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兇浮出水面-《法醫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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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證據確鑿,即便當事人再怎么狡辯,這吳記鹵水鋪老板吳通被人殺害并分尸一案,也就這樣蓋棺定論了。
夏望山雖然不肯交代殺人的真正原因,但極有可能是誤殺后,為了掩蓋罪行而毀尸滅跡,因此被判秋后問斬。至于吳通的老婆吳楊氏以及她表哥石長青,雖然與本案并無實質關系,可兩人奸情屬實,也被暫時收監,至于如何處置,全等祠堂長老商議后再做決定。
至此,這案子算是告一段落。
吳通的鹵水鋪在這長樂鄉也算是小有名氣,如今卻落了這么個下場,也不禁叫人唏噓。不過比起被害的吳通來,他老婆吳楊氏和石長青的奸情反而更加吸引眾人,成了街頭巷尾盛傳的又一個新話題。
原本總是大排長龍的吳記門口,此時也冷冷清清的,那店面接連關了幾日,原本聞慣了鹵味香氣的街坊們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然而,幾日后,原本緊鎖的大門卻從里面打開了……人雖然死了,但生活還是在繼續。
吳通不在了,他的手藝卻傳了下來。因為,他還有一個徒弟。
吳通的徒弟,也就是丁虎。他師父無兒無女,師父唯一的妻子還被關進了大牢,也許過不了幾天就會被浸豬籠,或是直接被打一頓板子,永遠趕出長樂鄉……
所以此時,丁虎成了吳記唯一的繼承者。
此時,他剛剛將掛在窗上的木板摘下來,隔壁悅仙樓的一個小跑堂就好奇地從自家酒樓跑了出來,站到了吳記的牌匾下面。
“虎哥,你這是要干嗎?”
丁虎沒回頭,仍舊在摘窗戶上的板子,“還能干嗎,開鋪子!”他這么一說,周圍幾個好事的就馬上聚了過來。“哎喲,太好了!我還說吳記要是關了,以后上哪兒吃鴨子呢!”“可不可不!吳通這人雖然蔫兒了些,沒本事,罩不住他那婆
娘,可是他鹵肉的手藝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悅仙樓旁開上這么多年都沒被擠垮了。”
“嘿,您這就不對了啊,當著我的面兒都這么說!”悅仙樓的跑堂笑著打趣,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其實這人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吳通做鹵味的手藝,就連他們老板也服氣。
丁虎的臉上顯露出了悲傷,師父尸骨未寒,但他確確實實也沒有別的可以過活的手藝,因此只能開了鋪子,繼續做這檔子生意,
“師父不在了,可我得把師父的手藝傳下去!您幾位要是還念著我師父的好,就接著光顧吳記吧。我手藝雖然不如師父,可我還年輕,慢慢學,總會有那一天的……”
他這話說得有些含糊,卻也十分巧妙。總有那一天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趕上他師父的手藝,還是超越呢?
沒有人問下去,因為大家根本也不在乎。
這些年,吳通除了在乎他那個小了十幾歲的小娘子,其余什么都不放心上。所以他這小徒弟也只能拼了命干活兒,才保住了吳記鋪子往常的進賬,不至于虧本。這些街坊鄰居最清楚不過了。
其實啊,要說做鹵味的本事,丁虎怕是早就學得爐火純青,青出于藍了!
“可是,既然你師父都不在了,這鋪子……”一個住在附近的老大爺伸出手,指了指頭上那塊牌匾,雖然沒有繼續問完,可他要問的話,在場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丁虎是吳通的徒弟,但他并不姓吳,他姓丁。
如今這吳通都死了,這鋪子,難道不要從吳記改成丁記嗎?
“不改了,這是師父的心血,我沒權利改。”丁虎雖然年輕,但平時給人的感覺總是虎頭虎腦的,一股子又傻又愣的勁兒,完全沒有年輕人該有的那種滑頭。
旁邊幾個人都是看著他長大的,知道他來這吳記做學徒已經很多年了,聽說他家里的父母也都不在了,就他一個人,也著實怪可憐的。
“不改就不改,反正吳記、吳記叫了這么多年,咱們也都習慣了。真要是改了啊,還得適應適應!”
“可不是,吳記店面雖然不大,可名聲還是不錯的,這要是萬一改了,人家打聽不到了,多耽誤生意啊!“
“其實叫什么就是個名頭而已,只要是東西好吃,咱們虎子能賺錢娶媳婦就行!大伙兒說是不是,哈哈哈哈!”
