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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6-《近在咫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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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場狩獵

    這已經不是凌洛安第一次打她手機。

    危瞳照舊掛斷,繼續將今天新到的畫搬入畫廊倉庫。

    凌泰這家畫廊終于開了,名字起得很藝術,就一個字:瞳。

    她曾經以為,畫廊之于凌泰,不過是大風大浪后的回歸,他并非沒錢,要賴以為生,畫廊只是一種消遣方式。

    這種想法,在見到兩天前他的一幅信手涂鴉后被完全改變。那是為她作的素描畫,簡潔的線條,寥寥數筆,卻生動地勾勒出她的形貌。

    詫異之后去問,才知道他大學第一年學的是美術,后來因為某些原因,轉讀了工商管理。危瞳想,這大約是因為凌泰的大哥。

    相處這么久,她很少聽他提家里的事。有錢人家,總有些難言之隱。這個男人,總是喜歡把最艱難的那部分留給自己,轉身依舊一派靜淡地朝他人微笑。

    她詫異自己今時,竟能如此懂他的心境。也因為懂,所以在他如今唯一的親人再度纏上她時,她沒有掉頭就走。

    “為什么不接電話!”舊街路口,他的身影被路燈拉得長而淡,燈光下,他的五官有些不太真切。不知是太久沒見,還是那神情太過陰郁,總之,非常陌生。

    這天凌泰去見一個剛剛歸城的朋友,原本是要帶她的,可是危老爹思念女兒喊她回家吃飯,她便沒有去。此刻正奉老爹之命出門打醬油,卻在路口見到了凌洛安。

    “在私,我們沒什么好聊。在公,立場也不同。”她想走,轉念又補充了一句,“你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公司,那是你一直想要的,也是你的家人一直想給你的,別辜負了他們。”

    “不要用長輩的口吻跟我說話!”

    見他發怒,危瞳不爽了:“我老公忙了六年,只為你老爸的一句臨終囑托!現在你順利繼承公司,竟然不知道珍惜,還在這里跟我嘰歪!你有病是吧!”

    “這不是事實!”他怒喝著打斷她,“不要他說什么你就信!你根本不明白這幾年我們之間的那些事,那些明里暗里的爭斗,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這種方式,根本不可能是他所謂的教導!”

    “那你說他為什么要辭職,讓出主控權?”

    “為了你!”他的目光朝她壓下,竟令她有種不適感,“他知道我在意你,用這個方法把你留在他身邊!危瞳,離開他,他不是真心對你。我知道你們之間一直有問題,而他在結婚后也一直有其他女人,你既然能忍受他,為什么不能原諒我?”

    回答他的是一記右勾拳。她目色冰冷,淡淡地看著他,吐出三個字:“你放屁!”

    她隨手丟了醬油瓶,開始慢慢松動指關節:“你別拿自己這種連喜歡是什么東西都不懂的人跟我老公比!你哪只眼睛看見他有其他女人,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有問題!要我原諒你?怎么,難不成還想讓我跟你復合?你是不是真這么長情!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就我一個跟仙女似的讓你念念不忘?!”

    他看著她,這回竟沒再發怒:“當初是我過分了,要你一下子原諒我不可能。可你要明白,這么多年,這么多女人,我從沒對哪個說過這些話。只有你例外!你跟她們不同,我當初誤會你,所以……”

    “承認凌泰為你做的那些事真有這么難?!”她真想狠狠揍他,可想到凌泰又忍了下去,“凌洛安,憑著驕傲不能騙自己一輩子,你醒醒吧!”

    “是啊,我也想醒過來,你有辦法嗎,教我!”他苦澀地勾起唇角,但那完全稱不上是笑。

    “你對我只是不甘心,因為從沒得到。”危瞳終于完全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你也不小了,現在要掌管整個凌氏已經夠忙了,還有心思想這些?”

    “你還關心我?”

    “我有在關心?”

