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消多說,這從荒國來的密信中,寫的肯定是荒國的情況。 用不那么廢話的形式說,是荒國今日出征的情報。 荒國究竟什么態度,其實從今日各方出征的兵力就能看得出來。 寧婉梨站起身,沖眾人淡淡一笑:“諸位稍等片刻。” 隨后,便把賬本和密信全都接了過來。 當著眾人的面,先把密信打開。 倒不是說賬本不重要,而是荒國的局勢將會決定齊國主戰派的情勢。 只有這樣,才能確定究竟要給羲和天和沈家多么大的好處。 反正這兩家加入主戰派,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她打開密信認真看了起來,全程不悲不喜。 荒國朝西隴關的兵力部署并不多,只是常規的守城量再多一些,屬于能給魏國造成一些威脅,但威脅不大的那種。 所以說,未來的走勢,還是楚魏之戰。 毫無疑問,山海嶺那邊隨時可以向荒國引援,不用擔心異族切斷運河。 但荒國對魏國威脅一下降,楚魏之間的沖突必將提升數倍。 神仙打架,小鬼很容易遭殃。 接下來究竟如何,她還需要與諸多主戰派代表詳細商討,暫時無需多想。 更吸引她的,反而是信上的那首詩。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寧婉梨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這便是荒國么? 若我生于荒國該有多好。 有此將士,有此臣民,縱地處貧瘠,經濟孱弱,只要兢兢業業為國為民,便永遠有希望驅散朝露薄幕。 不像齊國,像一坑惡臭的泥潭。 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既然已經姓寧,便是生在泥潭。 要么,認命在泥潭沉沒。 要么,帶所有百姓一起掙脫。 但寧婉梨還是好奇,這一首《無衣》究竟是誰寫的,可是翻遍密報都沒有找到名字。 莫非…… 是他? 別人或許會以為趙昊詩詞之中只有風花雪月,了不起了寫一篇水調歌頭。 但她知道,趙昊是一個胸有大格局的人。 這首《無衣》也不是沒有可能出自他手。 “唉!” 她心中暗嘆一聲,若趙昊是荒國皇子該有多好,那自己就會多出一個大助力。 但轉念一想,若他是皇子,自己即便真坐上了皇位,也會被荒國大大掣肘。 內憂的確容易解決,但外患也更大了。 雖然她自認為當初在荒國之時,已經給姜崢和趙昊留下了一個空有野心而缺乏城府和手段之人,好取得他們的信任進行合作。 但這終究瞞不長久。 隨著自己在齊國開展的一系列手段,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人,遲早會暴露出來。 只是這個時間越晚,對她越有利。 寧婉梨淡笑一聲,將密信交給了左手邊的一個青年:“此乃荒國密信,岳鷹你先看看,隨后與各位傳閱。” “是,公主!” 岳鷹在主戰派中資歷很淺,但卻坐上了主戰派的第二把交椅,倒不是他實力特別強,而是這回他是替自己大哥坐的。 他大哥名叫岳鵬程,乃是齊國的兵部尚書,今日才剛剛從荒國啟程,這封密報便是岳鵬程寫的。 看完書信,他臉色沒有什么變化,便把密信朝下面傳去。 大家看到信上的內容,皆是喜憂參半。 寧婉梨則是趁著這個機會把賬本看完了,心頭不由露出了一絲喜意。 自從推出了云茶仙乳,袁氏產業不但活過來了,收益還暴增了三倍多,連帶著受益的還有云霧茶本身。 十幾天的時間,不僅把懷京的庫存清空,還積壓了不少預定的訂單,需要從別處調貨。 不少人想要嘗試自己勾兌云茶仙乳,便找了麥芽糖以及各種甜品代替,但都做不出云茶仙乳的味道。 總之,云茶仙乳活過來了,連帶云霧茶一起活了過來。 納貢派看得很不爽,但沒有辦法。 