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來不及說愛你-《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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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便到了年三十,曾家上下吃了一頓團(tuán)團(tuán)圓圓的年夜飯。
大年初二那日,唐寧慧在曾連同的陪同下,到了唐家拜年。唐少丞與白如懿已經(jīng)早早地候著了,見三輛黑色小汽車在門口停下,雙雙迎了上去。
平日里穿慣軍服的曾連同這日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外披了黑呢長大衣,越發(fā)顯得俊美逼人。唐寧慧則穿了一襲海棠色的旗袍,與笑之的藍(lán)色織錦唐裝一樣,在袖子、領(lǐng)口、下擺處都綴了白色的狐貍毛,端的是好看又貴氣。
唐少丞見曾連同小心翼翼地彎身扶著唐寧慧與笑之下車,一家三口賞心悅目得猶如畫中人物,忙攜著白如懿笑吟吟地上前,說著“新年吉祥喜慶”的話語,把他們請進(jìn)了廳里:“七爺,四妹妹,請進(jìn),請進(jìn)。”
唐瑞麟親親熱熱地上前拉著曾笑之的手往小院里走:“笑之弟弟,來,我有好東西給你瞧?!?
唐寧慧左右不見唐陸氏,便問:“大娘呢?”
白如懿捧過茶盞遞給了她:“婆婆這幾日身子不舒服,連前晚的年夜飯也只吃了幾筷子的菜?!碧茖幓勖R下茶杯,起身道:“那我先去瞧瞧大娘?!?
一路上,唐寧慧問:“可有延醫(yī)用藥?”白如懿道:“年前請了大夫把過脈,大夫只說什么氣血郁結(jié)于胸,是心病。開了幾服藥,說讓婆婆凡事想開些,方能藥到病除。
“四妹妹,你是知道婆婆心思的。這過年過節(jié)的,她免不了想起以前在寧州的風(fēng)光日子,又日日心疼那些沒了的銀錢……這也不能怪她。唉……所以吃了好幾服藥也不見什么效果。這幾天過年,少丞本想把大夫再請來瞧瞧的,可娘不應(yīng)允,說什么大過年的吃藥晦氣不吉利,說再怎么著,也得先過了正月再說。”
唐寧慧道:“無論如何,還是大娘的身子要緊,可別因?yàn)檫@些有的沒的把病情給耽擱了。銀錢都是身外物,只要大哥上進(jìn),瑞麟爭氣,我們唐家總還是有前程的。”白如懿點(diǎn)頭道:“四妹妹放心,我曉得的,等下讓少丞去跟娘說說。婆婆她啊,如今也只有少丞的話能聽得進(jìn)去。”
兩人很快便到了唐陸氏的房門口,白如懿敲了敲門:“娘,四妹妹和四妹夫來給您拜年了。”說罷,便攜了唐寧慧進(jìn)去。
只見唐陸氏坐在躺椅上,神色倦怠憔悴,連抬眼投過來的目光都空空洞洞的,絲毫沒有往日的神采。
唐寧慧上前,按舊禮下跪磕頭:“大娘,寧慧給您拜年了,祝您身體康健,事事吉祥?!北疽詾樘脐懯蠒c以往一般,不給她好臉色看,誰知,唐陸氏卻緩緩道:“好。難得你有這份心,起來吧?!?
唐寧慧道:“聽大嫂說大娘身子欠佳,不知如今可好些了?”唐陸氏道:“哪里是什么病啊,不過是老了,不中用了?!?
白如懿在一旁賠笑道:“瑞麟如今也漸漸大了,娘您好好保重身體,要看著瑞麟娶妻生子,四世同堂呢。”
唐陸氏笑了笑,怔忪的神色間似有些感傷:“一把老骨頭了,哪里能等到那一日啊?!?
正說話間,唐瑞麟端了一個小瓷碟,帶著笑之進(jìn)了屋:“祖母,祖母,這是廚房周媽剛做的糯米團(tuán)子,爹讓我們給您送來。您瞧,熱氣騰騰的,可好吃了。”
唐陸氏瞧著冰雪可愛的唐瑞麟與笑之,露出幾絲慈愛笑意:“麟兒乖,笑之乖,你們都乖,難為你們有這份孝心給祖母送來?!?
