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而且他話沒說假,他在一高預科一年級學習的時候,是真的在醫學部聽過課,只是后來因為種種事耽擱了,沒能深造,但一些醫學淺薄知識還是大致了解的。 “白相公是留洋的學生,應該可行……” “西醫說不定能有用……” 屋內幾人互視一眼,點了點頭。 白貴名聲不錯,這是他們知道的,又是馬師傅的親傳弟子,馬師傅又沒有白貴謀圖的什么,不至于出現什么弒師的舉動,再說前面馬師傅醒來的時候,就是讓孩哥去見白貴這個師兄,可想而知,馬師傅對白貴這個親傳弟子也是比較信任…… 另外死馬當活馬醫。 按照他們的常識,馬師傅高燒持久不退,已經到了瀕死的時候。 至于西醫……,省城當然有西醫大夫,他們也請了一次西醫,但效果不怎么顯著,西醫也束手無措,只說看病人的意志,故此后面也就沒怎么請了。 畢竟請一次西醫花銷太大。 他們這些袍哥雖然不至于連請醫生的錢都掏不出來。 但要是白白扔進水里,打水漂,心里也心疼。 說難聽點的,他們和馬師傅關系不錯,但也僅局限于此,要是馬師傅在世,哥倆好,要是沒了馬師傅,雖不至于落井下石,但關系冷淡亦是在所難免…… 能幫上一手,兩手,但要豁出身家,抱歉,這就不可能了。 “看來真的是高燒……” 白貴看了一眼病癥,嘆了口氣,取出退燒藥給馬師傅服了下去。 不是這時代的人沒有什么疑難雜癥,而是往往活不到疑難雜癥的出現,就被一些后世人看起來是小病小災的病疫帶走了。 從古到今,傷寒才是各種病疫導致人殞命的大頭! 不然為何僅僅一篇《傷寒雜病論》就能讓張仲景成為醫圣,就是因為張仲景提供了解決傷寒這病癥的藥方,讓因傷寒而死的人,大大減小。 以張仲景一家為例,在建安元年的時候,有兩百多口人,后來不到十年的時間,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而這些死去的人口,百分之七十都源自傷寒…… “咱們幾個先出去,保持屋內通風和安靜,估計馬師傅會在一個時辰左右能醒來。” 白貴合上皮箱,對著據他四五步遠的幾個袍哥說道。 剛才幾個袍哥想圍上來,被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了,不讓進行圍觀。 不管是中醫的望聞問切,診脈,還是西醫的聽診器看病,亦是不會讓人輕易打擾,這點還不至于惹出什么不快來。 “馬兄真的有救了?” 幾個人詫異,卻又感覺在意料之內。 畢竟白貴是留洋回來的學生,見識比他們強很正常,了解一些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 許多儒生,也懂一些醫術。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嘛。 例如《笑林廣記》記載:一個吳姓的讀書人“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見微知著,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幾個袍哥聽了白貴的話,一同出了屋子,在屋外等候。 等了差不多兩三刻鐘頭的時候。 孩哥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從外面跑了進來。 他擦了擦熱汗,看到幾位叔伯和自己的白師兄都在屋外站著,頓時意識到了什么,悲從心起,噗的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邊哭邊抹著眼淚,“爹啊!爹~,我的爹~” “你哭個屁,你爹我還沒死呢!” 屋內,傳來馬師傅的一聲怒吼,雖然聽起來上下不接下氣,但聲音嘹亮,一下子就打斷了孩哥的哭聲。 “什么,我爹還沒死?” 孩哥神色詫異,麻溜的從地面上滾了起來,他三步并做兩步,敢在白貴入屋前攔住,“白師兄,我爹現在怎么樣了,還活著……,不對,他是被你救醒的……” 他這時想起,在白宅的時候,白貴所說的一通話。 “馬師傅現在的狀態……” 白貴緊鎖眉宇,他斟酌用詞道:“雖然現在恢復了一些,不過還需靜養。” “怕就怕……” 他嘆了一口氣。 看病這種東西不能打包票,得說的模棱兩可。 救活了,痊愈了,家屬自會感激涕零,但要是沒救活,家屬就會懷疑大夫的水準,是不是因為大夫的緣故,才導致種種…… 所以,未必不是醫生不愿意吐實情,而是被一些病人煩怕了。 因此現在哪怕是救治馬師傅,白貴還是要謹言慎答。 要是馬師傅沒救活,他給馬師傅服下的退燒藥,一些有心人估計都會造謠,說他弒師。 謹慎一些好。 “怕就怕回光返照……” 孩哥接了一句。 白貴正往進走,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古怪之色,大手拍在孩哥腦袋上,輕聲叮囑道:“這句話別對你爹說,不然他真的要回光返照了!” 孩哥性格單純。 這幾句話,很有可能是最近聽這幾個叔伯談論時,學到的新詞。包括前往白宅說的那一通話,也是這些叔伯教的,不然以孩哥的性格很難流利暢快說出那些話。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