    “危危……”他的唇吐出熟悉的稱呼,帶上了從前綿軟的親昵。他看著她,眉宇放低,是從未有過的低姿態:“我希望,你還關心我。”

    丟下近乎懇求的一句話,他赫然轉身離開。

    之后幾天,凌洛安再沒來過電話。這天兩人在畫廊附近的西餐廳喝下午茶,危瞳把凌洛安找過自己的事跟凌泰說了。

    相較于她,凌泰倒淡然多了。

    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面,他垂下眼簾,輕輕靠向椅背,笑容薄淡:“依他的個性,若立刻接受現實我倒要奇怪了。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早有預料。”

    抬起視線時,卻發現對面的女子神情恍惚地看著自己,不由失笑:“你怎么了?”

    “……”危瞳有點兒尷尬,她沒想到他會突然看她。說這事給他聽,也有一點點私心是想看他會不會吃醋,結果自己倒先被他慣有的深沉模樣給迷倒……

    當她從桌對面換坐到他身旁準備正大光明吃老公豆腐時,凌泰的手機響了。

    電話很短,他掛上后,將桌上的車鑰匙交給她,說自己臨時有點兒事,囑咐她回家時開車慢一點兒。

    打電話的人是陸路,他告訴他,有一個人,要單獨見他。

    這個人是渃宸。

    那晚談話后,危瞳一直沒在他面前提過渃宸的事,但他知道她的擔心。

    即便渃宸真是關慧心的人,對她來說他還是家人。家人犯了錯,其他家人會生氣會心痛,但絕對不可能就此拋棄不理。

    他們仍然約在派克,凌泰到的時候,渃宸已經等在了那里。

    他為他倒了一小杯普洱,緩緩推至他面前,那張俊挺的臉孔,帶著些許笑意,與記憶中那夜帶著敵意與他談話的男子判若兩人。

    凌泰蹙起的眉心很快展開,他想應該不用他開口,對方自會主動言明。

    果然,渃宸率先開口:“恒安那件事,是我做的。”非常坦然的表情,卻帶著玩味的笑意,“不過,我早就知道恒安的主人是你。”

    低頭喝茶的凌泰微微揚了揚眉,抬起目光與他對視:“所以你想說,那次的事,其實是你有心放我一馬?”他頓了頓,“為了危瞳?”

    “是為了她,不過卻不是你想的那樣。”渃宸收起笑容,開始講述整件事。

    陸路沒有猜錯,渃宸的確是在澳洲認識關慧心的。

    那時的他,初去異地,什么都沒有,只有一身不怕死的膽色。他從關慧心的保鏢做起,一場意外護得她周全,然后被提拔。

    后來她讓他接受訓練,使他逐漸成為她在商場上清除障礙的得力助手。

    曾有一段時間,他不太有原則,只要不是觸及他道德底線的事,他都會聽從吩咐,然后順利完成。他也明白,這樣的工作不可能做一輩子,于是去學了攝影,一方面也是因為需要有一個能對大洋彼岸的家人交代的工作。

    此次回國,除了攝影展,更重要的是回國為關慧心辦事。

    凌泰的資料,他在登上澳洲的飛機前就已看過。可他沒有想到,卻是在那種情況下第一次見到他本人。

    危瞳結婚的事,他完全不知情,凌泰的資料里也只對這位新婚夫人簡略提了一句,說是公司職員。

    以至于整個計劃尚未開始,就已被打斷。

    他明白,關慧心那樣的人,對于他跟危瞳的關系不可能不清楚。明明知道卻還讓他接手,這女人擺明了是在試他。

    要物質前途,還是收養了他卻沒有血緣關系的家人?

    那一刻,他覺得有點兒好笑。那女人大約冷血慣了,便以為別人也如她一樣,會糾結于這種問題。事實上,從他知道危瞳與凌泰的關系開始,他就打定主意站回危瞳這里。

    不僅是站回,而且要憑借他現在的身份幫上忙。

    后來,那些試探、不合、離間都是他做給關慧心看的一場戲。他很了解關慧心,知道在她完全放心前,不可能放任他一個人。他知道一直有人跟著他,隨時匯報他的動向。

    所以,他必須非常小心,只要露出一絲破綻,他就不會再被信任!