唐寧慧讓曾笑之給唐陸氏磕頭拜年,曾笑之道:“笑之給外祖母請安,祝外祖母新年快樂,長命百歲?!?
唐陸氏慢慢地摸了摸笑之的頭發(fā):“乖孩子,快起來。”說罷,從口袋里摸出個紅包,遞給了笑之,“這是外祖母的一點(diǎn)兒心意,收著吧?!?
曾笑之道謝:“謝謝外祖母?!碧迫瘅胝呛猛嫠5哪昙o(jì),此時來了笑之這個年歲相仿的男孩子,正歡喜不已,便拉著笑之的衣袖道:“祖母,我?guī)χ艿苋ピ鹤永锿?。?
唐陸氏擺手道:“去吧,去吧,小心別磕碰著?!?
兩個孩子又給唐陸氏鞠了一躬,便親親熱熱地手拉著手,蹦蹦跳跳著出了門。
唐寧慧和白如懿又待了片刻,陪她說了幾句話,唐陸氏便趕她們出去:“別在這里杵著了,你們都去廳里吃茶去吧。”白如懿應(yīng)了一聲,拉著唐寧慧退了出來:“那娘好好休息?!?
每日的下午時分,曾萬山都會耍一下拳腳,疏松疏松筋骨,幾十年的規(guī)矩了,過年過節(jié)也不例外。
這日,曾萬山才在園子里擺開架勢,忽然聽得菱花門處傳來一陣騷動:“大帥!不好了!不好了……”
今天才年初二,新年的第二天,居然有人大叫不好了,真是晦氣。曾萬山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正準(zhǔn)備呵斥……忽然覺得不對勁兒,聽那聲音,分明是……曾萬山倏然抬頭,果然看見曾連同身邊的康侍從步履匆匆地趕來:“大帥,不好了!七少爺中毒了……”
曾萬山面色大變,失聲道:“什么?!你再給我說一遍!”
康侍從道:“今兒去七太太娘家拜年,本來好好的,誰知道車子才發(fā)動不久,七少爺就腹痛如絞……七太太和程副官此時正把七少爺送去醫(yī)院里急救……”
曾萬山心如火焚,一撩袍子,急道:“快!快去醫(yī)院!”
又是侍從又是護(hù)兵的一群人擁著曾萬山來到了教會醫(yī)院。一個以洋人為首的醫(yī)生群正團(tuán)團(tuán)圍著曾連同,做檢查的做檢查,打針的打針。
曾連同一臉蒼白、毫無知覺地躺在病床上,任醫(yī)生們擺弄。
曾萬山匆匆推門而入,抓著洋人醫(yī)生的肩膀問:“醫(yī)生,怎么樣?我兒子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洋人醫(yī)生回答:“曾先生的情況是中了毒,但到底中了什么毒,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們已經(jīng)為曾先生打了解毒針,現(xiàn)在掛了解毒藥水。我們會盡力救治,二十四小時都有醫(yī)生在旁,隨時觀察曾先生的情況……但曾先生能不能醒過來,何時醒過來……我們實(shí)在無法保證。”
曾萬山怒斥道:“什么?!他奶奶的!你們是醫(yī)生,怎么可以沒有把握呢?我要你們把他救醒!”醫(yī)院院長道:“曾大帥,請您放心,我們醫(yī)院一定盡力施救,但是……”
曾萬山喝道:“但是什么?羅羅唆唆的,比臭裹腳布還長!他奶奶的,給我痛快點(diǎn)兒!一口氣說完!”
在曾萬山咄咄逼人的強(qiáng)大氣勢下,醫(yī)院院長有些瑟縮,吐出的每個字都帶了顫音:“但是……但是把握不大。”
急怒攻心之下,曾萬山只覺得眼前驀地一黑,他閉目緩了緩,又猛地睜眼,吼道:“奶奶的!我要的是你們必須把他給我救醒了!救不活我兒子,我就把你們醫(yī)院給拆了!你們一個個的也別想活了!”
