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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最毒婦人心-《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別離(全2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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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謹給季曉鷗發了好幾條特別誠懇的短信,求她給自己一個機會鄭重道歉。但每條短信都如石沉大海,不見任何回應。他想直接去找季曉鷗,卻又怕演變成個早死早托生的場面,假如季曉鷗冷笑一聲說她愛的是湛羽,那兩人之間剛剛萌生的一點兒感情就徹底了斷了。

    湛羽給季曉鷗做的那本紀念冊,兩人都忘了拿,最后落在嚴謹手里,沒事兒他就翻上兩頁。發現封底的鏈接地址之后,他專門登錄上去看,季曉鷗的qq空間已經上鎖,博客還在,但不再更新了。她的博客因為文字輕俏調皮,在網上有不少粉絲,不少人留言問她為什么不再更新了,季曉鷗卻無片言只語解釋她的離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嚴謹一篇篇瀏覽著季曉鷗以前的博客。他發現自己非常想念她,想念的程度罪過地超過了以往他對任何一個女友的想念。而且奇怪的是,他的想念不再執著于如何得到她的身體,而是記憶里所有季曉鷗影像的重映:說話的季曉鷗,走路的季曉鷗,一俯首一仰頭的季曉鷗……他懷疑自己染上了一種叫作相思的疾病。許多日子過去,秋去冬來,他的病卻不見絲毫減輕,反而漸漸積攢出一塊時時讓他感覺堵心的奇怪東西。以至于季曉鷗終于打來電話的時候,期待已久的對話顯得過于疲軟,一點兒都不像戲劇的高潮。

    季曉鷗的聲音很淡定,“嚴謹,你有時間嗎?有時間就來我店里一趟。”

    “有什么事要幫忙?”嚴謹不敢造次,回答得字斟句酌。

    “您太客氣了,哪兒敢勞您大駕?”季曉鷗在電話里輕笑一聲,但笑聲聽上去并不愉快,特別假,“不過要麻煩您,把您女友領回去。”

    “女友?”嚴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哪一個?”

    就聽見季曉鷗似在詢問旁邊什么人:“抱歉,請問您貴姓?哦,免貴姓沈,行,我告訴他,來的時候路過凱賓斯基,給您帶塊起司蛋糕……”

    嚴謹實在聽不下去,對著手機怒喝一聲:“你讓她在那兒等著,千萬等我過去。”

    沈開顏是晚上快打烊的時候摸到“似水流年”的。剛過立冬,她已經披上一件灰藍色的皮草,頭上戴一個類似八七年《紅樓夢》里王熙鳳佩戴的那種貂皮昭君套,臂彎里挎著一個粉色的prada包,妝色明艷,極其時尚。季曉鷗向來有面盲癥,只覺這漂亮女孩十分面善,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倒是沈開顏提醒她:“我是嚴謹的女朋友,我們在嚴謹家見過面。你是季曉鷗吧?”

    季曉鷗這才想起八月下旬的那次會面。她馬上警惕起來,站起身就往店外走:“我是。怎么著?”她真怕剛裝修好的店面再一次遭受無妄之災。

    沈開顏跟著她往外走:“您別誤會。我來就是想和您談談嚴謹的事。”

    季曉鷗在店外站定,抱起雙臂抵御室外的西北風,不耐煩地回應:“我跟他又不熟,他的事和我有什么關系?”

    沈開顏上上下下打量季曉鷗,把她的平底便鞋、運動褲以及厚厚的運動夾克都看在眼里,然后問:“你覺得他愛你嗎?”

    “誰?”季曉鷗磕巴一下,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反問:“你覺得呢?”

    沈開顏說:“他不會的。怎么會呢?他一直都喜歡精致時髦的年輕女孩。”重音重重落在“年輕”兩個字上。

    季曉鷗簡直被氣笑了:“是是是,年輕好年輕真好。換我也必須得愛上您這樣年輕美貌的。”

    看來沈開顏并不是真正的刻薄人兒,見季曉鷗五官都移了位,也知道自己過分,趕緊解釋:“對不起我不是貶低您。只是真心覺得您和他不合適。他那人是出了名兒的博愛和大方,對誰都不好意思太吝嗇,老有姑娘誤會他對自個兒有意思,感情游戲過于投入了,最后讓自個兒傷心。您說這值得嗎?我知道您是明白人,可好多姑娘就是不明白這理兒,明知是火坑還要烏泱烏泱往里撲,我是真看不過眼。尤其您這樣的,有知識有文化,要找男的什么樣的找不到,干嗎非要蹚這渾水?”

