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心境變了,連噩夢都變得不同。這一夜的噩夢不再是宇文楚天滿身是血地躺在她懷里,而是他抓住她推拒的手,按住她身體,親吻,吸吮,甚至啃咬…… 她拼命地躲閃,想要呼救,可發不出一點聲音。 “小塵!醒醒!” 被熟悉的聲音喚醒,她睜開眼,當黯淡無光的視線中充斥著噩夢中的臉,她嚇得猛地坐起身,驚慌地抓著被子向床角縮。 “哥,你怎么在這兒?”余痛猶在,余悸猶存,她的聲音都是發顫的。 “我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是不是又做噩夢了?”他伸手想輕撫她的肩,被她驚慌地避開。 “你怎么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她拉高手里的被子,蓋住身體:“我沒事!沒事!” “你這兩天好像心神不寧的,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他伸手幫她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細膩光滑的手指摸過她的臉,喚起那可怕的記憶,也激蕩起莫名的情愫,她忍住沒躲避,搖頭道:“沒有,可能是有點累吧。” “哦,那你安心睡吧,我在這兒陪你。”他扶著她躺下,抓過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倏然,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處的淤痕上,溫柔的笑容冰凍在臉上。 沒有燭火的夜晚,黯淡的星光從窗口照入,昏暗朦朧。 落塵順著宇文楚天震驚的目光看去,正看見自己手腕上露出的一圈淤血的指痕。她慌忙抽收回手,藏在身后。 “你的手怎么弄的?”他問。 “是我自己不小心……”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該如何解釋這種傷痕。 “不小心?”他當然不信,任誰都能看出這種傷痕是被人強迫鉗制住手腕留下的,更何況是精通醫術的宇文楚天。他即刻回身點燃燭火,在驟然明亮的光線下,他把她藏在背后的手拉出來。 她越是拼力掙扎,他越是強硬,拉扯間,衣袖被撩起,斑斑的吻痕印在凝脂般的肌膚上,點點青紫觸目驚心。她用盡全力想抽回手,可他抓得太緊,她的掙扎除了加劇疼痛之外,別無他用。 “誰做的?”他的聲音在靜夜里尖銳凌厲,眼睛里全是想要摧毀世界的憤怒與殺戮,“告訴我,這個男人是誰?” “如果你知道他是誰,你會怎么做?” 陰狠的聲音從他咬緊的齒縫間逼出:“我要殺了他,我要把他碎尸萬段。” 她早料到他會這么說,于是咬著嘴唇別過臉,表現出拒絕回答他一切問題的決心。 “是陸穹衣?” “不是!”她矢口否認,“真的不是他!你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不能讓你傷害他。” “你喜歡他?” 她沒回答,眼中的維護和無怨無悔已經是最明確的答案。 “可是他不愛你!他哪怕有一點點真心,都不會這么對你!”他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右手緊握成拳,狠狠地砸在她身旁的墻壁上。他沒用內力,硬生生地用骨骼和墻壁比了一下硬度,結果,骨骼碎裂,鮮血紅了一片墻壁。 她急忙抓住他的手,心疼地吹著氣,盡管她知道,他真正疼的根本不是手。 “哥,我知道他不愛我,我不在乎!不管他怎么對我,我心甘情愿!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別管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告訴我他是誰!”見她還不說話,他更是氣急,扳著她的肩膀,厲聲問道,“到底是誰?” “我不會告訴你的,死都不會說!” “你!” 房門被突然推開,是雪洛聞聲而來。 雪洛原是被他們的聲音驚動,過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結果在門口看見他們正在床上相互拉扯。看到宇文楚天雙眼血紅的樣子,雪洛也被嚇得怔在門前:“楚天,怎么了?你們……發生了什么事?” “不關你的事,你回房去。”他冷硬地道。 雪洛猶豫了一下,覺得這種情況她還是有必要勸一勸:“楚天,不管發生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嗎?你這樣會嚇壞小塵的。” 好不容易有人來解圍,落塵趁機想要逃脫,誰知剛要下床,宇文楚天一把扯住她的衣服,她用力一掙扎,寢衣應聲而破,露出脊背上一片擦傷的血痕,肩頭還有一排凝血的齒印。 他全身一震,目光倏然鎖在她胸前的吻痕上,眼中的怒火瞬間化作震驚,隨后又變成更加狂暴的憤怒:“他、他居然……居然……” 她拼命扯著衣服躲閃,推拒,而他就像個失控的野獸,死死抓著她,不肯罷手。 看見他們激烈地糾纏在一起的一幕,雪洛也依稀明白了,落塵的傷非同尋常,而宇文楚天的勃然大怒,自然來自她身上的傷痕。 