一個人開了頭,立刻就有些熱心人一起幫腔。
“欸欸!別廢話了,都搭把手!鋪子趕緊開張,大伙兒以后也好
有鴨子、豬蹄子吃啊!”
“那就麻煩諸位了,我昨天鹵了些大腸,還做了些鹵蛋、鴨頭……一會兒鋪子開了,全都打折!”
“那敢情好!嘿嘿,我就愛吃鴨頭,你師父平時也不怎么做,今天可是飽了口福了!”
于是,大家不再耍嘴皮子,而是擼胳膊卷袖子,有人幫著開門,有人幫著擦窗臺,還有人進到屋里,幫著把泛著香氣的鹵味一一擺上來……
丁虎開店的時間有些晚,已經是上午巳時了,又因為今天是第一天恢復營業,所以他準備的不多,但是沒想到才不過短短兩個時辰,那些擺出來的鹵味就全都賣光了。
這生意好得令丁虎完全都沒有預料到。
他本以為,這些人都是吃慣了師父做的鹵味,根本看不上他這么一個小學徒的。雖然,他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有些自信的,可他畢竟不是吳通。
但是沒想到大家竟然這么捧場,更有甚者,還夸贊他做的鹵味比之前的那些味道更好!這對丁虎來說,無疑是天大的鼓勵。
不過短短兩個時辰,他今天居然賣了三兩五錢銀子,刨去原材料的費用,純利潤竟然達到了一兩八錢,差不多是今天進賬的一半了。
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錢,丁虎心里一陣陣的狂喜,他決定以后要多做一些新鮮的種類,吸引更多的客人,如果生意可以一直這么好下去的話,搞不好再過幾年,他就可以開分店了!
到了那時,他是不是也可以卸下“吳記”的招牌,將這鋪子真
真正正地改成“丁記”呢?
夜已經漸漸深了,窗外的太陽早就下了山,天邊掛著一輪圓月和幾顆閃爍的星星。
但是丁虎卻并不著急回家。
從前,他也是要負責收拾店面,臨走時,還要檢查腌在鍋里的鹵肉、鹵蛋……待到把一切都忙完了,已經是半夜了。
他家距離師父家有足足半個時辰的路程。以前若是忙得太晚,師父也不在意,會讓他直接留宿在店里。可后來,師父娶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回來。自從有了這師娘,別說留宿了,就連晌午吃個飯,他也只能端著碗筷蹲在鋪子后面的大木門邊上吃。
他每天都要很晚才能離開,第二天一早,又要早早地到店里來準備。如此辛苦,可看在師父眼中,卻全不及他娘子的一半。可明明她半點用處都沒有,頂多也就是實在忙不過來時,去前面幫忙賣個貨,招攬一下生意。
偏偏吳楊氏媚到了骨子里,不管對著誰都一副搔首弄姿、惺惺作態的樣子,所以后來還得了個“鹵水西施”的名號。
那之后,師父干脆連收錢的活兒都不讓她做了。只把她放在后院供起來,就像是在供奉一尊菩薩,捧在掌心里,高高在上地侍奉了起來。
所以,他一直很厭惡那個女人。
他過慣了苦日子,看不得那些不勞動就錦衣玉食的人。哪怕,那是他師父心甘情愿的。
不過,從今天起,他再也不用披星戴月地家里、鋪子兩頭趕了。因為,從現在開始,這里就將成為他的家,當然,也是他的鋪子。
想到這里,丁虎突然有些得意起來。
當年,他不過是無心之失,在清掃院子時,不小心打翻了水桶……可誰知道,吳楊氏當時挺著四個月的肚子,居然腳底打滑,摔倒了。
吳楊氏之前洗過衣裳,她這人做事也一直馬馬虎虎的,所以想都沒想的,就以為地上的水是自己潑出去的。
師父的孩子沒了,也沒有人怪到他的頭上,所以這么一算,吳通一家三口,居然都是死在了自己手中!
是的,吳通也是他殺的。
吳通沒有死在夏望山的手里,也不是因為發現了吳楊氏和石長青的奸情才被殺人滅口……
真正殺死吳通并把他碎尸萬段,還嫁禍給夏望山的人,是他。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吳通自己傻,費盡心力地搞了
一個局,愚蠢地以為可以騙過所有人,但想不到,最后他自己會是死在局里的人!
