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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入骨相思君不知 第六章 心之念之-《許你一世溫柔:葉落無心作品精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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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前,那時的浣沙,不,應該說是宇文落塵還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在遠離塵世喧囂的桃花林深處有一個溫暖的家,有慈愛的爹娘,還有她寸步不愿離開的哥哥。

    她和哥哥每天一起讀書寫字,一起在竹林練劍,一起去桃花園捉迷藏,去山坳采野花,一起去山頂看日落,一起躺在花叢中沐浴著日光小睡片刻,夢里他們也在一起,緊緊牽著手。

    那時的生活就像泡在蜜罐子里,日復一日都是甜的,甜得只有吃上一粒沒熟透的葡萄,才知道何謂酸楚。

    在落塵年幼無知的想法中,日子本該就是這樣過的,至于外面的世界——父親口中幅員遼闊的泱國、兵力強大的宣國、消失的樓蘭國,還有苗疆的蘭族,都不過是些毫無意義的代號而已。至于風起云涌的江湖,那就更遙遠了,武林至尊的無然山莊,備受推崇的道派濯光山,還有江湖中人人聞之色變的殺手組織夜梟,都是她的睡前故事而已。

    有道是世事無常,落塵從未想過,她的安寧正在被那些遙不可及的故事卷入,一場正在醞釀的殘酷殺戮悄無聲息地到來。

    那是噩夢開始的一天,她睡得特別熟,有人用力搖她。

    “小塵,快醒醒,快醒醒!”是哥哥急切的呼喚。

    她以為哥哥又來找她看日出,便和平常一樣閉著眼睛,縮在被子里耍賴:“好哥哥,人家還沒睡夠……明天再陪你看日出,我保證,明天一定陪你。”

    以前,她只要一耍賴,哥哥便不舍得再叫她,但那晚,他直接把她從床上拖下來,拖向凄風陣陣的院子。

    深夜的冷風吹亂了她單薄的衣襟,也冷卻了她的困意。

    “看日出也不用這么急吧……”她一邊抱怨著,一邊用手揉了揉眼睛。惺忪的睡眼勉強睜大,待她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嚇得全身都僵住了。

    那個肅殺的夜晚,殘月夜,陰云起,院子里數(shù)不清的黑衣蒙面人黑壓壓地從四面八方逼近,將整個院落團團包圍,緊密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而他們的父母此刻正站在院子正中間,身上只穿了白色的中衣。

    “十年了,沒想到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你!”她的父親宇文孤羽一聲長嘆。

    她的娘親,陸琳苒單手執(zhí)著劍,面容慘白:“該來的早晚是要來的。孤羽,你帶著孩子們走吧,他們要的是我的命。”

    宇文孤羽回頭,看見一雙兒女從屋內(nèi)出來,忙退后至他們身前,叮囑道:“天兒,一會兒帶小塵從書房的密道離開,一直往東走,不要回來!”

    “爹,我也會武功,我可以留下來幫忙。”她的哥哥宇文楚天道。

    “你和小塵在,只會讓我和你娘分心。”

    “可是……”

    陸琳苒也回頭看他們一眼,催促道:“天兒,你保護好小塵,就是幫我們的忙了!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一定要保護好小塵!”

    宇文楚天看著母親信賴的眼神,堅定地點頭:“好,我知道了!”

    來不及有更多的交代與道別,黑衣人已經(jīng)趁機逼到了他們一家人身邊,宇文孤羽夫婦舉劍奮力迎戰(zhàn),手起刀落,招招不留余地。刀光劍影劃破漆黑的夜空,帶著透骨的陰寒。光影每一次晃過,都會有人倒下,轉(zhuǎn)眼間,美麗桃花園里,遍地都是觸目驚心的死尸……

    宇文孤羽奮力在身后殺出一條血路,便用力推了兩個孩子一把,將他們推入屋內(nèi),然后又想起什么,從衣襟中取出半只白玉蝴蝶交給宇文楚天:“天兒,如果等不到我們,你就帶著小塵去苗疆找一個叫蘭溪的女人,把這個交給她,她自會照顧你們。”

    那夜的風格外凜冽,父母的臉被火光照得扭曲,那是落塵記憶中父母最后的臉。

    ……

    那晚,她跟隨著宇文楚天從密道逃出,密道因為長久未用,里面積了一層雨水,他背著她,一步一滑地走過狹窄黑暗的密道,從后山的山洞中摸了出來,一路往東方跑。

    倏然,空寂無人的山谷,刮過一陣陰風,樹葉被刮得撲撲簌簌地落下。一道寒光在枝繁葉茂的樹木中晃過,宇文楚天機警地后退,閃身避過自樹后上疾刺而來的一道劍鋒,可接著便又有十幾把劍會聚而來,他拼力護著落塵,一不留神,他的右臂被劍鋒劃了一刀,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