怕他一時沖動做出傷害落塵的事,雪洛不得不上前勸阻:“楚天,你別這樣。你冷靜一下,讓我和小塵聊聊。” 然而,宇文楚天對她的勸阻充耳不聞,他的眼中只有落塵,他望著她,眼底是極致的悲慟:“為什么?為什么他如此對你,你還要為他隱瞞?” “我求你,我求你別問了……”她捂著臉,哭得聲聲心碎斷腸。 他心痛得無以復加,用盡全力把她抱在懷里。他憤怒,他悲慟,并不是對她,而是對自己。他自以為他全心全意地疼愛她,自以為把能給的一切都給她,現如今,她被男人凌辱至此,他竟然全然不知,而她居然什么都不愿意告訴他…… 感受到她在他懷里劇烈顫抖,他抱得更緊,也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小塵,對不起!”他不再逼她了,她現在需要的不是他的憤怒,而是他的撫慰和保護,“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問了。” 她在他懷中點頭。 當盛怒漸漸平息,被悲慟沖昏的理智慢慢回歸,他開始冷靜地思考。落塵不是不自愛的女子,更不是懵懂混沌的性子,她受到如此不堪的凌辱,還不肯說出那個人是誰,可見她對那個人毫無怨懟,還一心袒護。 這個人一定對她很重要。 她結識的男人并不多,陸穹衣雖然對她心有愛慕,可他出身名門世家,謙謙君子,性情溫潤,他即使對落塵情難自控,也絕不會傷她至此。而落塵在浮山這段時間,也沒有走得很近的男人。 那么,對她重要的男人只剩下——他這個哥哥。 宇文楚天頓覺血脈在這一瞬逆流而上,又仿佛有一股極冷的寒意從頭而下遍及全身。他努力控制著身心的劇烈顫抖,努力去回憶這幾日落塵見到他時的表情和眼神,有慌亂,有回避,也有悲傷。 他低頭,看見她肩膀上的擦傷,血結了痂,仍有大片的淤青未退。還有她肌膚上如梅花盛放的點點吻痕……他猛地想起一些如夢似幻的畫面,浮山之巔的夜空下,他近乎瘋狂地索求…… 嗓子干澀得發不出聲音,他試了幾次,才問出口:“……那晚的女人是你?” 聽到這句話,落塵全身一震,猛地推開他。她的驚慌失措就像一把千年寒冰煉就的刀,直接刺入他的心口。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現在就拿一把劍將他碎尸萬段,這是對他最仁慈的救贖。可她只是慌亂地搖頭,拼命搖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那天晚上在浮山上的女人,是你!” 這一刻,她知道怎么辯解都毫無意義了,他已經知道了,她終究還是瞞不過他。這難堪的一幕,終究還是撕碎了他和雪洛的美夢。 她抬頭再看雪洛,雪洛的身體一傾,靠在墻壁上,臉上所有的血色都退下去。她一步步地后退,沒入了漆黑的夜晚。 墨色的云掩蓋月光,暗淡了星光,安靜的世界,只能聽見殘葉被風吹動發出掙扎聲。 看見他的目光中露出決絕的殺意,落塵一驚,急忙阻止,可他的劍太快了,雖然她早已預料,卻還是遲了一步,沉渡劍一半刺入他的下腹,一半被她的雙手握緊。 “不要!”她哭著握緊雙手,掌心的血染紅了沉渡劍的劍鋒,“我求你不要!你還嫌我受的折磨不夠嗎?!” 看著她血流不止的手,他的劍終究沒有刺得更深。 “哥,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你毀了自己,除了讓我更痛苦,還能改變什么?你若再自傷一分,我便自盡在你面前!” 他做了如此禽獸不如之事,而她卻拼死維護他。 他羞愧無言,只能屈膝跪在她面前,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在她耳邊轟鳴,久久不止:“小塵,對不起!對不起!” 落塵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他眼前的男人曾是多么的孤傲,他曾是寧死都不屈膝于人的。從小到大,他對父母尊長都不曾跪過,現在,他就這么跪在她的面前,驕傲掃地,孤冷不再,他剩下的就是屈辱和卑微,剩下的就是流在她腳下的熱血。 “哥,你別這樣!”她也跪在他面前,流血的手抓著他的手,她死死地抓著,生怕她一松開,他會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她的嗓子哭啞了,說出的話都是哀啞的:“我不怪你,從來都沒怪過你!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你若是清醒,就算用刀逼著你,你也決做不出這樣的事。” “可我做了。現在無論我做什么,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更彌補不了你受到的傷害。” 她搖頭,盡力讓自己的表情輕松:“我說過,我自己愿意的,全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如果你真想彌補,我就只有一個請求——你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永遠都不要提起這件事,好不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