當然,這之中,丁虎也起了不小的推動作用。
丁虎第一次對吳通動了殺機,是在得知夏望山砍了石長青之后。其實究竟是什么時候對吳通產生了怨恨,連丁虎自己也不知道,
這些年,雖然他們以師徒相稱,可說白了,他就是吳通請來的一個廉價伙計。
吳通根本沒有教給過他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耳濡目染,自己學來的。
不僅如此,吳通一邊克扣著他的工錢,一邊把他當作苦力,娶妻之后更是兩公婆一起壓榨他!
也幸好他孑然一身,不然自己都養不活,要怎么照顧家人?
他每天起早貪黑為了什么,還不是想要趁著年輕多學些本事,攢夠了銀錢,自己也開個攤位,為將來的人生做個打算?
難道,他還真的要一輩子留在吳記,給吳通當個廉價的伙計啊?原本他想得極美好,可現實卻一次次無情地將他擊垮。他跟著
吳通根本看不到未來,也沒有未來……
只有殺了他,才能更接近自己的夢想。吳通無兒無女,要是他死了,他這唯一的妻子也因為各種原因而不能繼承他的家產的話,那自己就會成為唯一的繼承人。而又有什么理由,會比偷人、謀殺親夫更有力呢!連吳通都不信任她,別人又怎么會信?
不過,他一開始的想法很簡單,并沒有真的要自己動手,更沒有要殺了吳通。
他只是想讓吳通與石長青為了吳楊氏而大打出手,兩敗俱傷。所以,當他得知,吳通喝醉之后居然會央求夏望山去砍傷石長青,他簡直開心壞了!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個契機,那個逆轉一切的開始……
吳通和石長青彼此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兩天了,可吳通居然敢伙同夏望山去砍傷石長青,這一點倒是丁虎沒有想到的。但吳通畢竟還是太老實,他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干不出傷天害理的事兒。
自從發生了雨夜砍傷石長青一事后,吳通就老實了,再也不敢對石長青出手了。
矛盾得不到激化,丁虎就落不著便宜,所以,他絕對不能放任這件事就這么過去。
他要挑起事端,于是,他一個人策劃并實施了第二次的投毒。
他的計劃很完美,不管這次石長青死不死,這屎盆子都會落在吳通的頭上。
可石長青命大,又一次得了救,而且也沒有連累他身邊的人。死的,就只有那只倒霉的貓而已。
他原以為事情鬧得這么大,那石長青不報復吳通,至少也會報官,告他個殺人罪!
可誰承想,這石長青和吳通居然是一路貨,都是有賊心沒賊膽兒的窩囊廢!
不過,吳通又給了丁虎第二次“機會”。
吳通假借進貨提前走了,卻又在深更半夜潛回家中,想要抓吳楊氏和石長青的奸。
若是換了平日,吳通不在家時,是不會讓丁虎留得太晚的。他怕吳楊氏與自己的徒弟有染,這人已經魔障到看誰都和自家婆娘有一腿的地步了。
不過,為了捉奸,他卻信任了丁虎一次。
這一次,吳通居然提前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丁虎,還叫他晚上晚些回去,給自己做個接應。
一來,丁虎本就是吳通的徒弟,在這個家里走動起來比較方便。二來,上次夏望山只說嚇唬嚇唬石長青,卻把石長青的手臂差點砍斷,這種幫倒忙的幫手,吳通是再也不敢用了。
所以這一次,他只跟夏望山說了自己想要偷摸回去看看,卻并沒提要打算連同自己的徒弟一起抓奸。
然而他卻算錯了一點,他堅定地認為自己的老婆和她表哥有茍且,但是,正如那日公堂之上,吳楊氏寧可自尋短見也要力證清白。
她和石長青,竟然真的毫無私情。
但是吳通卻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丁虎只能利用這三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復雜關系,幫自己做了個完美的圈套,套住了注定要死在他手里的吳通……
那一天,丁虎分別給吳楊氏和石長青留了字條,叫他們二人在夜里去城外幽會。卻也故意寫了不同的時間和地點,好讓他們根本碰不上,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來。
至于吳通,為了掩人耳目,在那天夜里他悄悄地潛回了自家的院子,他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原以為會看到摟在一起的奸夫淫婦,可等著他的,卻是那在他身后舉起的,明晃晃的砍刀……
他的脖子被砍了一刀,腔子里的血噴涌而出。他勉強回過頭,用一種難以置信和見了鬼般的眼神注視著他那平時任勞任怨,又有些傻乎乎的小徒弟……
他不知道丁虎為什么會這么做,他想問,可他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第二刀、第三刀……一刀刀下去,他就這么死不瞑目地倒在了他辛辛苦苦、一磚一瓦搭起來的這個家中。
這是丁虎第一次殺人,但是奇妙的是,他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
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詞語來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但事后多少次午夜夢回,當他回憶起那一晚時,卻仍舊有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他似乎有些自豪,那是種從內心深處涌現出的優越感。仿佛在跟吳通說,你平時不是總看不上我嘛!不是總把我當個打雜的使喚嘛!現在,我這個當徒弟的,居然把你這當師父的算計了!所以你
死在我的刀下,還真是一點也不冤枉!
