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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拜師-《盛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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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遇刺不是小事,定國寺當即全寺戒備。

    雪傾城判斷得沒錯,蕭煜的劍傷事小,毒傷事大。住持在檢查過蕭煜的傷口之后連連搖頭,直道:“雖然王妃喂了解毒草藥,暫時控制了毒性,但若在十二個時辰內不及時醫治,毒入肺腑,神仙難救。”

    連祁急得怒吼:“那你倒是趕緊救人啊!”

    方丈倒沒有怪連祁不尊,起身,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連祁和雪傾城都要被他急死了,特別是雪傾城,恨不得上去暴揍方丈一陣。人命關天,還在這里“阿彌陀佛”,這不是在找打嘛!

    方丈這才悠悠地解釋:“山寺簡陋,諸多藥材不全,且這毒頗為兇險,我雖略通醫理,卻不敢貿然解毒。為今之計,只能趕緊下山,去請小藥王來,興許還有一線生機。切記,天亮之前一定要把人請來,否則,哪怕是小藥王來了,也救不了了。”

    連祁咬咬牙,當即道:“我腳程快!我去!”

    雪傾城當即認同地點點頭:“是的,他腳程快。”說著眼巴巴地看著連祁,“你一定能把小藥王請來的,對不對?”

    連祁不說話。

    說實在的,他不敢保證。

    哪怕是讓他自己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山上山下來回跑,他都不敢保證,更何況返程的時候,還要帶著一個不懂功夫的大夫。

    連祁沉著臉,轉身推門就要往外走,卻聽到門外傳來聲音:“誰要請在下啊!”

    眾人抬眼一看,莫不驚喜。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竟是小藥王!

    雪傾城也認出來人。

    這人不就是那日她躲在安先生的馬車底下,見過的小胡子大夫嗎。原來,他竟就是小藥王!

    小藥王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雪傾城,正要笑著上前來打招呼,被心急火燎的連祁一把拉到了蕭煜的病床前。

    “藥王,趕緊來幫王爺看一下。”

    小藥王卻將箱子往桌子上一扔,雙手環胸往床榻邊一坐,壓根兒沒有要看病的意思,反倒說道:“我是小藥王,不是藥王,藥王是我師父,他老人家雖然常年不露面兒,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卻也不能輕易奪了師父名諱。”

    連祁被他弄得頭大,忙道:“是我口誤,還請小藥王不要放在心上,王爺他……”

    連祁話還沒說完,就被小藥王打斷了:“我又不是神仙,哪來那種起死回生的本領。”

    眾人頓時都震驚了,連祁更是嚇得不忍去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蕭煜,捂著嘴轉身,沖出了房間。

    而雪傾城,如被人一悶棍敲在了腦門上,腦袋里“嗡嗡”作響,里面混雜著許多雜音,都是這些天來她和蕭煜相處的種種。

    “娘子這般著急,可是想為夫了?

    “娘子,為夫送你的東西你還喜歡嗎?

    “娘子,我們來玩親親抱抱的游戲吧。

    “那娘子覺得是皇宮好看,還是為夫好看?”

    被他叫了這么多天的娘子,陡然意識到以后再也聽不到了,雪傾城一時間竟然恍惚起來,就好像她和蕭煜還在王府里,沒有上山拜佛,沒有遇到刺客,他也沒有受傷,沒有命懸一線……臉上有冰涼的液體滑過,雪傾城伸手一摸。

    這是眼淚嗎?

    當初雪太傅接她回雪家的時候,雪家人拉著她流的眼淚,她都沒有流淚。但在這一天之內,她竟為了蕭煜,流了兩回。

    為什么她的心會這么痛呢。她不是在進王府的時候就做好了會離開王府,會離開蕭煜的準備嗎。反正過了一年她也會離開,她也會永遠再見不到蕭煜,這不過是把時間提前了,這不過是把生離換成死別,反正都是再也看不到了,有什么好痛心的。

    從小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的雪傾城,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揪心的痛,揪心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雪傾城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也說不上到底是哪里痛,只能感覺心上痛得多一些,腦子木木的,渾身上下的每一塊皮膚都被揪緊,難受極了。而且只要她多看蕭煜一眼,這痛苦就多十倍。

    她這是和蕭煜一起中毒了嗎?