    他看得出來危瞳很喜歡凌泰,他這輩子只有這么一個妹妹,他不想發生任何讓她難過的事。

    他必須尋找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來讓他這場戲變得更真實更有說服力。所以后來,便有了那場表白。

    一個男人在情場上失意,使得他惱羞成怒,下定決心要除掉情敵。而現在有這樣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再好不過,任何人都不會拒絕!

    他覺得自己演技不錯,之前的種種曖昧態度,那晚在派克里的譴責,還有老街里的生動表白,都被暗地跟著他的人一一匯報給了關慧心。

    關慧心徹底相信了,而他卻在其后的調查中隱瞞了最關鍵的資料,私底下給了凌泰一個翻身的機會。

    一壺普洱已見了底,渃宸沒有叫服務員,親自起身將水加滿。

    桌對面的男人不驚不疑,傾聽整件事的過程中,只偶爾抬起雙指,在桌面輕點,仿佛在思考,那雙清冽漆黑的眼瞳,始終深不見底。

    這樣的反應讓渃宸滿意,畢竟,這才是一個成功者該有的態度。

    許久,凌泰緩緩開口:“這么多年,我以為我也有看錯人的時候,但原來先前的直覺是對的。”

    “你早知道我在幫你?”

    “不,沒有確定。只是,我認為憑關慧心的縝密心思,不可能在關鍵一擊時還給我留了條那么寬敞的后路。我那時在想,是不是有一個人在幫我?后來陸路說在凌氏見到你上她的車,我就隱隱覺得那個人是你。”凌泰撫了撫額角,笑問,“既然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家人,為什么事情結束后不回危家?危瞳很擔心你。”

    渃宸也笑了:“那個傻丫頭,只會瞎擔心!不過有你在,我放心。其實那次幫了你,我的代價也很大,雖然沒有實質證據,但關慧心后來不再信任我,之后我就跟了凌洛安。說到底,我也只是想賺點兒薪水,只要利益上沒有沖突就好。你也知道危瞳和他以前的事,除非必要,這陣子我都不會回危家。”

    說到這里,他停下,重新收斂神情,正色道:“今天找你,其實是想請你幫忙。”

    凌泰回到家時,危瞳正在廚房搗鼓。

    翻了滿地的淡奶油,碎了一桌的巧克力,水池邊上還有破掉的雞蛋,蛋清蛋黃慘不忍睹。

    “你這是……”

    “老公你回來啦!”危瞳雙眼一亮,撲上前就是一個擁抱,“今天下午茶那個巧克力慕斯很好吃,你走的時候一口沒嘗,我想自己動手給你做一個!”

    “所以我們家廚房就變成這樣了?”凌泰脫下外衣,將打算再度走進廚房的人拉住,“別做了,下次再陪你去那里就是。”

    “做事不能半途而廢!”

    “……”他覺得家里的廚房就要報廢了。

    “那么我來做。”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危瞳瞇起眼,笑開,“老公你教我吧!”

    她撒嬌,勾著他的手臂輕輕搖晃。他低頭看她,眸底蘊了抹意味深長的笑:“真想學?”

    見她點頭,他吩咐她快速把廚房收拾干凈。她欣然奔去,十分鐘后,廚房得救了。

    凌泰邊解袖口邊緩步走進廚房,接著取下她的圍裙套在自己身上,動手做慕斯蛋糕。

    “不是授人以漁嗎?”他的動作利落快速,她根本學不了。

    他似笑非笑:“我比較喜歡給你魚。”

    “為什么?”

    “因為比較喜歡看你每次要魚時求我的模樣。”

    “……”

    “其實真正想吃蛋糕的是你自己吧。”

    “……”

    他側過頭,在她額角親了親:“快點兒求我,不然做完我一個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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