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謝謝,不送,再見-《月亮很美,你也溫柔》
第(2/3)頁
“我啊……”鐘珥腦海里浮起阮輕寒的臉,心沉了沉,敷衍道,“隨緣吧。”
“哪能隨緣呢?”
孟妍認識鐘珥的時候她剛從醫學院畢業,這幾年被自己帶進鑒定師行業也沒見她談過戀愛。上班的時候泡在鑒定所,下班的時候就宅在家里。
明明還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偏生活得像個老年人。
太佛系了,她都要看不下去了。
“這樣,我侄子你見過吧?上次來這兒找過我的。他在一家戶外俱樂部注冊了會員,聽說經常會辦一些戶外拓展活動,我讓他也給你報一個得了,你可以趁休年假出去鍛煉一下,順便認識點朋友,擴充下交際圈。”
鐘珥蒙了,這話題是怎么引到她身上的?
“孟妍姐,這就不必了吧……”
領導要是當起紅娘來,完全不輸鐘珥過年回爺爺家要面對的催婚親戚。
孟妍微微一笑:“當然要的。正好我侄子這段時間也不忙,你們倆一起參加也好有個照應。”
鐘珥知道孟妍是好心,再拒絕就顯得很不給面子了,盡管心里千萬個不樂意,面上還是答應下來。
“那就謝謝孟妍姐了。”
02
孟妍的侄子叫池遇,比鐘珥小兩歲,在青城大學念研究生。在孟妍的熱情“搭線”下,兩人當晚就加了微信。興許是經常參加這種戶外運動,池遇在聽說鐘珥是頭一回參加后,非常積極地給她科普了一些戶外知識和裝備。
除此之外,他倒是挺老實地沒有扯其他情感類話題。
鐘珥放下心來。
戶外話題結束,兩人禮貌地互道了晚安。
鐘珥滾進軟乎的被窩里,鼻尖縈繞著被子上洗衣液的淡淡芳香,她狠狠吸了一口,閉上了眼睛。
過了會兒,眼皮動了動,又睜開了。
睡不著。
她自認睡眠質量很好,平時閉上眼睛就能秒睡,可偏偏今晚大腦異常活躍,只要合上眼,面前就會出現阮輕寒的臉。
勾人的狐貍眼,一臉似笑非笑,公式化地握住她的手:“你好,鐘珥小姐。”
時間過得真快,才三年不見,他居然已經是孩子的爸爸了。
鐘珥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盯著通訊錄里那串號碼看了兩分鐘,屏幕上跳出是否刪除,她猶豫了半天,還是點了“否”。
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到凌晨三點多才睡著,鐘珥第二天起床一雙眼掛著烏青的黑眼圈,像被人用拳頭揍過似的,即便用粉底遮了下,上班的時候還是被孟妍瞧了出來。
孟妍捧著她的臉上看下看,打量了半天:“你昨晚和池遇該不會是聊了通宵吧?”
鐘珥有氣無力地搖頭:“做了個夢,一宿沒睡好。”
“夢到了什么?”
她遲疑,不太想聊這個話題:“沒什么,大學那點事,挺久遠了。”
自從工作后鐘珥就不怎么會去想以前的事了,但這次興許是跟阮輕寒重逢的后遺癥,讓她久違地做了個關于過去的夢。
夢里的夏天還是一如既往地暑熱難當,她穿著不透氣的迷彩服,頂著日頭在操場上被罰站軍姿。阮輕寒背手繞著她走了一圈,筆挺的軍裝穿在他身上格外硬朗颯氣。他垂眼睨她,聲音淡淡:“服氣嗎?”
旁邊方陣正在做俯臥撐,陸植山趁著間隙過來湊熱鬧,順便幸災樂禍地沖他那群滿頭大汗的學生說道:“看到沒有?長得帥的教官脾氣也怪,能遇到我這種憐香惜玉的你們就偷著樂吧。”
阮輕寒擰眉,輕踹了他一腿:“沒完了還?回你的方陣去。”
那是青城醫學院新生軍訓的第一天,阮輕寒臨危受命從隔壁軍校被調過來,負責接訓鐘珥所在的臨床醫學班。不承想,才第一天,兩人就杠上了。
鐘珥前一晚吃壞了肚子,軍訓號召集合那會兒還在廁所蹲著,等緊趕慢趕過去,她們班已經列好方陣報完了數。鐘珥本想趁教官不注意偷偷溜進隊伍,想法還沒來得及實施,清脆的哨聲就在耳邊響起。
“站住。”阮輕寒站在隊列前,手里捏著一枚銀白色口哨,望著她的方向,皺了皺眉。
鐘珥被那道哨聲震得耳朵疼,心虛地立正,就聽到他問:“哪個班的?”
“臨床醫學。”
“說話前先打報告。”
“……”
“報告,臨床醫學。”
“為什么遲到?”
拉肚子說出去不大好聽,鐘珥信口編了個理由:“報告,起晚了。”
深色軍裝踱步至她面前,嗓音沉穩有力:“叫什么名字?”
“報告,鐘珥。”
“你在跟蚊子說話?聲音大點兒!”
“報告,鐘珥!鐘靈毓秀的鐘,王旁加耳朵的珥。”
鐘珥緊咬著牙槽,頂著一隊同學投過來的視線,臉上一陣青白。她嚴重懷疑這教官是刻意想要刁難她。不就遲個到,至于嗎?
“鐘珥。”阮輕寒重復了一遍她的名字,不緊不慢,“軍訓相當于軍營,既然進了軍營就要遵守紀律,你遲到了,去旁邊站十五分鐘軍姿。”
9月炎夏,早上的溫度最高能升到三十多度,天邊太陽高掛,熱氣四散。
在這種日頭下紋絲不動站十五分鐘,很大概率會中暑。
更何況鐘珥拉過肚子,已經是有些脫水的狀態。
她皺眉抗議:“報告!我就遲到了一會兒,也沒有耽誤訓練,憑什么罰我?”