他們的確對袁氏動了手,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搞得皇帝寧無垢差點調兵直接殺人。 何況這一次領頭的還是公主,還是主戰派的信念。 而且是吟完七步詩以后,又立下軍令狀,最后才老老實實做生意掙錢的。 這要是再下黑手,那就純屬找死了。 他們有錢,能卡的住主戰派的脖子。 但縱使主戰派被卡得窒息,也是有拼死捅刀子的實力的。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納貢派想賺錢,卻不想為了賺錢把命都丟了。 所以只能看著袁氏產業賺錢。 看他們賺錢,比自己虧錢都難受。 回來了! 都回來了! 寧婉梨心中喜不自勝,表面上卻淡定得一匹,可以開始跟羲和天談生意了。 等眾人把密信看完,她微微笑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袁氏活過來了,不僅活過來,收益也比之前多出了兩倍。只需兩個月便能恢復元氣,之后甚至能撐起來十萬大軍的軍費。” 話雖這么說,她說的時候,卻似乎著重強調了一下“兩個月才能恢復元氣”。 不過即便這樣,也足夠各個主戰派高興了。 齊國武力孱弱,雖有不少將領都有名將之姿,但仗都打不了幾場,就算再有“姿”也難成長為真正的名將。 唯一能夠稱得上名將的,便是岳鵬程,但他被卡了幾次軍費,深深明白關鍵問題不在軍中,而在朝堂,便與寧無垢促膝商談了一夜,最后成為了兵部尚書,只可惜還是未有建樹。 只要有錢,就有軍費。 只要有軍費,皇帝就有操作的空間,就有強軍的希望。 之前的袁氏產業能供五萬大軍,便已經是主戰派頂梁柱。 現在袁氏重新崛起,再加上沈家…… 他們只想和魏國碰一碰。 寧婉梨則是看向范氏:“范老,你覺得我們之前開出的條件如何。” 范氏:“?” 她看了寧婉梨一眼,心中不免有些生氣,沒想到寧婉梨竟然還敢提之前的條件。 立軍令狀的時候幾乎全朝堂的人都有公證,必將袁氏產業規模維持到原來八成以上。 袁家獨苗回來時,若不足原本十成規模,那便盡數歸還。 若超過了原本規模,原本的產業如數奉還,超出的部分按袁家獨苗與主戰派三七分,規劃股份。 也就是說,只要做得夠好,主戰派是可以把控袁家產業的,即便到時袁家獨苗真的轉投納貢派,也奈何不得主戰派。 當然,以前大家從來沒想過。 直到云茶仙乳出現,才看到了這個希望。 而寧婉梨給范氏開出的條件,就是從主戰派的七成里面,拿出三成給羲和天。 并且還勸說范氏把制糖工業搬過來,由袁氏提供廠房和成本。 看起來很豐厚,其實就是想讓羲和天給自己打工。 而且是瘋狂打工。 因為主戰派已經簽過一份協議,每一家都沒有單獨表決的權力,只有內部通過的決議,才會被拿出去當共同意志。 七成,拿出來三成,絕對比任何一家都要多,但實際上完全沒有話語權。 不但打工,還想敲骨吸髓,把羲和天核心的制糖工藝給挖出來。 這范氏當然不會同意。 不過提前有了大老板的指示,她也大致知道了寧婉梨是個什么人,所以一點都不生氣,只是說先看看營業額再下結論。 結果沒曾想,看了賬本,寧婉梨還敢這么提條件。 范氏沒經歷過政事,但也是做了一輩子生意的,她知道這是寧婉梨擺出架勢要跟自己殺價了。 她微微一笑:“公主真會說笑。” 于是,直接沉默不語。 反正已經確定要合作了,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寧婉梨。 寧婉梨也早就料到范氏會這么說,淡淡笑道:“如今袁氏產業重生,完全得益于羲和天,之前的條件當真太為寒酸,范長老你看這樣如何。 羲和天完全可以不進入袁氏內部,而是與袁氏合作,開辦新的產業。 這部分產業袁氏占股四成五,羲和天占股五成五。前提是只經營云茶仙乳,不可對袁氏產業以外出售白糖。 