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皇家女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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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石上月光清明,那道纖秀的背影獨自坐著,夜風里發絲舞動。她身上還是白日里右副衛帥的服侍,只是摘了冠帽,頭頂玉冠束發,滿頭青絲披散在肩頭,比平常女兒家打扮時梳起的發髻更多些柔和意味。
定王望著那背影,回過神時,竟已然到了石頭跟前。
阿殷正在出神,因知道此處防衛極嚴,也沒察覺定王的腳步聲,知道肩上被人輕輕拍了下,她才微微一驚,扭頭看清面容,忙道:“卑職……”
拱起的手被定王握住,旋即他仿佛察覺失禮,立時收了回去,道:“不必多禮。”
這樣說罷,才發覺她身周有淡淡的酒氣,目光越過,便見她另一側放著個小小的酒囊。
深夜獨酌?定王覺得意外。
阿殷也覺赧然,將那酒囊往旁邊挪了挪想藏起來,誰知定王已然坐到了她身畔,右手伸出,繞過她的身子,將那酒囊拿入手中。兩人回京之后,已極少有過于親密的舉動,如今身子挨近,清淡的酒香縈繞在她身周,鼻息徐徐掃過面頰,像是拂過心尖。
有那么一瞬,定王想要就勢將她抱進懷里,仿佛只有這樣,心里才會好受些。
然而他不能。
拎著酒囊坐回原位,他拔去塞子,喝了一口,笑道:“嘉德不愛喝酒,倒是委屈你了。”
“沒有委屈!”阿殷稍窘。聽他的語氣,好像她是個酒蟲,白日里沒能喝到酒,所以跑來這兒獨酌似的。
“那還在這里獨酌?或者是在——借酒澆愁?”定王揚手將那木塞丟了,遞給阿殷。
阿殷接過來喝了一口,依舊遞回給他,“殿下難道不曾獨自喝酒過?”
“當年崔忱戰死的時候,我曾連著三晚坐在墨城的城墻,獨自喝光十個酒囊。”他比了比,像是要哄阿殷似的,“這么大。”
“那殿下肚量可真夠大的。”阿殷微笑,再次接過酒囊喝了一口。
“那時候心里苦悶,除了借酒澆愁,沒有旁的法子。”
“崔將軍是殿下摯友,沙場上袍澤之誼本就非常人可比,想來當時殿下,也是十分痛惜。”
定王猛灌了兩口酒,“你呢,澆什么愁?”
“也不算借酒澆愁,只是看今夜月色甚好,平常極少在這郊外居住,所以順手提了袋酒,算是散心。”阿殷苦笑了下,“家事繁瑣,方才出神,叫殿下見笑。”
她不肯細說,定王也沒深問,便只同她坐在那里,一來一去的,將囊中的酒盡數喝光。
是夜,定王沉醉而睡,迷迷糊糊的似是又在騎馬。
還是白日里的場景,阿殷和嘉德各自縱馬在青青原野中歡笑,甚至夢境之中,看得能比白日里更加清楚——馬上的美人身姿挺拔秀麗,修長的腿緊貼馬腹,秀足踩在馬鐙上,抖動韁繩沿溪而行。旁邊嘉德公主斷續發出笑聲,追逐阿殷的馬。夢境漸漸又模糊起來,一時是白日的清溪綠原,一時又像是滿坡的桃花。
定王在夢里,依舊是坐著觀景的,看她們音容漸而清晰漸而模糊,猛然冒出個念頭來。
這場景,似曾相識!
夢中的他一旦生出這念頭,夢境便隨之變化,像是有滿坡的艷艷桃花盛開,騎馬的人嬉戲笑語,那身姿修長的美人縱馬淌過粼粼溪水,躍過別居的院墻,疾馳向山坡。她果然飛身而起了,腳尖點向馬背,縱身躍向那片桃花林,笑聲隱隱傳來,依稀跟阿殷相似。
定王猛然驚醒坐起,心中突突跳個不止。
簾帳長垂,月光斜漏,四周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咚咚的響著,像是要胸出胸腔。
定王只覺得口干舌燥,清晰的記得有次在西洲,他也是做了這樣的夢,而后從夢中驚醒。
前后兩回做同樣的夢,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定王走至桌邊,灌下兩杯溫水,眉頭越皺越緊。自打認識阿殷后,他便常做夢,在西洲的時候尤其頻繁,回京后雖少了些,然而今晚這夢境委實太突兀、太清晰了,甚至在夢里,有那么一瞬,他覺得這是真實發生過的,然后被這個念頭嚇醒。
如果今晚的夢能被解釋為日有所見夜有所夢,那么在西洲的時候呢,他怎么可能預見到這個場景!
難道是真實發生過嗎?阿殷和嘉德公主在水邊騎馬,而他在一旁觀看。
定王被這念頭嚇了一跳,心跳得愈疾。他忽然冒出了個荒唐的念頭——
如果上回夢境中,阿殷和嘉德騎馬歡笑的事情真實發生了,那么阿殷縱馬去山坡上摘梅花的事情,會不會也發生?
這念頭著實有些荒唐,甚至讓定王覺得自己是疑神疑鬼,神智錯亂。然而這夢境實在太難解釋,他也實在太好奇,忍不住就想驗證。離這別居六十里外有處苑林,此時桃花開得正好,不如明日,帶她們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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