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農夫》譯者附記-《譯文序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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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是從日文的《新興文學全集》第二十四卷里岡澤秀虎的譯本重譯的,并非全卷之中,這算最好,不過因為一是篇幅較短,譯起來不費許多時光,二是大家可以看看在俄國所謂“同路人”者,做的是怎樣的作品。
這所敘的是歐洲大戰時事,但發表大約是俄國十月革命以后了。原譯者另外寫有一段簡明的解釋,現在也都譯在這下面——
“雅各武萊夫(alexandr iakovlev)是在蘇維埃文壇上,被稱為‘同路人’的群中的一人。他之所以是‘同路人’,則譯在這里的《農夫》,說得比什么都明白。
“從畢業于彼得堡大學這一端說,他是智識分子,但他的本質,卻純是農民底,宗教底。他是稟有天分的誠實的作家。他的藝術的基調,是博愛和良心。他的作品中的農民,和畢力涅克作品中的農民的區別之處,是在那宗教底精神,直到了教會崇拜。他認農民為人類正義和良心的保持者,而且以為惟有農民,是真將全世界聯結于友愛的精神的。將這見解,加以具體化者,是《農夫》。這里敘述著‘人類的良心’的勝利。但要附加一句,就是他還有中篇《十月》,是顯示著較前進的觀念形態的。”
日本的《世界社會主義文學叢書》第四篇,便是這《十月》,曾經翻了一觀,所寫的游移和后悔,沒有一個徹底的革命者在內,用中國現在時行的批評式眼睛來看,還是不對的。至于這一篇《農夫》,那自然更甚,不但沒有革命氣,而且還帶著十足的宗教氣,托爾斯泰氣,連用我那種“落伍”眼看去也很以蘇維埃政權之下,竟還會容留這樣的作者為奇。但我們由這短短的一篇,也可以領悟蘇聯所以要排斥人道主義之故,因為如此厚道,是無論在革命,在反革命,總要失敗無疑,別人并不如此厚道,肯當你熟睡時,就不奉贈一槍刺。所以“非人道主義”的高唱起來,正是必然之勢。但這“非人道主義”,是也如大炮一樣,大家都會用的,今年上半年“革命文學”的創造社和“遵命文學”的新月社,都向“淺薄的人道主義”進攻,即明明白白證明著這事的真實。再想一想,是頗有趣味的。
a.lunacharsky說過大略如此的話:你們要做革命文學,須先在革命的血管里流兩年;但也有例外,如“綏拉比翁的兄弟們”,就雖然流過了,卻仍然顯著白癡的微笑。這“綏拉比翁的兄弟們”,是十月革命后墨斯科的文學者團體的名目,作者正是其中的主要的一人。試看他所寫的畢理契珂夫,善良,簡單,堅執,厚重,蠢笨,然而誠實,像一匹象,或一個熊,令人生氣,而無可奈何。確也無怪lunacharsky要看得頂上冒火。但我想,要“克服”這一類,也只要克服者一樣誠實,也如象,也如熊,這就夠了。倘只滿口“戰略”“戰略”,弄些狐貍似的小狡獪,那卻不行,因為文藝究竟不同政治,小政客手腕是無用的。
曾經有旁觀者,說郁達夫喜歡在譯文尾巴上罵人,我這回似乎也犯了這病,又開罪于“革命文學”家了。但不要誤解,中國并無要什么“銳利化”的什么家,報章上有種種啟事為證,還有律師保鑣,大家都是“忠實同志”,研究“新文藝”的。乖哉乖哉,下半年一律“遵命文學”了,而中國之所以不行,乃只因魯迅之“老而不死”云。
十月二十七日寫訖。
《惡魔》譯者附記
這一篇,是從日本譯《戈理基全集》第七本里川本正良的譯文重譯的。比起常見的譯文來,筆致較為生硬;重譯之際,又因為時間匆促和不愛用功之故,所以就更不行。記得reclam’s universal-bibliothek的同作者短篇集里,也有這一篇,和《鷹之歌》(有韋素園君譯文,在《黃花集》中),《堤》同包括于一個總題之下,可見是寓言一流,但這小本子,現在不見了,他日尋到,當再加修改,以補草率從事之過。
創作的年代,我不知道;中國有一篇戈理基的《創作年表》,上面大約也未必有罷。但從本文推想起來,當在二十世紀初頭,自然是社會主義信者了,而尼采色還很濃厚的時候。至于寓意之所在,則首尾兩段上,作者自己就說得很明白的。
這回是枝葉之談了——譯完這篇,覺得俄國人真無怪被人比之為“熊”,連著作家死了也還是笨鬼。倘如我們這里的有些著作家那樣,自開書店,自印著作,自辦流行雜志,自做流行雜志販賣人,商人抱著著作家的太太,就是著作家抱著自己的太太,也就是資本家抱著“革命文學家”的太太,而又就是“革命文學家”抱著資本家的太太,即使“周圍都昏暗,在下雨。空中罩著沉重的云”罷,戈理基的“惡魔”也無從玩這把戲,只好死心塌地去苦熬他的“倦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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