    捂著劇痛的手臂,宇文楚天望向西方,西方桃花林的方向亮起了火光,熊熊的烈焰染紅了半邊的天空,仿佛夕陽西下的晚霞。他知道,他們的家和親人,再也見不到了。

    “哥,你受傷了!”落塵嚇得驚叫,掙扎著要從他的背上下來。

    看出情勢危機,宇文楚天緩緩放下妹妹:“小塵,你先走,我對付他們。你記住,要往東方跑,不要停,也不要回頭。”

    “不,我不走!”一向聽話的落塵拼力扯住他的衣角,拼命搖頭,“我不走,你別趕我走。”

    “你不聽我的話了?”

    “我不聽,我不走!”

    轉(zhuǎn)眼又是十幾把劍同時刺向他們,宇文楚天匆忙應付,再無瑕多說什么,其實他也不想再多說了。在這樣的情勢下,即使落塵可以先跑,以他的武功,也撐不了太久,最終她還是難逃厄運。

    如果是那樣,他寧愿守著她,是生是死,他們一起面對。

    黎明前最黑暗之時,宇文楚天的肩膀又被刺了一刀,他終于再無力保護她,倒在她的面前,鮮血從他的肩頭滴落,染紅了翠綠的青草。

    “哥!”

    “小塵……”

    他伸出手,對著她微笑。

    她慢慢地爬向他,她不害怕,也不傷心,唯一的念頭就是:他去哪里,都不會丟下她,他會保護她,呵護她,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就在她即將抓到他的手時,幾道光芒在她的眼前晃過。她抱著頭,蜷縮著身體等待死亡,沒想到他撲過來抱住她。溫熱黏稠的血腥濺在她漂亮的臉上,紅了她眼前的一片天地。

    “哥!”她緊緊地抱著宇文楚天,白色的衣裙被他的鮮血染紅。她嘶聲哭喊,那一刻她才明白了什么叫作天崩地裂。

    黑暗里,寒風吹落樹葉的颯颯聲,她死死抱著懷中還殘留一絲溫度的身體,以為這樣抱著他,他就不會痛,不會流血,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寒冷的夜里……

    刀光又起,她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

    可是她等待的刀并沒有落在她的頭上,而是像脫了線的風箏,飛向了另一個方向,最后深深嵌在一棵大樹粗壯的樹干上。

    她驚異地扭頭,只見身后多了一個高瘦的人影,他也穿著黑色的衣服,身上的服飾與先前那些黑衣人的差不多,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面具,腰間纏著銀色的腰帶。

    他的身邊還跟了一個女孩兒,看她纖細輕盈的身段,估摸著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黑巾蒙面看不見樣子,但借著微弱的月光,能看見女孩兒有一雙特別美的眼睛,似天上的殘月,柔媚中透著凄迷。

    “護法?你這是……”本欲殺他們的黑衣人怔然地問。

    戴面具的男人拿出一枚令牌,令牌通體黑色,上面刻有一個字,梟。

    “門主有命,速回!”

    “屬下領(lǐng)命!”黑衣人轉(zhuǎn)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戴面具的男人彎下腰,看了落塵一眼,她瑟縮著退后,見男人伸手欲探宇文楚天的鼻息,她立刻把懷中的宇文楚天抱得更緊,大叫:“不許碰我哥哥!”

    “他還活著!你不想我救他?”他問。

    “他還活著?”問這句話的,不止落塵,還有男人帶在身邊的女孩。

    “嗯,中了‘瑤華之水’還能一息尚存,真是奇跡,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救。”男人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的藥瓶,見落塵還死死地抱著哥哥不肯松手,便伸手在她后頸上一拍。落塵只覺后頸一麻,整個人沒有了知覺。

    ……

    待落塵從渾噩中醒來,人已回到了桃花林,但桃花已不再,只剩樹木成灰,一片死寂。

    后頸陣陣刺痛,落塵想去揉,卻發(fā)現(xiàn)身體無法動彈,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隱隱感到身邊有人在動。然后,她聽見昏迷前那個女孩的聲音問:“哥,他中了‘瑤華之水’的毒,還奮力廝殺了一個半個時辰,怎么會活下來呢?”

    “他天賦異稟,體內(nèi)的經(jīng)脈不同尋常,即便運功,瑤華之水仍未傷及心脈。”是戴面具那個男人的聲音。

    “經(jīng)脈不同尋常,是練過什么高深的武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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