    一番話聽得季曉鷗風中凌亂:“怎么個意思?我沒太明白。您是替自己不值呢還是為我抱不平呢?”

    沈開顏道:“當然是為您。”

    季曉鷗便說:“哦,那我就明白了。照你剛才說的,我沒你年輕好看,他不會喜歡我,我知書達理,也不會喜歡他,這么著不正合了你的意,那你專門跑這一趟到底是為什么?”

    沈開顏一下被季曉鷗繞糊涂了,撲閃著刷得很夸張的長睫毛,拼命回憶方才自己說過的話是否和季曉鷗的總結合轍押韻。

    季曉鷗轉身就把臉沉下來,從手機里找出嚴謹的電話打過去。

    等嚴謹驅車趕到,沈季二人已懇談完畢。店里沒有客人,美容師也都下班了,只有季曉鷗板著臉坐在前臺整理客戶的資料,貌似目不斜視,其實不時拿眼角的余光掃視著沈開顏。

    沈開顏斜倚在門口的長沙發上,一邊喝花草茶一邊翻雜志,光一個簡單的姿勢就儀態萬千,勝過千言萬語。

    嚴謹拉開大門,直接沖到沈開顏面前,攥住她細細的手腕:“瘋了吧你,跟我走!”

    沈開顏劇烈掙扎,一邊掙扎一邊尖叫:“我沒瘋!我很正常!你放開我!”

    季曉鷗看不過眼,放下資料過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這兒還做不做生意了?要家暴回家去,要打情罵俏也請回家去!”

    季曉鷗一發話,嚴謹的氣勢就泄了一半,他松開手,問沈開顏:“咱倆早就說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老這么鬧,你覺得有意思嗎?啊?”

    沈開顏說:“有意思!當然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不能讓你太好過了。你想要就要,想蹬就蹬,你憑什么呀?還問我有沒有意思,虧你說得出口!”

    嚴謹徹底失了銳氣,偌大的個子屈尊蹲在沈開顏面前,好言好語地商量:“開顏,你看啊,咱得講道理是不是?當初說好的,為了你的前途咱們分手,這都過去大半年了,再秋后算賬恐怕不太好吧?你遇到什么難事跟我說,你需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說,就是別這么鬧,好不好?”

    沈開顏開始擦眼淚,一把一把惡狠狠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然后流著淚說:“只有你才能讓我重新相信愛情。愛情,你懂嗎?生命是一場幻覺,愛情是其中唯一的亮色。”

    聽得季曉鷗不由得都傷了心,順手遞紙巾給她:“就是,現今這世道純潔的愛情多難碰上啊!哪個男的這么不開眼不知道珍惜?”

    嚴謹回頭瞪著季曉鷗:“你甭起哄給我添亂成嗎?”又轉臉問沈開顏:“你最近拍什么戲?還沒出戲呢吧?這一出一出的臺詞都誰寫的?怎么聽著那么惡心啊?”

    沈開顏哭著說:“你以前不是特喜歡我這么說話嗎?你說我這樣才讓你覺得有文化上檔次?”

    嚴謹道歉:“我錯了。現在我改還來得及嗎?”

    季曉鷗為忍笑忍到臉都綠了,趕緊走開假裝咳嗽,才喘上一口氣。

    沈開顏哭了一會兒,到底讓嚴謹半摟半抱給撮弄走了。季曉鷗看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摔摔打打地開始收拾桌面準備睡覺。這些天跟趙亞敏因為相親的事吵架,她假裝離家出走,已經在店里住了好幾天了。正要關燈鎖門,嚴謹突然又推門進來。

    季曉鷗看他一眼,沒有出聲,從后邊一路“啪啪”按熄頂燈的開關,最后只剩下大門前一盞五瓦的小吸頂燈。拉著門把手,她向嚴謹做了一個請出去的手勢。

    嚴謹才不理她那套,兩手插在褲兜里斜靠在門框上,兩腳交叉,是個時尚雜志里經常出現的最騷包的pose。他清清嗓子說:“對不起。”

    季曉鷗馬上摔下臉,冷笑道:“麻煩您收回,我受不起。原來我這兒誰都能來,來了還能當面羞辱我,把我當什么人?”

    嚴謹無話可說,只得三個字:“對不起!”

    “走開,別礙我事兒。你除了對不起還能說點兒別的嗎?”

    “能。”嚴謹一臉沉痛,腦子里所有能用來自我糟踐的詞都蹦出來,“我交友不慎,小肚雞腸,鼠目寸光,道貌岸然,厚顏無恥,罪該萬死!您看這檢查做得還行嗎?”

