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蘇越心現在有些混亂。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突然就多了一個“飛天供電箱”的花名了,而白河,顯然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在提完這個名詞后,就自說自話地去拿了蠟燭和其他材料,在地上布置了起來。 “那副本和你之間有特殊的聯系。如果換你進去,說不定它還會動什么手腳。” 白河振振有詞地說著,站到了蠟燭陣里面,將鬧鐘擺到了顯眼的位置:“因此,保險起見,還是我去一趟比較好。” “你去的話很有可能會進到和許青江他們一樣的鬼屋里。”蘇越心蹙眉道,“那會有危險。” “有危險總比有風險好。”白河振振有詞,“放心吧,我帶著三個小弟呢——而且你們現在不是在干架?”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隔著窗簾,可以看到外面閃爍的電光。 “干架的時候最好不要半途而廢——所以你繼續打去吧。儀式的事交給我就行。” 蘇越心:“……” 她沉吟片刻,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白河望著她,輕快地笑起來:“放心,我們肯定都能出去的。” 但愿吧……蘇越心在心里輕輕回應道,轉身再次拉開了窗簾。 接下去的時間,對蘇越心而言并不好受。 距離九點還有相當一段時間,而來自死穴意志的怒意已變得愈發明顯。建筑開始顫抖,地面開始碎裂,天空中出現了不合時宜的冰雹和球狀閃電,不依不饒地朝他們的窗戶砸了過來。 蘇越心原本是抱著宣泄的情緒才大鬧了那么一通,現下有了希望,又惦念起還在屋里的白河,反倒沒法像之前那么放肆,只是化身為黑霧,默默應對起這一些——好在她對副本的影響還是在的,想要逆轉某些傷害,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 時間的流逝一下子顯得漫長起來,在蘇越心與死穴反復地拉鋸中,更是令人分外焦躁。 終于,鬧鐘的指針指到了八點五十九分。 早就做好準備的白河立刻拿出了打火機,在分針走完最后一格時,迅速地點燃了第一根蠟燭。 接下去就是第二根、第三根……在蘇越心緊張的目光中,他快速將所有蠟燭點過,抬頭沖蘇越心安撫地笑了下,跟著便閉起眼,輕聲念起了啟動儀式的歌謠。 化為人身蘇越心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雙唇不自覺地抿起。 屋內是輕柔緩慢的歌謠,屋外是噼里啪啦的冰雹聲,混著隆隆的雷鳴。 她一時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聲音更讓人焦灼。 “真是……煩死了。”她低聲說著,煩躁地轉過臉去,雙眸再次轉黑,眼瞳中有明亮的火光躍動。 下一瞬,就見她再次化為一團野獸形狀的黑霧,縱身一躍,流暢的脊柱收縮又舒展,眨眼便跳出了窗框。 ——儀式開始的第一分鐘。 白河的輕哼聲越來越低,直至幾不可聞,身體微微晃了下,像是陷入了淺眠之中。 窗外,黑霧凝成的野獸四足踏空,沖著天空投去一個厭煩的眼神,被白河留在身體外的盲少爺乖巧地走過來,關上窗戶,順便還給拉上了窗簾。 ——儀式開始的第二分鐘。 白河雙眼緊閉,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雙眉緊蹙著,仿佛窺見了什么噩夢。 窗外,有著虎豹形狀的黑霧四肢扒在窗框的上方,霧氣凝成的尾巴輕輕晃動著。一道閃電朝著她筆直劈了過來,卻見獸瞳中火光一轉,那閃電又化為了一捧蝴蝶,呼啦一下,抖著翅膀朝四面八方飛去。 ——儀式開始的第三分鐘。 白河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就連嘴唇亦褪去了血色。盲少爺坐在蠟燭陣外面靜靜看了一會兒,直覺覺得不太對,又跑到窗口開了窗,伸手用力敲打起窗框。 樓下,開裂的大地里開始涌出粘稠詭異的液體,在涌出地面后,卻又被變成了彩色光潤的糖漿。蘇越心放棄了野獸的外形,轉而將自己捏成了一只大鳥的形狀,在窗口四周不住拍著翅膀,在察覺到盲少爺動靜的第一時間,又飛快沖進了屋里。 ——儀式開始的第四分鐘。 白河的嘴里發出悶哼,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蘇越心落地成人形,蹙眉望著他,手掌懸在了離她最近的蠟燭旁邊,隨時準備熄滅蠟燭,將白河強拉回來。 盲少爺縮在她的腿邊,輕輕扯著蘇越心的褲腿,一會兒看看白河,一會兒又抬頭看看蘇越心,瞧著忙碌又有些茫然。 被白河擱在旁邊的書包自行拉開了一道縫,躲在里面的毛毛和田飛飛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大氣也不敢出。 在第四分鐘結束前的最后三秒,白河終于睜開了雙眼,沖著蘇越心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跟著便猛咳了起來。 他一邊咳一邊在口袋里掏摸,當著蘇越心的面,從里面掏出了五張沾著血跡的木牌。 飛、天、供、電、箱。全在這兒了。 ——儀式開始的第五分鐘。 白河沒有絲毫的耽擱,立刻便焚燒起了手里的木牌。田飛飛和毛毛見狀,立刻都縮回了書包里,只將四只青白腐爛的手露在畫面,手指豎在地面上,你一下我一下的,控著書包飛快地朝著蘇越心爬了過去。 蘇越心望著白河慘白的臉色,眉頭反而擰得更緊了些。 “等等。”她有些焦急道,“我出去了,你怎么辦啊。” “我也跟著出去唄。”白河滿不在乎地說著,將最后一張木牌放到了燭火上。 木牌上泛起奇怪的光澤,很快便被火焰吞噬殆盡。蘇越心張嘴想要再說些什么,周身卻已經燃起了綠色的火焰,不過轉眼,就消失在了白河的面前。 “總算搞定了……”白河閉起眼,深深地呼出口氣,隨即便更加猛烈地咳了起來。 他正前方的不遠處,正是放著田飛飛和毛毛的那個書包。他們差了一點,沒能趕上蘇越心這趟車,一時愣在了原地——靠著四只手掌立在地上的書包沉默地立在地上,看上去詭異又有些茫然。 白河被這場景逗得一樂,一邊咳著一邊走上前去,將書包和盲少爺都提了起來。下一瞬,卻又聽頭頂傳來隆隆的聲響他們頭頂的天花板轟然坍塌,朝著白河猛地砸下。 跟著又是轟隆隆一陣響,伴隨著鋼筋折斷的聲音 整棟居民樓都開始向下塌陷,不過幾秒鐘,就塌成了墳包般的一堆。 里面再無半點聲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