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近在咫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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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冠而去
這是一處臨街的門面,一百多平方米,明凈的落地玻璃,白灰兩色的時尚裝修,擺設精致婉約,細節處十分用心。
唯獨所有的墻面,大片空白著,似乎在等待主角的到來。
兩天前,凌泰上車之后,便吩咐陸路直接把車開到這里。
途中,陸路到底忍不住,一連串的疑問出口,坐在副駕的那位律師倒是笑了。
其實凌泰在被“請走”的當晚,就已順利脫困。當時也如同那天一樣,出示證據,經過查實,最后解除危機。
之所以用各種辦法掩蓋不動聲色,自然是為了今天的股東大會。這也是他教給凌洛安的最后一課。
聽完這一切,陸路既感嘆又犯愁了。感嘆的是,他的老板竟把這些事藏得如此之深,連他這個資深助理都半點兒不知。本以為是一場家族奪產,早已準備好要跟著老板與對方爭到底,結果老板自始至終就沒打算留下。
犯愁的是,他是凌泰的助理,但也是凌氏的員工,老板這一走,他再留下還有什么意思?這豈不是意味著失業?
“老板,那你接下來是準備回歐洲那邊還是……”陸路糾結著開口。
“那邊的業務早已走上正軌,我去不去都一樣。”
陸路聞言很高興,直說自己跟定他了,無論他是打算去恒安主持大局,還是開新公司,他都照跟不誤。
凌泰擱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點了兩下,淡淡輕笑道:“我之后想做的事,你可能不會感興趣。”他說著,目光側轉,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正趴在車窗邊看街景,長長的茶色卷發隨風而起,纖細唯美,素來明朗的臉龐此刻卻有些沉寂,安靜得過分,不知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男人的手指滑上她的發,“還在擔心什么?”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你這么厲害。”
凌泰自然能感覺出這話里的不悅,他輕輕一笑,并未多言。
之后,律師在途中下車,陸路載著他們來到這家店鋪。凌泰告訴跟了自己數年的助理,從此刻起,這里便是他未來的工作地點。
“這里似乎不太大,老板你準備搞網絡科技?”
凌泰失笑:“是畫廊。”
“……”
那天陸路走的時候,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他眼中的老板在商場來去自如,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而現在,他居然把自己的未來就放在一家小小的畫廊里,他實在無法想象。
凌泰的感覺沒有錯,危瞳的確不高興。準確來說,是非常生氣!
這三天,她吃不好睡不著,擔心焦急思念,滿心滿腦就在記掛著他,可如今卻得知他早在第一天就完好無損地離開了那邊!
可惡的是,這三天,他居然一點兒消息都不給她!就這么任她擔心,太過分了!
危瞳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面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車輛。不被在乎與信任的感覺不是一點點糟糕。是,就算他不喜歡她,就算他沒有與她相同的感情,但他們畢竟是夫妻啊,共同生活了這么久,怎么可以一點兒音訊都不給她!太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
男人的腳步在她身旁停下,他的手指落在她的發頂:“餓了吧,去吃午飯?”
“你早就沒事了,為什么不跟我聯系!”她素來都是藏不住話的人,何況她也不想藏。
他沒有回應,她很是惱火地轉頭:“這種時候你還裝什么深沉!看不出來我很生氣嗎?我知道我們這對夫妻原本就只是形式上的!可這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為了你,這三天我就沒吃過一頓安心的飯!你……算了!現在說這些一點兒都沒用!反正你也不喜歡我,當然不用理會我的感受!這樣莫名其妙沖你發火,真讓我覺得自己很無理取鬧!”
她打掉頭發上的手,轉身欲走,卻被凌泰自背后緊緊抱住。
寬闊的肩膀與有力的手臂,將她整個拉入懷中。背后的胸膛是溫熱的,那些她熟悉的氣息與觸感,在共同生活的這些日子里,早已成為她的一部分,依戀著期待著。
這樣喜歡,深深地喜歡。
柔軟的唇在她脖間印下,略低的磁性聲音清晰傳來:“你怎么知道我不愛你?”她沒有覺察到,她用的是喜歡,他用的卻是愛。
這個剎那,她的心跳亂得如同擂鼓,在胸膛里敲個不停,她幾乎懷疑那句話是自己幻聽!
他……他在說什么?!
男人低低地笑著,無可奈何地卸下了平日里的清冷,卻又似乎心甘情愿地沉淪。不愛,不愛,怎會不愛?
