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連環心計險象生-《疏影江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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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長行坐在瑯天的面前:“好一個陸子修,為了引歌輝他們暴露,居然使出這樣的連環計。”
按照歌輝所說的,他們把目標由陸家改為簡家,從上元縣轉移到江寧縣,才把信給小乞丐,陸家的人就趕到了。陸家不但在簡家設了埋伏,還收買了全城的乞丐。一番惡斗之下,歌輝和小甲脫險,其他兩個兄弟卻被抓住。
“你是不是想說,你早就已經說過陸子修沒那么簡單,我不該不聽你的勸自不量力,更不該放任歌輝,讓她一個人去赴險。”
“瑯天,我無意怪罪任何人,更何況是你。”
“真奇怪,你們怎么都認定是陸子修所做!你之前不是還強調那個于墨揮的厲害之處,也許這一切就是他在設計,也可能是官府的人在背后操縱。”
“我明白你對陸子修的敵意,但我們現在最該思考的是怎么樣把人救回來,又能全身而退。但是首要的問題是,要怎么處置簡丹砂?”洛長行嚴肅地看著瑯天,“如果放她活著回去,碧江島就岌岌可危。”
瑯天挑了眉:“我以為你很護著她。”
“我護著她,是以她不會威脅到碧江島為前提。你把她劫上島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預備讓她永遠留在島上。這也是我竭力反對你們勒索的原因之一。”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座島的位置和路線,一路上的迷藥是下假的嗎?”
洛長行一字一頓:“為了大家的安危,我不能冒險。”
瑯天也跟著凝肅:“你知道寨里的規矩,不橫推力壓,不欺侮婦孺,簡丹砂她什么都沒做過。”
“你現在跟我講規矩?”洛長行反問,“這事到底是誰起的頭?從你壞人喜事開始就已經壞了規矩,犯了大忌。”
瑯天不覺煩躁起來,負手在屋內踱著步。
“瑯天,這個時候,你絕不能心慈手軟。”
“我知道!”他不是心慈手軟,絕不是,只是……自他知道簡丹砂要逃婚的那刻開始,他就明白自己犯了大錯,卻始終不愿承認,他不愿簡丹砂因他而死,偏偏又找不到借口。
“當初,你執意要劫走她的時候,為什么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既然錯了就應該去承擔后果。你好好想想,明早我們就出發。”
“不用,你說得對,”瑯天閉起眼睛,再張開,“簡丹砂,我不會讓她活著回到陸家……”
突然有人來報:“歌輝一個人帶著簡姑娘強行出島了!”
兩個男人都是一驚,洛長行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歌輝!
歌輝在瑯天他們離開后,就潛入簡丹砂的屋子,下迷藥將她放倒,然后偷偷穿過崗哨,把人丟到小船上,在小船上行駛了整整一夜,靠上了渡頭。
“喂,起來了。”歌輝用腳踢著簡丹砂,堆疊了一肚子的怨氣,叫醒她的方式絲毫不客氣。下船后歌輝押著簡丹砂在驛站上買了一匹馬,然后兩人一騎,一路疾馳。
簡丹砂又被歌輝喂了讓人發軟的藥,如一攤水般倒在歌輝的懷里,顛著簸著就要從馬上滑下去,又被歌輝及時拽了回去,如此反復,根本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
簡丹砂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這樣折磨自己。
兩人行到一小村鎮,歌輝輕車熟路地摸到一座小石屋,把簡丹砂從馬上抱下也不怎么費力。
應門的是個極年輕的男子,長得斯斯文文,裹著青布頭巾,一副竹竿身材,弱不禁風的樣子倒襯得歌輝更有男兒的英武之氣。
“就是她么?”他的目光在簡丹砂身上來回梭巡。
歌輝直接將人放在炕上:“沒錯,把人交給你了。你們盡快上路。”
一路上一直沉默的簡丹砂終于忍不住問:“你要讓這個人去救你的兄弟么?”
“他?”歌輝嗤笑一聲,“打個響雷都能把他嚇得屁滾尿流,指望他?”
青巾男子訕訕一笑。
簡丹砂不解地看著歌輝。
歌輝坐下來,替自己倒了杯茶:“事實上,除了小甲,其他人都沒有被抓,是我讓他們暫時不要回島上。而小甲,我也不打算去救他。”他們若去救人,這一來一往,難保不泄露了行蹤,暴露了碧江島的位置。這也是為什么她將眾人散開,分別上島的緣故。
簡丹砂瞧著歌輝得意的笑容蘊著一絲決絕:“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故意騙你的大當家,難道就是為了找理由把我從島上帶出?”
“看不出來,你這樣的富家小姐,倒一點不草包。你猜得一點也不錯。”歌輝略怔了怔,便痛快地承認了。
歌輝與陸子修對局的時候,就隱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然而她自詡聰明,又膽大妄為,還是決定去簡家試一試。他們前腳剛走,后腳那負責送信的乞丐就迫不及待拆了信來看,這讓歌輝心生警惕,格外留了個心眼,才使得他們幾個能趁亂逃出。
收買全城的乞丐,動用到大批官府的人脈,陸子修煞費苦心,幾乎是傾一城之力來抓他們。這才讓歌輝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她后悔自己沒聽長行的勸,居然天真地以為就憑他們四個能從陸子修手里訛到贖金。
真是大錯特錯。
“我們不該把你擄來,這是一錯,擄了你卻不殺你,這是二錯,殺不了你還去問陸子修索要贖金,這是三錯。一切的源頭都是因你而起,你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個禍害,我不能留你。可是我看出來了,陸子修絕不是省油的燈,你若繼續這么杳無音訊下去,他也不會善罷甘休,只怕總有一天找到咱們的老巢,端了我們的老窩。”
她把弄著手里的茶杯:“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呢?這實在是個兩難的難題。于是我想,倘若你并不是被人擄劫,而是與人私奔了,是不是就簡單多了?”
