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7月末的淺島市,熱得讓人開始懷疑人生,但是仍然有絡繹不絕的人來淺島旅游。淺島的老城區這幾年旅游業一下子火了起來,充滿著人文情懷。 連接新城區和老城區的那條立交橋,因為架在海上,能夠看到太陽從海平面升起和降落,儼然已經成了一個網紅打卡地點。有許多情侶慕名而來,在這條路上,看著日升月落,看著天邊紅霞。 盧晚晚對這條路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任初騙她一起去買椅子,他們回學校的時候車堵在這里一個下午。她那個時候沒覺得這里有多么美,現在這條路限速40邁,人山人海了以后,她才覺得這里很美。那個時候怎么就沒跟任初多看看呢? 下了網紅橋,就是z大的東門?,F如今的z大也脫去了高冷的外衣,成了一個著名的景點,對游客開放了。本校師生憑借證件可以走內部通道,其他人只能憑借身份證入園參觀,并且還限時了。 盧晚晚已經畢業了,因此也只能走游客通道。她在隊尾排著,跟顧橋匯報自己的行程。當顧橋聽說她在z大門口排隊的時候,忍不住就罵了臟話:“你是去旅游的嗎?還跑去打卡了?店和顧念都扔給我了,你好意思嗎?趕緊去辦正事啊!” 盧晚晚萬般無奈,誰讓路費是顧橋給的,她只能忍氣吞聲說:“知道了,我在辦呢。” 剛好排隊到盧晚晚了,她被保安攔住了,通道緩緩地關上了。盧晚晚不明所以,指了指里面。保安擺了擺手說:“客流量已經到最大了,不能再接待了,請明天再來吧。” “我等下跟你說?!北R晚晚掛斷了電話,她跟保安解釋,“我就看一眼,很快出來。” 保安搖了搖頭說:“規定就是這樣的,人太多了,場面控制不住,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下次可以提前網上預約,走那邊的通道。” 盧晚晚扭頭看了一眼,果然還有一條快速通道。她是臨時起意,并沒有做準備。盧晚晚見保安沒有通融的意思,又望了一眼母校,準備離開了。 “盧晚晚?”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盧晚晚扭頭尋找聲音來源,一個戴著工作證的男生走過來,額頭帶著微微的汗珠,他走近了,笑了笑說:“果然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呢!” “你是?”盧晚晚在腦海里搜尋這張臉的線索,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 “我以前學生會的,跟著范毅會長,管理社團這塊的,你后來幾次報備,我都在。你要進學??纯磫幔俊蹦猩鷨?。 盧晚晚點點頭,同時無奈地攤手說:“可惜今天人滿了。” “沒事?!蹦猩フ伊吮0舱f,“她是z大畢業的,我認識她?!? 保安搖了搖頭說:“不行,內部通道只能是在職在校的?!? 男生賠著笑說:“大哥你通融一下吧,范毅老師也認識她?!? 范毅考上了z大的博士,這些年來一直為學生會服務,所以在學校也是個名人。保安看了看盧晚晚還是搖頭,說:“規定就是規定,范毅認識她也不能證明她的身份?!? 盧晚晚頗為尷尬,回母校還這么難,她跟男生說:“算了,我以后有機會再來吧?!? 男生也是個非常執拗的人,他又跟保安說了許多好話,可保安就是不肯放行??粗猩0矤幷摰妹婕t耳赤,盧晚晚實在不好意思,好幾次嘗試著要打斷他們,她不進去了還不行嗎? “我可以給她證明,她是我女友?!? 不知何時,有人站在了她的左邊,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盧晚晚抬頭看見任初精致的下巴,他歪了下頭,沖她一笑。 他怎么會來? 保安在看見任初以后,180度大轉彎,原本黝黑的臉上也有了笑容,他快速打開了通道,笑著說:“原來是任初學長的女友啊,那肯定是自己人,快請進吧?!? 盧晚晚小聲嘀咕了一句:“是前女友?!? 然而,根本沒人聽到。她真是萬萬沒想到,回母校還是靠和任初的關系。已經畢業許久的人,怎么還如此有威信? 進了z大的校門,任初把放在盧晚晚肩膀上的手拿開了。 男生很客氣地問:“二位前輩,要不要我帶你們轉轉?z大現在翻新了不少地方?!? 盧晚晚搖搖頭說:“我隨便看看吧,謝謝你了?!? “那行,有困難就給我們會長打電話,他在校門口不行,在校內肯定管用!我先走啦!” 盧晚晚點點頭,和男生告別。任初始終是淡淡的表情,目光一直落在盧晚晚的身上,其他什么人來,什么人走,都和他毫無關系。 “你怎么來的?”盧晚晚問。 “開車來的?!比纬跽f。 盧晚晚“哦”了一聲:“所以胳膊好了?那以后不需要我給你當司機了吧?” 任初:“……”是他變笨了,還是盧晚晚變聰明了?簡單的一個問題,竟然還有陷阱。 “你來z大做什么?”盧晚晚又問了句。 “隨便看看?!比纬趸卮鸬馈? “我也是,那各自隨便看看吧?!北R晚晚把重音放在了各自上,暗示任初別跟著自己。 “我去體育館、男寢、教學樓、實驗室、科技樓、綜合樓,你別跟著我?!比纬躏w快地說出了一連串的地方,說完直接就走了。 盧晚晚瞠目結舌,這個學校,還有他沒說的地方嗎?她仿佛也就只能去女寢和公廁了,不然就都是尾隨任初,被他看見,還不一定要怎么編排呢。 她其實沒什么目的性,就隨便看看,走到女生宿舍樓下,如今已經重新翻修,淡黃色的小洋樓,比之前氣派了不少。宿管阿姨還是以前的那個,這是她回學校以后見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熟人,盧晚晚快走了幾步,站在門外的鐵柵欄外喊了一聲:“阿姨,是我呀!” 