袁氏會按成本價提供云霧茶,羲和天也按成本價提供白糖,收益按占股比分,至于制糖產業劃不劃過來,由羲和天自行決定。 屆時,盡管羲和天不在袁氏產業中,但這第三把交椅……” 寧婉梨笑了笑,順便拍了拍右邊的空椅椅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蠱惑:“給你們羲和天坐!”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就包括范氏也有些動容。 這個條件,幾乎跟大老板預測得一模一樣。 寧婉梨的確需要錢,但這女子戒備心極強,不可能把雞蛋放到同一個籃子里面。 若是雙方出資,成立子產業。 對于主戰派來說,只是損失了一部分云霧仙乳的收益,但云霧仙乳會帶動云霧茶本身的銷量,在加上從子產業中拿到的盈利,還是有機會拿到袁氏產業的絕對主導權。 到時,子產業雖然與袁氏有共同利益。 羲和天拿到了充足的錢,卻沒有染指袁氏,只要袁氏獨苗確認死亡或者轉投納貢派之前,寧婉梨和羲和天沒有鬧掰,只要稍加操作,袁氏產業就徹底落在了主戰派手中。 到時,即便羲和天跟他們斷絕合作,他們也能保住老婆本。 當然,若是羲和天有意愿,他們還是很想牢牢抱住這棵搖錢樹的。 至于價碼,就是這第三把交椅,以及不干預白糖工藝的承諾。 范氏不由多看了寧婉梨一眼,心想這個女子果然不簡單,竟然一刀砍到了大老板的底線附近,還沒有觸碰。 記得大老板給的密信中寫的就是:這次底線就是完全保留白糖工藝,第三把交椅必須要過來,雖然以后這女子可能卸磨,交椅次序慢慢滑落,但只要白糖這棵搖錢樹在手她就不敢殺驢,不然直接掀桌子跟別的茶商合作干翻袁氏。 寧婉梨想保著老婆本,咱們也保留著打斷她腿的手段,就讓寧婉梨抱著她的大長腿哭去吧! 既然這樣,那就沒問題了。 只要不觸碰底線,大老板貌似還挺佛系的。 于是范氏笑了笑:“成交!” “成交!” 寧婉梨也是笑道,心中暗松了一口氣,雖然即便這樣袁氏也會受子產業掣肘,但好歹不會被侵蝕得那么厲害。 接下來,就只剩下沈家了。 雖然糧商在齊國豪門之中地位并不高,但畢竟他們是齊國第一糧商,整體財富也是不容小覷。 而且這可是糧食。 軍隊最需要的物資。 沈虬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哈哈大笑道:“既然羲和天退出了,那這七成中的三成,我們沈家要了,至于公主想要多少糧草,我們一切好說。” 這胃口倒也不小。 寧婉梨心中感嘆,不過還是微微笑道:“沈二當家果然豪爽,那便成交吧!” 接下來,幾家直接當面擬了協議。 這已經是目前最完美的協議了,主戰派讓出了足夠的利益,卻沒有傷筋動骨。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可以勠力同心干納貢派了。 寧婉梨擺出了地圖,微微一笑道:“如今荒國主要兵力都去了逐夷城,西隴關只留下布防的兵力,還盈余了一些對魏作戰的能力,當然只是一些。倒是齊荒邊境囤了一些兵,大家怎么看?” 此刻范氏已經坐到了第三把交椅上,首先發表觀點:“羲和天此次只為求財求權,王朝經營一概不懂,諸位商議,我聽著便可!” 寧婉梨微微一笑,對羲和天的戒備放松了些許,當然也不排除偽裝的可能。 不過現今階段,別管真的還是裝的,不干預就是寧婉梨最想看到的局面。 她轉過頭:“岳鷹,你怎么看?” 岳鷹雖然年少,但畢竟跟兄長共事那么久,見識和氣度都是有的,聽到寧婉梨問,當仁不讓回答道:“如此看來,荒國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異族戰場上。對五國戰場,只想有便宜撿便宜,沒有便宜就固守,對魏國的威脅實在有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