院長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唯唯諾諾地連聲應(yīng)“是”。
曾萬山平日里最是看不慣那院長醫(yī)生這種孬種樣,只覺氣不打一處來,但曾連同命懸一線,他到底也不敢把他們怎么樣,只好厲聲質(zhì)問唐寧慧:“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寧慧更咽落淚:“連同說腹中絞痛……很快便吐了血,人事不省地昏了過去……我……”
此時,門被推開,原來,曾家其他人得了消息,都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曾方頤踩著皮鞋,“嗒嗒嗒”地沖進(jìn)來,一進(jìn)門便劈頭蓋臉地質(zhì)問:“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害我七弟?”
曾靜頤則哭著道:“爹,我們不能饒了他們。你要把兇手抓出來!把他給槍斃了!要給七弟報(bào)仇??!”
曾夫人也是淚如雨下:“這可怎生是好???這可怎生是好啊?”
曾萬山箭一般銳利的目光射向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要把眾人都生吞活剝了一般:“人還沒死呢,都哭什么哭!嫌連同死得慢不成?”
在他的怒喝下,眾人忙斂聲收氣。
曾萬山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程副官身上。程副官雙腳一并,稟報(bào)道:“大帥,那唐家上下一干人等,都已經(jīng)抓起來了,等候大帥發(fā)落。”
曾萬山沉著嗓子,每個字都仿佛是從齒縫里蹦出來的:“給我好好用刑!如果連同有什么閃失,我讓他們?nèi)遗阍?!?
一旁的唐寧慧聽了此話,猛地抬頭,剛想要開口,曾萬山已朝她極不耐煩地?cái)[手,喝道:“你不用給他們求情。你一個婦道人家,要知道分寸,不該插手的不要插手,給我好好照顧笑之和腹中的孩子便是?!?
唐寧慧只好噤口不語,站在一旁簌簌落淚。
曾萬山到底還是不放心,他向院方提出,要求帶曾連同出院回家,并要求院方派一個醫(yī)生團(tuán)隊(duì)住進(jìn)曾家。
可是,再怎么精心照顧,曾連同卻一直昏迷不醒。
至于唐家的人,哪怕是用了刑,還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
一來還沒查明真相,二來看在笑之這個唯一的孫子分兒上,曾萬山雖然沒下殺手,但也沒讓唐家的人好過:“連同活一日,你們便活一日;連同若是有個萬一,我就讓你們唐家上下陪葬?!?
這日午后,曾夫人剛用完午膳,仆婦便來稟報(bào)所探得的消息。她倏然抬頭:“被禁足了?”
仆婦點(diǎn)頭:“是。七太太慫恿著小少爺幫那唐家的人前去向老爺求情,老爺一聽便動了怒,罵七太太多事,說若不是她的話,七少爺便不會如此……還派人把她關(guān)在那院里,不準(zhǔn)踏出院門半步,說讓她從此以后一門心思好好照顧小少爺,別的事情一律不準(zhǔn)插手。”
曾夫人嘴角微抿,擺手揮退仆婦:“下去吧,有什么就速速報(bào)來!”
轉(zhuǎn)眼間便過了大半個月,蒼涼蕭瑟的鹿州城漸漸地有了春意。
農(nóng)歷正月二十那日,是曾太夫人二十周年忌日。曾萬山生前侍母極孝,每年的忌日都親自帶上全家老小去祭拜。這日,更是隆而重之。
周兆銘與曾方頤坐上了車子,在前后各一輛小汽車的護(hù)衛(wèi)下來到了仙鹿山南麓的曾太夫人墓地。
周兆銘和曾方頤一下車,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曾萬山和曾夫人已經(jīng)在墓地了,兩人遂朝太夫人的墓地走去。曾萬山身邊的孟副官對他們敬了一禮,伸手?jǐn)r住了周兆銘:“周軍長,大帥吩咐了,太夫人墓前,任何人不得攜帶武器?!?
周兆銘狐疑地抬眼看向孟副官:“以前沒這規(guī)矩?!泵细惫俪蛄顺蛏砗蟮囊荒畲髱?,嘴一努,壓低聲音道:“還不是那位一念大師?他說什么拜祭祖先,腰里別著一把槍,是對先人不敬,萬一沖撞了墳里的先人,對小輩們也不好。大帥聽了后,便吩咐了,靠近太夫人墓地的所有人等,一律不許配槍?!?
說起這位一念大師,前些天因緣際會來到了鹿州,被曾萬山得知,便把他請回了府邸,此事,周兆銘等人都知之甚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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