其實沒那么可怕。她從不覺得這三年有比在江州那三年難熬。
經(jīng)歷了許多事,她和凌瀚終于沒有任何障礙地傾心相愛。
她珍惜此刻。
此刻,她是寧靜的。
3
黃昏如約而至,被熾烤一天的樹木迎來了一陣清涼的晚風,林蔭道上,滿地打了卷的落葉。
和北京相比,寧城的秋天來得晚,卻沒那么濃,但是很長,差不多要在十一月末,街頭巷尾才有冬的痕跡。
鐘藎帶了件風衣出門。
如果愛一個人,你會堅持每天吃早飯,過路時小心地避車流,當寒冬來臨時早早添衣,出差在外第一時間告訴他行蹤......是的,你要比從前還要百倍的珍惜自己,因為你要是有什么不適,他會比你更難過。
凌瀚......鐘藎在心里輕輕默念著這個名字,我現(xiàn)在很好,很好!
她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喪失理智,沒有以淚洗面,沒有悲天憫人。
她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
凌瀚喜歡看到她笑。
她的笑,是凌瀚灰暗人生里的一道陽光。
“嗨!”鐘藎笑著向馬路對面揮手,她看見常昊了。
常昊抬手,示意她站在原地不要動。他等著綠燈亮起,跟隨人流走了過來。
常昊的樣子看上去有點疲憊,眼眶下方很黑,眼中布滿血絲,那頭怒發(fā)似乎很久不打理了,亂亂地耷拉在頭頂。
“手里的案子很棘手?”鐘藎擔心地問。
常昊皺皺眉:“案子還好,就是客戶喜怒無常。開頭說好要談判,談就談唄,沒什么大不了,現(xiàn)在他卻說要打官司,所有的資料全要從頭來起。”
鐘藎輕輕點點頭。
客戶之所以找律師,是要他們替客戶排憂解難,替他們沖鋒陷陣,替他們出謀劃策,心理承受能力必須很強。
“你這么忙,有時間就多休息,干嗎還跑這么遠?”鐘藎沒察覺,她的語氣里溢滿了憐惜。
“我又不是機器,總得吃飯呀!今天想吃什么?”
“寧城新開了家藏菜館,我們?nèi)L嘗?!?
餐廳的名字很簡潔,叫高原之花,座落于火車站附近,面對著一汪湖水。傍晚,游湖的人還不少,大大小小的游船像星星,綴了一湖。
常昊凝視著湖面,眼中流露出一絲向往。
“你......不會也想坐船吧?”鐘藎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種感覺好像很愜意!”常昊指著一艘小鴨子樣的游船,上面坐著一對情侶。女子一頭長發(fā),被晚風吹起,與某一款洗發(fā)水的廣告很相似。
鐘藎咽咽口水,猶豫了會,“要不然,我們等會吃飯,先去游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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