早已愛慘了,愛過了,愛到了骨子里。
起初,或許是因為責任。從認出她的時候開始,就決定要跟她結婚。可在同一天,他也被她的正義感和責任感吸引。她沒有在最危險的時候選擇獨自離去,這份膽色和從容,是女子身上少有的。
她很漂亮,明明靠著臉蛋身材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卻偏偏不貪,安心做她的小小保安,以勞動換取報酬。
他知道,她那時跟凌洛安交往,從來不是為了他的錢。他不想她被凌洛安戲弄,卻也沒辦法直接說明,唯有將她調到自己身邊。
責任、關注、關心、相處……那些明明只應該屬于責任的關愛,等到他覺察時,已變成另一種意義的寵溺。
他深深地陷了進去。
看著她的時候,心會變得很軟,總會專注目光,總忍不住笑,總想要給她最好的。
結婚之后,他卻怕她不習慣。畢竟他太安靜,而她好動,她這么年輕,他……卻有些老了。
他從沒有認真談過戀愛,不懂得說那些甜言蜜語,也不懂得什么是浪漫。他只知道關心她,照顧她,在她傷心的時候幫助她站起來,用行動去寵愛她。
這些,便是他所知道,并且能夠為她做的所有。
“在我看來,做永遠要比說有用。人類的語言是簡單易變的,動動唇就能天長地久那些事我從來都不信。我想讓你感覺到的,是比語言承諾更加深刻而長久的感情。”他拉住她的手,在掌心摩挲,然后緊緊握住,“危瞳,或許以后我還會和以前一樣,不會用語言去表達,但你一定要記得,此刻握著你的這雙手,是你這一生都能安心依靠的。”
那天他在她耳旁說的話,無論她回想多少遍,笑意都會自動從唇角溢出。
這幾天,沒有任何人任何事來打擾他們。
凌泰帶著她四處挑選畫廊的擺設,她雖然懂得不多,但這樣與他一同逛街購物,也是十分開心的事。
老爹得知凌泰平安無事后相當高興,買了好多菜,在家里請他們吃飯。眾師兄弟里,唯獨少了渃宸。
據說那次她回公寓后的第二天,他就跟老爹辭了行,說有事要忙,可能要過陣子才能回來。
陸路雖然很想跟著凌泰,但到底對畫廊不感興趣,最后去了恒安,收拾陳偉凡留下的爛攤子。
他跟了凌泰這么多年,早就能獨當一面,凌泰有意聘請他出任ceo。
畫廊的軟裝完畢后,之前訂購的畫作也一一到貨。這幾天,她忙著跟凌泰布置那些畫,每日都忙碌而充實。
偶爾休息時,她會靜靜地看著墻上的畫,想一些事。
她時常在想,這世上是不是真有這樣一種人,能夠為了當年的一個承諾不顧一切,一心一意地努力。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一刻,她又突然想起自己很久前對他的評語:初識,只覺得優雅成熟溫柔;而后,會發現深不可測;深入,便有了迷惑與畏懼。
現在完全了解后,卻只余下心疼。
六年,那人視他為敵人,各種明里暗里的手段層出不窮,他卻始終如一。
無論是誤解還是中傷,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心!
這個男人,用了這么長的時間,獨自跋涉在一條寂寞的道路上。沒有人明白,沒有人懂得,那些嘩眾取寵的稱贊或是惡毒的言語攻擊,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想想也真是可笑,那些人那么費盡心思,不惜一切代價……甚至連渃宸都在一直追求的東西,他卻如此輕易、毫無留戀地拋下!
想到渃宸,她忍不住嘆氣。
這件事,陸路之前猶豫了很久才告訴她。在凌泰被帶走的第一天,他返回凌氏取東西時,看見自電梯出來的渃宸。
那時的他,一襲黑色緊身西服,神態犀利嚴肅,再沒有之前匆匆一面時的那種隨意。他沒有看見陸路,直接從大門離開,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
他后來去查了車牌,那是關慧心的車。
危瞳的大師兄與凌家的夫人,是無論如何也拉不上等號的。可如今看來,兩人顯然關系匪淺,所以解釋只有一個:渃宸在為關慧心辦事。
渃宸在澳洲待了三年,關慧心每年也有一半的時間待在那里,這樣細細想來,整件事就順理成章了。
因為事情牽扯到危瞳,陸路知道不能馬虎,本來在老板的事解決后打算繼續深入查這件事。然而后來他在代表恒安與凌氏商討有關“南苑”發展的會議上,見到了跟在凌洛安身后的渃宸。
再多調查,都不及親眼所見來的真實。
陸路以為,把這一切都告訴危瞳后,她或許會很難接受,也可能會很難過,甚至惱怒之下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踹他兩腳……
不過她聽完后,只是很平淡地“哦”了一聲,然后轉頭去看一旁的凌泰:“你們那天晚上單獨談話,你有沒有拜托他去那對母子身邊探聽情況?”
見凌泰搖頭,她略有些失望地“啊”了一聲:“這樣啊,那就是說渃宸真的在幫他們做事……”
“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凌泰擱下咖啡,走到她身邊緩緩順著她的頭發,“你大師兄看起來不是那樣的人。”
“老板……”陸路不滿地提醒,“你這次被陳偉凡誣陷的事,其實就是他……”
說到一半的話被凌泰瞥來的淡冷目光制止,陸路有點兒無奈地收聲。所以說,動了情的男人最沒理智……
得知這件事的當晚,她全無睡意,悄悄自床上爬起,取了個靠墊坐在玻璃陽臺下,俯瞰腳下的都市。
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通。
金錢和權力,是不是真這么重要?可以改變一個人原本的秉性,甚至,連從小一起長大的親情都可以忘記。渃宸他明明知道她很在乎凌泰,卻將她重要的婚禮攪成一個凌亂的局。
是因為她拒絕了他的表白?
她真的想不明白。
腳步聲漸近,迷蒙的夜色里,她對上了他令人心安的深邃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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