    雪傾城正難受得要死的時候,隨侍的安瑞見她有異樣,忙伸手扶住她,輕輕推了推她,讓她勉強回過神來。

    安瑞說:“王妃,小藥王還有話要說呢?”

    雪傾城這才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抬頭,看上去就像一只迷路的小獸。

    “您……剛才說什么?”

    “我說,六王爺要是死了,那便是神仙都救不了,這人不是還有一口氣嘛,你們一個個如喪考妣,怎么回事?”

    “我殺了你!”連祁風一樣地沖進門來,他手中的劍比他人還快,已經露出半截劍身了,明晃晃的劍光,在小藥王的脖子間晃蕩。還是住持連念了幾句“阿彌陀佛,佛門凈地,施主慎重”,忙讓幾個武僧上前來,才勉強將連祁給拉住了。

    偏偏小藥王這廝,不僅沒有剛從虎口逃生的覺悟,還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不過我既然擔了小藥王這名號,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會醫的。”

    不只連祁,連雪傾城都忍受不了這個磨嘰的家伙了,她一只手抓起地上的凳子,作勢就要干架。

    這下連住持都不攔了,生死關頭,小藥王這三番兩次挑撥也的確太招恨了些。

    小藥王混跡江湖這么多年,靠的絕對不是一身醫術,而是——看風使舵的本事,一見沒人攔著雪傾城了,忙道:“要我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王妃答應拜我為師,那我這個身為師父的,救救徒婿也是應該的。”

    雪傾城瞪大雙眼,手中高揚著椅子,齜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眾人都覺得小藥王絕對是瘋了,雪傾城可是堂堂王妃,豈是輕易能拜師的。

    住持也在一旁,勸小藥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拜師一事可否容緩,好歹先救人再說。”

    “我又不傻,如果沒有蕭煜這個籌碼,她能乖乖就范?”

    氣氛一時陷入僵局,就在此時,雪傾城手里高高揚著的椅子突然被扔了下來,落在地上,磕斷了一條腿。

    眾人心里莫不都是一驚:王妃這是要干架嗎?

    在這生死關頭,眾人心里五味雜陳,既為蕭煜揪心,心中隱隱又有些期待。

    這個小藥王,也太招恨了一些,王妃就該狠狠地揍他一頓。

    就在眾人都翹首期盼王妃撲上前去大干一場的時候,卻見雪傾城腿一彎,竟結結實實地跪在了那一堆殘屑上,比她“撲通”一聲跪下去的聲音更響亮的是她的那句:“師父。”

    本以為要挨揍的小藥王,心情很高興——他這個小徒弟,算是騙到手了。

    本以為能看大戲的眾人,心情很復雜——算了,王妃也是為了王爺,能屈能伸,勉強算是一個女中豪杰。

    小藥王這才裝模作樣地從兜里掏出一個黑色藥丸來,在眾人面前晃了一圈,最后才遞到雪傾城面前。

    “用一碗水,煎開了,端來。”

    “你連看都沒看,怎可胡亂開藥!”連祁看得眼睛都紅了,在他的心里,小藥王就是一個沽名釣譽的無恥小人,他已經完全不相信他了。

    偏偏小藥王一句話嗆了回來:“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你要覺得藥不對,那你自己開啊!”

    雪傾城倒是沒想那么多。

    就算不相信小藥王,她也相信安先生,畢竟當初安先生可都是在這個小胡子大夫這里抓過藥,安先生都相信的人,總不會有錯的。

    她像是捧著無價珍寶一樣,連動作都不敢變,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顆藥丸,出了廂房。再回來的時候,藥丸已經變成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了,唯一不變的就是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捧著過來,遞到小藥王的面前。

    小藥王卻看都沒看,吩咐道:“灌。”

    “什么?”雪傾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地抬頭,看著小藥王。

    “我讓你灌就灌,這藥就得趁熱灌下去,而且越快,越多,見效越快,若是一口一口地喂,等藥冷了,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雪傾城這才領命,抱起蕭煜的頭,端著碗,看著蕭煜那張略顯蒼白的俊臉,一時竟不知如何下手。

    算了,就學以前在慶功宴上,兄弟們互相灌酒時的樣子吧。

    這么一想,她就有辦法了,一只手捏住蕭煜的下巴,一只手端著藥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就這樣被灌了下去,灌得原本癱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頓時猛咳不已,藥汁也被咳出來了大半。眾人都揪著心,就在此時,小藥王卻眼疾手快,往蕭煜的嘴里丟了一顆藥丸,他的速度太快,直到蕭煜把藥丸吞下去了,眾人也還沒看清那是什么顏色的。

