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凋零的野花-《一名隱士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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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總,看你樣子,也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也不象那些老男人的作派,是不是為了順別人的意思,故意找我這大年齡的過來,其實很討厭我,是不是?”
果然老手,一開口就是了解男人的話。
“方姐,你這話言重了,你也是個漂亮的女人,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只是做生意的人,要協調客人的氣氛,你算是說對了。”我也實話實說,畢竟,跟她這種江湖女人,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莊總,你這么年輕英俊,還事業有成,身邊年輕的姑娘趕都趕不走,哪會看得上我們這人老珠黃的人。”方姐嘆了一口氣:“不過,你倒是沒在別人面前嫌棄我,我倒是挺感激的。莊總,我們這些陪酒陪笑的人,到了現在這個年紀,能有客人照顧,總是好事,對不對?”
她這一說,我倒不好意思起來。畢竟這涉及到方姐的自尊心,女人被人嫌棄,心中的悲涼可想而知。
“方姐,其實你不僅長得漂亮,說話的聲音真的好聽,我就愛聽你說話。”
“我在這里上班,其實主要是陪人唱歌的。”
“你唱歌肯定很好聽。方姐,你在這里上班,給你多少錢工資呢?”一個女人,進入歡場,肯定與錢有關。當然,我與這類人接觸很少,不知道她們的行情。
“沒工資,主要是在客人的消費中提成,偶爾客人給些小費,也算是我們的外快。”
“這樣啊。那收入豈不是不穩定?光是唱歌喝酒,這小費也不多啊。”我這句話不僅僅是擔心她的收入,而且想了解一下。唱歌喝酒屬于賣藝,不算賣身。如果她們要提高收入,賣身也是有可能的。比如今天晚上,她與我同居一室,可能有這方面的因素吧。
“這個會所,來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出手也大方。我唱歌還可以,酒量也還行,所以就只能干這個了。來的客人大多數都有情況,即使沒有帶情況的,臨時找,也找年輕漂亮的。莊總,實話跟你說吧,我這個年齡和長相,是沒有客人看得上的。當然,我也有我的底線,就是不陪床。但是,也沒有人找我陪啊?”她說這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一個女人,連上床的價值都沒有,那得多自卑?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今天好像在這里打臨工一樣?”
“莊總,三里屯你熟悉吧?我原來是北漂,在那邊小酒吧里唱歌,到處串場子,掙的錢不多,勉強夠生活。”
我一聽,這又是個喬姐啊。
“最多的時候,一天晚上串三個場子,掙得到一千五。最少的時候,一個月也接不到生意。再加上,當時年輕,遇上了不負責任的男人。”她說到這里的時候,就不想往下說了。我不知道真假,權當她說的是真的吧。況且,這個時間,最好把話題進行下去,要不然,睡又睡不著,起來還會驚醒那邊的宋處長。
“你年輕的時候,應該很好看,歌又唱得這么好,應該很好找男朋友的啊?”我問到。
“誰知道呢?那時年輕,喜歡上了樂隊一個鼓手,同居了,還懷上了孩子。結果當他聽說我懷孕了,怕負責任,就跟我分手了。他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們自己都養不活,還怎么養孩子?他這樣說,我才明白,他跟我在一起,就是玩玩而已,從來沒打算跟我結婚。”
這個女人也算是個可憐的人,我起身,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她,她感激地看我一眼。
“謝謝,莊總。不過,這些都過來了。孩子已經懷上了,我當時年輕氣盛,覺得憑自己的能力,帶孩子肯定沒問題。于是就回老家生孩子,是個男孩,現在由我父母在帶。”
“你父母不反對你這樣嗎?”我問到,私生子這事,在農村,可是很丟臉的。
“他們怎么反對?我在縣城給他們買了房子,所有的一切用度,都是我的錢。他們只對外說,我在北京結了婚,這孩子放老家養,別人也不會說什么的。你知道,離開了農村,在縣城的單元樓里,誰關心誰啊?”
這是對的,有的單元樓里,對門住了好幾年,連對方姓什么都不知道。生活方式的改變,導致文化與道德模式的變化,是這個時代的特征。
“誰知道,等孩子滿一歲了,我的錢用得差不多了,再來北京時,就沒行情了。”
“什么行情?”我不太懂她們這些北漂歌女的行情問題,喬姐也是和她們一樣的出身,我想知道她們這一行的水性。
“一般我們唱歌的,大體上是要經紀人牽線,不可能在一個場子唱幾年,客人也聽厭了。串場子,就需要經紀人找到許多酒吧聯系。等我回來的時候,原來跟我聯系的經紀人已經不干這一行了。況且,北京酒吧聽歌的風氣也變了。原來我是唱甜歌的,現在沒人聽了。現在人聽什么民謠、搖滾、嘻哈,還有就是外國歌曲。新開的一家酒吧,賣洋酒的,干脆就請幾個外國人,唱什么藍調,生意也很好,這就不對我的路子,也就沒生意了。”
她說到這,我心里一驚,她該不會是說的我開的酒吧吧?妍子一開張,就用藍調來打特色,我們的生意就是這樣起來的。按時間算,很有可能說的是我們的酒吧,我們是三里屯第一家賣洋酒專門唱藍調的。
我當然不能明問,不能在她傷口上撒鹽。我只好轉移話題:“原先跟你關系好的歌手,都在哪里去了?”這還是圍繞著喬姐的問題。
“有的轉行了,有的到外地找市場地了。還有一部分幸運的,找到下家了。”
“什么叫找到下家了?”
“其實我們在舞臺上光鮮,也會吸引一些有實力的男人的。最幸運的是,找到一個大款結婚,當然這是極少數,得很有姿色才行。當然,次一點的,跟別人當情人,錢也不少掙。你今天看到的宋哥的情況,小王,原來也是唱歌的。她我和一樣,都沒找到下家。所以,就先到一些會所陪人唱歌、喝酒。她比我幸運,宋哥愿意包她,給她買房,給她錢花,就不用在這里上班了。我沒人家年輕漂亮,所以就在這里掙點提成和小費,只能算是臨時工了。”
聽到這里,我算完全明白了方姐的處境了。為了老家的父母和孩子,如今沒有婚姻,沒有生意,只能在這夾縫中求生存,實在是可憐。
“那你每月能夠掙多少錢呢?”我既不知道這個會所的消費價格,也不知道他們的經營模式,所以有此一問。
“有時生意好,提成能夠有一萬左右。小費,最多的兩千,最少的五百,都是生意。何況,就陪人家唱歌喝酒,也價格也合適了。大概平均下來,一個月有個一萬到一萬五的收入,主要是陪酒,在酒菜價格中提成。”
我對這里的消費價格感興趣了:“就比如昨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吃的,得多少錢,你又能夠提多少呢?”
她想了想:“具體我沒算,但可以估計。大概昨晚消費一萬二左右,兩千是房費,酒菜是一萬。那么,我可以按百分之十提,收入一千,就這個情況。”
我算了算,所謂酒菜一萬,在北京其它地方,那一桌,也就五六千左右。僅僅是四個人的消費,會所就在我們身上多嫌了五千一頓,按這會所的規模和客源,每天它掙二十萬,是沒有問題的,只有權錢交易,才有如此暴利。
我想到這里,心里有點不好意思。人家只負責陪我喝酒,不負責陪我上床,我還沒給人家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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