“不服?”
“不服。”
阮輕寒點頭:“行。那就再加十五分鐘。”
“……”
站了半個小時,鐘珥腿都僵硬了,眨眨眼,一滴汗水滑過眼皮,滾落至下巴。嘴皮很干,她抿了抿嘴角:“報告,我不服,申請上訴。”
烈日當頭,她的臉色變得幾近慘白,盡管很努力保持站姿,但身體顫顫巍巍,似乎隨時要倒下。阮輕寒目送她下巴那滴水珠砸在地上,再瞥一眼那副倔強不肯服輸的表情,“嘖”了一聲:“上訴?先去趟校醫室再考慮這事吧。”
雖然強撐著沒有倒下,但鐘珥的確是中暑了。阮輕寒找了個女同學把她送去校醫室,開了藥掛了水才緩解了不少。
校醫是個面相和藹的老爺子,鐘珥瞅著挺親切,嘮叨的樣子跟她外公很像。
“你們這些小年輕喲,受不了這天氣就跟教官請個假啊,還非要硬撐。跟你一樣中暑的我這上午都接了三個了。現在的孩子年紀小毛病又多,出門在外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才行啊。”
鐘珥坐在邊上跟小學生聽課似的,乖乖點頭:“您說得對是對,但我們那教官太嚴格了,別說請假了,遲到一會兒就罰站,一旦提出異議還加罰,完全不講……”
脫離了惡魔教官的視線,鐘珥恨不得將他控訴個遍,可話剛說了沒幾句,旁邊的女同學就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話被打斷,鐘珥仰頭關心:“沒事吧?嗓子不舒服?”
女同學沒說話,繃著表情眼神往門口斜了斜。
鐘珥順著看過去,校醫室門半敞著,外面是走廊,沒有人影。
女同學同情地看著她:“剛才阮教官來過了,你完了。”
意思是她剛說的話都被他聽到了。
彼時的鐘珥吃軟不吃硬,被阮輕寒這一罰算是跟他較上勁兒了。以她有仇必報的性格,一定會還他一份大禮。
聽完女同學的“善意提醒”,她盯著空曠的走廊,嗤之以鼻。
“誰完了還不一定呢。”
阮輕寒嗎,等著瞧吧。
03
半明山腰,阮家別墅。
阮輕寒把車停在樓下,趙叔過來想接過鑰匙替他開進車庫,被他拒絕了。
“不用,我等會兒還要出門一趟。”
客廳里茶香馥郁,阮老爺子正頗有興致地煮著茶,聽見腳步聲掀了掀眼簾,見到阮輕寒笑著招呼:“過來。”
茶幾上擺著一套紫砂茶具,單獨兩杯已經斟上了茶,紅湯面上漂浮著幾片青褐茶葉,水汽升上來,帶著一股淡淡的醇香。
“這是閩北武夷的大紅袍,味道還不錯,你嘗嘗。”
阮老爺子生平沒什么愛好,鉆研茶道是唯一的樂趣。只不過阮輕寒沒有他那樣的閑情逸致,喝茶跟喝酒似的,啜飲一口,一杯見底。
氣得阮老爺子吹胡子瞪眼:“老子這是開湯第二泡,茶香正醞釀著呢,你喝這么快干什么?”
阮輕寒也不跟他吵,擱下茶杯,起身就準備走。
“等等——”還是阮老爺子先妥協,“說說,你哥那孩子怎么樣了?”
阮輕寒坐回沙發:“今天剛做了鑒定,報告還要等幾天。”
“要真是我們阮家的孩子,就早點兒帶回來吧。”
阮輕寒抬眼:“宋舒言呢?”
他哥阮輕寧前幾年剛接手阮氏生意時出了趟遠差,再回來時身邊出現了個女人,就是宋舒言。阮輕寧和宋舒言交往了兩年,其間還帶回家里過,阮輕寒當時不在,但聽用人說阮老爺子很不待見她。
之后沒多久,宋舒言就離開阮輕寧在青城消失了。
不承想半個月前,她又突然出現,還帶著一個孩子來到阮宅,指定是阮輕寧的。
阮老爺子吹了吹湯面的茶葉,哼了一聲:“一段孽緣而已,要錢給她就是。你哥下個月就要和顧家小姐訂婚了,不要影響到他。”
阮輕寒聽著,沒答話。
阮老爺子目光轉回到他身上:“你回來在家住多久?我讓人給你收拾房間。”
阮輕寒抬腕看了眼表:“不用了,我不住家里。”
“不住家里?”阮老爺子眼睛一瞪,“這么大個宅子還裝不下你嗎,非要出去租房子?你是,你哥也是,外面能有家里好?當你老子這里是酒店啊?”
阮輕寒:“……”
中氣十足訓了一頓,見阮輕寒依舊沉默,阮老爺子有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緩了緩氣,換了話題:“你那什么戶外野營公司搞得如何了?”
阮輕寒糾正:“是輕行戶外俱樂部。”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治县。|
大荔县|
沁阳市|
紫阳县|
石屏县|
铁岭市|
朝阳区|
项城市|
遵义市|
新巴尔虎右旗|
仙居县|
尼木县|
嘉定区|
苍溪县|
闻喜县|
新竹市|
旬阳县|
通道|
金寨县|
宁都县|
长葛市|
长兴县|
威海市|
松阳县|
青岛市|
砀山县|
卢氏县|
衡阳县|
济阳县|
诸暨市|
光泽县|
青州市|
四平市|
平远县|
巴东县|
奉贤区|
华亭县|
康定县|
南丰县|
渭源县|
即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