宿管阿姨正和什么人討論事情,等盧晚晚看清楚那人的臉以后,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是范毅。 “哎喲,盧晚晚!”范毅跟宿管阿姨道了個別,小跑著出來了。 “你怎么在女寢?”盧晚晚見面第一句如此問。 范毅“嘖”了一聲:“說什么呢,我這是視察工作?!? “工作都做到女寢來了?宋榮榮知道嗎?”盧晚晚故意逗他。 范毅果然緊張起來,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趕緊說:“你可別瞎說啊,我們明天去領證,你別給我攪和了!” 盧晚晚笑了笑:“恭喜修成正果,看來明天是個黃道吉日?!? “沒查日子,榮榮就明天休息半天,趕緊去把證領了,醫院新來好幾個年輕男護士?!狈兑阋荒槗鷳n,“你們那屆,我覺得沒幾個長得好看的啊!現在怎么這么多好看的,誘惑太大了太大了!” 盧晚晚張了張嘴,心里老大不愿意,他們那屆明明好看的人特別多,還出了個校草安嘉先呢!但是,她也不想跟范毅掰扯這個問題,范毅以前可還是校辯論隊的,于是她換了個話題說:“學校現在已經是景點啦,我進來還費了好大勁兒。” “那你沒提我嗎?” 盧晚晚心說,我提你不管用??!但是不能打臉,她只好說:“就是提你才進來的?!? 范毅嘿嘿一笑:“我在學校這點威信還是有的。到飯點了,走,學長請你吃飯!” z大是有兩個食堂的,盧晚晚怎么也沒想到,范毅帶她來的是人多混雜的大食堂。他們端著餐盤找了好久的位置,范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學長我還是個窮學生,見諒??!” 食堂里做飯的人還是那幾個,總覺得大學的那個時候更好吃一點,心心念念了這么許久,真的吃到嘴里以后卻覺得,或許一直念念不忘的,并不是這些食物。 范毅現在在學校里仍然是個紅人,路過的學生都會停下腳步跟范毅打個招呼,稱呼從以前的學長,變成了老師。 “當老師的感覺好嗎?”盧晚晚問范毅。 “還行吧,熊孩子比較多。我可在臨床系陪讀好幾年,什么血雨腥風沒見過,對付幾個毛孩子,不成問題?!狈兑阋贿呎f,一邊夾走盧晚晚餐盤里沒動過的排骨,搖著頭說,“就這個菜貴,你還不吃,浪費了浪費了?。 ? 盧晚晚驚呼了一聲:“我吃啊!” 范毅嘿嘿一笑,最后一口排骨也沒了。盧晚晚氣笑了:“我要給宋榮榮打電話了啊!” 范毅突然正色皺眉:“怎么還告家長呢?” “吧嗒”一聲,盧晚晚的面前多了一個餐盤,四份全都是紅燒排骨。 “吃吧,為個排骨也能打起來,丟不丟人?”任初說道。 “任初,你怎么來了?”范毅激動萬分,抓著任初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我的小乖乖,要不要抱一下?” “惡不惡心?”任初笑罵,卻還是擁抱了范毅。這個大學幾年都混跡在一起的人,是他最親密的兄弟。 “什么時候來的?”范毅問。 “就你搶她紅燒排骨的時候。”任初說。 范毅嘖嘖兩聲,放開了任初:“欺負你老婆,不高興了?” “我不是他老婆!”盧晚晚大聲反駁。 原本人聲嘈雜的食堂突然安靜了,路過的學生駐足,盯著他們看。 盧晚晚用余光瞥見了這些學弟學妹八卦的眼神,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聽任初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還沒領證?!? “是前女友!你不要說得這么模糊啊,大家會誤會的?!北R晚晚進一步解釋道。 任初一臉坦然說:“所以我說了沒領證啊,難道我們領證了嗎?” 盧晚晚:“……”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伶牙俐齒的她一遇上任初就變得像個弱智。盧晚晚有點唾棄這樣的自己,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變強? “那好像是任初學長……”人群里有人說了一句,然后大家一窩蜂圍上來,女生們尖叫著看任初,大喊著好帥好帥。任初就像一個明星一樣,享受著大家的目光,他以前打比賽的時候,可少不了這些待遇,還有自己的粉絲后援會。 任初端著,派頭和以前差不多。 盧晚晚一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那好像是臨床系唯一一個?;ā? “對對對,叫盧晚晚,我們學姐?!? “聽說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任初學長追到手的,真厲害!”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盧晚晚隱忍著,這些人能不能別把她當空氣! “說錯了?!比纬鹾鋈淮驍啻蠹业牟聹y,“是我追的她,費了好大力氣。我記得以前澄清過了,以后不要再亂傳了。后來她把我給甩了,這個之前沒有說過。好了,大家去吃飯吧?!? 在學弟學妹們的驚嘆和錯愕聲里,任初在旁邊的桌子坐下了,安安靜靜地開始吃飯。范毅“嘖”了一聲:“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用餐時間座位緊張,還有人給你讓座?” 任初喝了一口湯,慢條斯理地說:“學習好的惡霸啊,怎么你不知道?” 范毅翻了個白眼,打從心眼里鄙視:“惡霸你趕緊坐過來,別單獨占著一張桌子?!? 任初一抬眼說:“避嫌,我勸你也避嫌,馬上要領證的人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