    季曉鷗低頭咬住嘴唇,臉上繃緊的線條放松了點兒,“還有呢?你做的錯事就這一件嗎?”

    “還有?”嚴謹撓撓頭,“哦,我為你生日那天的事道歉,我尤其不該當著你的面打人。不過你也扇了我一嘴巴,咱倆這就扯平了好不好?”

    “放屁!不當我面你就該打人了?湛羽再犯渾,他也是個孩子。你跟一孩子動手,不覺得丟人嗎?”

    嚴謹訕笑:“也就你把他當一孩子。你見過打扮那么妖的孩子嗎?干嗎呀,不就為了勾引你嗎?我怕你吃虧懂不懂?”

    “怎么什么話一到你嘴里就那么難聽呢?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誤?只要他以后改邪歸正,自強不息,又礙著你什么了?”

    “喲喲喲,瞧您,還自強不息呢,整得跟人張海迪似的,你怎么不說他身堅志殘呢?”

    季曉鷗瞪著他,連帶一點兒鄙夷:“張姐姐那是身殘志堅,謝謝啊!”

    見季曉鷗只顧斗嘴,暫時忘了攆他出去這回事,嚴謹趁機脫下外套,一屁股歪進門口的沙發,“我瞅他就是身殘志殘又怎么地!”

    季曉鷗也在對面椅子上坐下了,咬牙切齒地回復:“不怎么地,就覺得你那倆眼珠子是長著出氣的。”

    “你說話怎么這么不給力呢?五講四美三熱愛啊,季曉鷗同志。真不知道你瞧上他什么了,啊,不就長得比我白嗎?不就是一小白臉兒嗎?”

    “對,人家是小白臉兒,你長得好,你長得就跟畢加索先生的專用模特似的,印象派!”

    嚴謹氣得夠嗆:“行,行,為他你忍心惡心我!季曉鷗,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說他是我什么人?”

    “不就是男朋友嗎?有什么不好說的?”

    “胡說!”季曉鷗跳起來,“他是我弟弟好不好?”

    “我懂!”嚴謹伸個懶腰,陰陽怪氣地說,“有一種愛情叫兄弟是吧?老牛吃嫩草是吧?我懂,我都懂……”

    “你給我閉嘴!”季曉鷗幾乎是暴喝一聲站起來,雙眼圓睜,像只被搶了地盤的野貓,渾身的毛都奓起來,瞪著嚴謹,她惡狠狠又補上一句:“×你大爺!

    看她暴怒的樣子,嚴謹反而笑起來,“哎喲,想不到您還有這愛好。哦,我大爺?那我大爺他太榮幸了,可是你少了一零件兒你知道不?”

    “滾!滾出去!”季曉鷗氣急敗壞,抓起墻角的掃帚,劈頭蓋臉抽過去。

    “你怎么這么暴力?”嚴謹慘叫,伸臂抵擋著毫不留情落下的掃帚把,一邊往門口退卻,“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再不住手我還手了啊!”

    季曉鷗的回答是砰一聲關上大門。

    每年十一月十五日室內采暖季開始之前,總會有十幾天特別冷特別難熬的日子。今年如期而至的第一次寒流讓室外起碼降了十攝氏度。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已經有人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嚴謹被趕出門的時候,只穿了一件棉襯衫,外套、錢包和車鑰匙都落在季曉鷗的店里。他在門口哆哆嗦嗦站了半個多小時,恨不能把自己擠成一團取暖,想抽煙卻發現火機也不在身上。這樣一個衣衫單薄的男人,神情哀怨地站在一家女子美容店的外面,情景相當詭異,不時有人回頭詫異地看他。

    又撐了十五分鐘,嚴謹實在扛不住凍了,忍氣吞聲地開始敲門:“季曉鷗,季曉鷗,我錯了,你開開門,我給你道歉。”

    門里沒有任何動靜。

    “季曉鷗,季曉鷗,你開門看看,這一會兒凍了我一腦袋的冰碴兒,跟水晶燈似的。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您發揚一下人道主義精神,放我進去成不成?”

    門嘩啦響了一聲,季曉鷗把大門拉開一條細縫,掛著防盜門的鎖鏈,從門縫里打量他幾眼,重重哼一聲:“還冰碴水晶呢?呸!甭給自己貼金了,不就是凍成固體的鼻涕泡嗎?瞧你挺精神的,凍凍好,凍凍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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