簡丹砂瞧著歌輝突然逼近的眼眸,心中驚悸:“所以,你要這個人帶我走,制造我私奔的假象?”
“錯了。是你簡二小姐不甘于被逼婚,收買了幾個到處流浪的小混混,制造被強盜劫走的假象,好掩蓋私奔的真相。幾個小混混趁機想要敲陸家一筆,假意說簡二小姐在他們手里。沒想到事情鬧得這么大,他們慌了,甩手不干了。其中一個不慎被抓到了,說出了實情,剩下的幾個四散逃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簡丹砂搖搖頭:“這個故事太可笑,你認為會有人上當?”
“有什么可笑之處,就我所知你在簡家本就不受重視,在外頭做了些什么,勾搭了些什么人,哪個會注意到?我告訴小甲他們,萬一失手被抓,就說出這段‘真相’。這陸子修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會留了這么一手。如果沒人把你交出去,那么小甲的話就有七成真。如果有個什么人在別處看到你簡二小姐安然無恙,還和個男人在一起,那么就成了十成真。陸子修也不會咬著我們的人不放。既然沒有什么強盜勒索,小甲至多是個行騙的罪責,刑罰也可輕些。”
“只要我被找到,這個謊話不攻自破。”
“你確定你會被人找到么,你確定陸子修還要你么?陸家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卻被你們簡家一再打臉,他們還要顧念什么,只怕寧愿你被人劫走了。他之前為了混淆視聽,又故意放了諸多流言,隨便揀個版本將它坐實就是。而你,這個名門小姐與人私奔,還有臉回來么?”
面對歌輝的咄咄逼人,簡丹砂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她本來就是離家逃婚,若是她這次能夠逃脫,確實不會再回江寧,也不會去找陸子修,雖然不是因為歌輝所說的原因,可是結果是一樣的。難道她真要背下與人茍且私奔的惡名?
歌輝拋給青巾男子一點銀兩:“你趕快動身吧,外頭的馬就給你了。”
“明白,沿路我都會高調一些,留下這位簡二小姐與一個男人私奔的蛛絲馬跡。”青巾男子
“用得著高調么,她這樣一個人和你這樣一個人走在一起,要別人不注意也難。這藥效能持續三天。三天過后,你聽到陸子修為了救她不惜動用官府的力量,怕了、孬了,在客棧自己溜了。”
青巾男子嘿嘿一笑:“我有那么孬么?”
“你就得那么孬。好了,就說到這,我現在就走。你可別把事給辦砸了。”
“請等一下,”簡丹砂出聲攔她,“你剛才說我在簡家并不得勢,那為什么偏要綁架我?”這一直是她心中的疑問,“是不是——與我姐姐有關?”
“這個重要嗎?還是顧好你自己,想想將來該怎么辦才好。”
“將來,我還有什么將來?先是被你們擄劫,現在又被你們毀了清譽,也許今生都回不得家、嫁不得人,我與你們無冤無仇,根本搞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卷入這場風波的,事到如今,你也不愿給我個真相。”因為藥物的關系,簡丹砂這話說得氣若游絲,更添了幾分凄涼之意。
歌輝的目光閃了一閃,到底還是擰身去了。
“歌輝……”簡丹砂勉強起身追了幾步,又軟軟倒下,眼睜睜看著歌輝離去的背影。
“嘖嘖,好好一個小美人搞成這樣,真是讓人憐惜。”一雙手將她扶起來時,溜過她的腰線,撫上她的背脊。簡丹砂一震,不想這個看著文弱的男人,比想象中強壯,不管她怎么掙扎,就是掙不過這雙手的禁錮,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一張臉紅如丹霞,更是讓青巾男子對方垂涎。
他咧嘴一笑,將丹砂抱到炕上,一把壓了上去:“都說這一帶的江匪,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我看也就這樣。毀個假清譽算什么,真要坐實了豈不更好。”
他撫著丹砂光滑的臉頰,對著丹砂的耳朵調笑呵氣,豆丁大的眼睛里淌出令人惡心的貪欲。
簡丹砂駭得連尖叫都叫不出,恐懼與絕望漫過了全身,顫抖著不斷捶打踢動。
青巾男子卻從這份掙扎中起了快意,一把火已經燒進了眼睛里,他狠狠壓在丹砂身上,扣住她軟綿綿的手臂,閉著眼在丹砂的身上死命蹭動起來。
簡丹砂在那一刻僵住,腦袋一空,發狠咬了上去。
青巾男子大叫一聲,反手甩了丹砂兩個耳光,豆丁眼中迸出狠厲之色,抄起桌上的抹布塞進丹砂的嘴里。
“你再咬啊,再咬啊!”再要欺上,破風聲中,他“啊”地大叫,整個人跳起來,才扭過頭去,又一記鞭子甩來,給他的臉上添了道血口子。
“我可讓你動她?”
眼看著就要吃第三鞭:“住手!你,啊!瘋了……啊!”隨手抄起什么就往歌輝砸。
歌輝的肚子吃了一記燭臺,柳眉倒豎,鞭子一下接著一下,抽得青巾男子跟著滿屋子的鍋碗桌椅一起亂跳。他“哎喲喂”地叫著,情急之下抱頭躲進桌子底。
“姑奶奶饒命!饒命!”
“就憑你也敢糟蹋人,狗東西,還不快滾!”
“我,我滾,饒命饒命!”
青巾男子連滾帶爬地逃出屋子,豈料歌輝鞭子一卷,又將他卷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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