    而生生被灌醒的蕭煜,喉嚨里就像火燒一樣,他一睜眼,就看到罪魁禍首,正端著還剩了小半碗的藥碗,一臉無辜又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

    “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嗎?”話雖然這么說,他語氣里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甚至還抓住了雪傾城那只擱在他下巴上的小手,用手緊緊握住,然后將頭擱了上去,剛剛半睜開的眼皮,如今又合上了。

    連祁又開始緊張了:“王爺這是怎么了?庸醫,你到底給王爺吃了什么東西!”

    小藥王簡直要被這個家伙氣死了,本不想理他,但看著雪傾城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這好為人師的毛病也就犯了,開口解釋:“我剛才讓徒兒灌的那碗藥,本就沒指望王爺能吃進去多少,只不過要把王爺灌醒而已,人不醒,我這藥丸,他怎么吃得進去?”

    連祁一聽到小藥王說如此粗暴對待王爺是故意的,當即就要發火,被小藥王一句話攔住了:“病人需要清修,閑雜人等退下吧,今晚我就辛苦一些,陪著我徒弟在這兒守著王爺了。只要熬過今晚,便無大礙了。”

    眾人一聽還要“熬”一晚,甚至連聲都不敢出了,畢竟現在王爺的小命就捏在這個讓人一看就煩的小胡子手上呢。

    眾人退下之后,房門卻沒有關上,連祁安排了一隊重兵在門口把守,甚至刻意大聲宣布:“你們盯著點,一旦發現那個庸醫敢對王爺不利,格殺勿論!”

    將士們都異口同聲道:“誓死守護王爺!”聲音之大,驚起樹上寒鴉無數。

    這般鬧過一場之后,便沒有聲音了。

    雪傾城因為被蕭煜捉著手,如今抽也抽不開,只能保持著這個動作。小藥王倒是十分有興致,從箱子里掏出一本本醫書來。

    “今天時間倉促,為師來不及準備,這些入門醫書你姑且先看著。”

    “王爺他真的不會有事嗎?”

    見雪傾城一心牽掛著蕭煜,小胡子一腔熱情被冷落,頗為不爽,冷冷地道:“放心,死不了。不過他中的這毒頗為兇猛,我雖能保他性命,但是他免不了也要受一些苦。每年要受一次極寒,一次極熱的煎熬,就是難受一些,倒不致命,熬過也就好了。”

    “你……你不是神醫嗎?這不能根治嗎?”一次極寒,一次極熱,而且每年都要復發,這得多難受啊。

    “如果是我師父在,或許還有辦法,不過如今他老人家云游四方,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我……我們可以找找,王府那么多人,肯定能找到的。你上次見到他是在什么時候?我們或許能找到也未可知。”雪傾城眼巴巴地看著小藥王。

    小藥王捏著他那小胡子,那皺起的眉頭倒是表明了他的確是在認真回憶。

    小藥王:“大概……”

    雪傾城一臉期待。

    小藥王:“二十年前,還是二十五年前?”

    雪傾城:“當我沒問。”

    長夜漫漫,雪傾城累極了,但一閉眼就看到了蕭煜被刺殺的畫面,讓她再也睡不著了,她看著小藥王正伏在桌上奮筆疾書,寫著什么,她再次打起精神來,和他聊天。

    “你可真厲害,沒有切診就知道王爺中了什么毒。還是,你早就知道王爺中的是什么毒,所以才這么準時地出現、送藥?”

    小藥王抬眼,一臉嚴肅:“叫師父!”

    雪傾城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雖然當時是為了救蕭煜,情急之下做的決定,不過已經跪地叫師父了,她也不會反悔,于是干脆地喊了一聲:“師父。”

    小藥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他那撇小胡子也隨著他的動作一上一下。

    “你既然喊我師父,就是我罩著的人,自然比我師弟那家伙更親一些,所以告訴你也無妨。今天派來殺你們,哦不,準確地說是來殺你的人,就是我師弟派出來的。也是我師弟,在知道中劍的不是你而是王爺的時候,才火急火燎地喊我上山來送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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