當吳通終于死不瞑目地斷了氣,站在一片血泊之中的丁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里彌散著濃濃的血腥味兒,眼前,卻是一地的支離破碎……
雖然丁虎支開了吳楊氏,可他知道,吳楊氏等不到石長青,很快就會回來。算上往返的路程和等待時間,他至多有一個時辰來處理尸體。
雖說切肉是他的老本行。他切了許多年的肉,刀工甚至比他師父還要干凈利落上幾分。可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肢解一個大活人,也是相當困難的。
好在,他早就有所計劃。他甚至想好了,要讓夏望山來當替罪羊。因為他知道,就算石長青膽子再大,卻沒有切肉的手藝,吳楊氏就更不用提了,一個婦道人家,了不起也就是偷個情。但是夏望山卻不同,他有這個能耐,也有這個機會。
吳通假裝出城去找王老六進貨,實際上,卻把包袱和銀子都放在了夏望山家里。兩人又因為那晚一起合謀砍殺石長青之事而產生了一些分歧,所以如果官府調查起來,這夏望山也不是完全沒有殺人動機的。
只要吳通死后,官府能查到夏望山頭上,丁虎自然有辦法叫這夏望山來個人贓俱獲!
因為只有確定了吳通的身份,他們才會順著他布好的這條線查過來,所以丁虎首先斬下了吳通的頭顱。
留下一條手臂和連接的部分軀干后,丁虎把剩下的尸體大致切了幾塊,放到了三個大花盆里藏了起來,卻唯獨留下了吳通的心肝
脾肺。他將這些一股腦地扔進了平時腌制鹵味的一個大缸里。
吳楊氏只是偶爾生意忙的時候會來前面幫忙賣賣貨,她嫌棄鹵水顏色重,味道大,怕弄到自己身上,所以平時從不會插手鹵制的過程,丁虎完全不用擔心她打開大缸,看到自己丈夫的尸體。
等到把那大部分尸體都放進缸中封好后,他又倒了兩大桶水,認認真真地清理了地面上的血跡,反正天黑,這里又是后院,就算吳楊氏一會兒回了家,也不可能來這里查看。過了今晚,這水干了,自然人不知鬼不覺,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后院里居然死了個人!
忙完這一切之后,丁虎這才將吳通的腦袋用布一包,塞進了一個竹簍里,而那條胳膊和部分軀干則拿到前面的鋪子里,切成了和夏望山平時切肉時差不多大小的肉塊,放進了一個油紙包里包好。
丁虎家住南城,可為了不讓人懷疑,他趁著夜,故意繞道從北門出了城,把那人頭找了個荒地,挖了個淺得不能再淺的小坑,草草埋了。接著又等了一日,趁著第二天收工回家時,又跑到西城,隨意扔下了故意被他留了根手指的,裝著吳通尸塊的油紙包。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發展,順利得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當然,這之中,他的供詞也起了不小的推動作用……
而他也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夏望山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埋著尸塊的三個花盆放到了夏望山的院子里。這一切使得夏望山最終成了這場謀殺的替罪羊。
回過頭,丁虎看著院子中央的那塊空地。
那一晚,這里曾血流成河,但那幾位坐在公堂之上,自以為洞察一切的大官,卻又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才是這一切的幕后黑手。
看來,不起眼也是有不起眼的好處。至少,誰也不會懷疑到他
的頭上!
現在夏望山被判了秋后問斬,他那所謂的師娘也很快就會被沉塘或是永遠趕出長樂鄉。以后,他終于可以高枕無憂地在這個家里生活了。
吳通的宅子和鋪子,都成了他的!他甚至后悔沒早幾年做這件事!不過,若是真的早了幾年,石長青那倒霉蛋也還沒出現,他又怎么能如此順利?
今晚,是他住在這里的第一晚。
就在這時,前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丁虎猛地回過頭,縱使他再怎么安慰自己不害怕,可額上卻還是滾下了幾顆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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