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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只是替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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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總是失眠,我一直在想,我快三十歲了,你才二十三歲。我結過一次婚,是個寡婦……還有,伊蒂年輕又漂亮,家境又好,和你非常般配。你有新的人生,新的戀情,這不是我一直以來期待的嗎?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天你說不愛我了,身體就會發痛……紀亞,我沒有勇氣去爭,甚至連想都覺得很荒唐。但現在,我突然覺得這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她撫著男子柔軟的發,將臉孔埋入那里:“不能不等我,也不能忘記我……”在雨晴面前,她說了她的顧忌,否定了一切可能。可當真正面對時,才發現什么都是空的,唯獨緊貼身體的溫暖才是最真實的。

    她明明就思念這個體溫,她明明就,不舍得放手……

    熟悉的體溫沒有感受多久,她便被人大力推開。駕駛座上的男子已經抬起了頭,幽暗的空間里,那眸底的神色她辨識不清。

    “紀亞……”她嘴唇微動,只念出他的名字。

    “你這個,可恨的女人!”他仍舊咬牙切齒,仿佛任何事都無法平息他此刻的怒意,“你以為,就憑這么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能挽回一切?!藍又恩,你永遠都是這樣過分自信,自以為是!”

    她靜靜地看著他,眸光如水,不動也不出聲,任他的怒意蔓延籠罩。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低頭,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服軟,我就會為了這施舍般的溫柔不顧一切?藍又恩!藍又恩,你實在是可惡透頂!”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她的肩上,一再用力,似是想將所有的情緒都通過指尖傳遞過去。

    “紀亞,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么久。雖然現在我還不能給我們的未來任何保證,可是以后的路,我想和你一起走。你還愿意嗎?”她輕輕撫著肩上的手,想將他的手放在手中握緊,他卻先她一步松了手。

    修長有力的手指勾住她的后頸,那雙淺棕色的迷人眼瞳在昏黃的路燈映襯下漸漸顯出濕潤來。

    “可惡!”他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聲音里帶著惱恨和狼狽,另一只手卻將面前的女子重重按在懷里。

    他將她摟得那么緊,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耳旁傳來他粗重的呼吸,他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藍又恩,你最好給我牢牢記住今晚!是你自己拉住我的,是你要我和你一起走以后的路!這些話你已經說了,沒人逼你……從今以后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放手!就算你要離開要拋棄,我也會不擇手段用盡一切方法把你留在我身邊!你最好把我說的這些話牢牢記住!聽到沒!”

    她沒出聲,反手攀住他的后背,努力想從他胸前抬頭。她用力,他也用力,僵持了片刻,他惱火地放開她:“你干什么!不是已經后悔了吧?”

    她的臉頰被蹭得有些微紅,喘息不已道:“你抱太緊,我沒法說話啊!”見他目光灼灼地瞪著自己,她忍不住笑了。然而笑容剛起,眼眶卻一陣泛酸。她從不是個愛哭的人,亞然去世后,她學會了事事依靠自己。她總是理智冷靜,情緒再怎么起伏,都不會讓別人從表面看出分毫。

    她并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是——她覺得自己再找不到那個可以讓她不必做絲毫掩飾,可以無顧忌地盡情哭和笑的人。

    可現在她才明白她一直都錯了。

    原來那個人,不是找不到,而是她看不見。

    他就在這里,一直在她身邊。

    這么多年,他被這份感情折磨得傷痕累累,可凝視她時眸底的愛意卻從未退去分毫。是他給了她勇氣,是他讓她蒼白麻木的心重新學會疼痛。

    所以,從此刻起,她想從疼痛開始,重新去勇敢地愛一次。

    在把紀亞帶回公寓之前,她大抵沒有想到,這一帶,便是數日無休無止的沉溺。

    跟一個完全沉浸在愉悅戀情中的男人談工作和理智是不現實的,尤其當這份工作還牽涉到另一個男人的時候。

    “都跟你說了我和岑寂不是那種關系。”兩人膩在一起兩天,該解釋的該說清的都說過了,“這其中牽涉到工作,就像你和伊蒂一樣。”

    “少拿我和伊蒂說事!我和她可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他呢?你可別告訴我他沒親過你,光我看見的就不下兩次了!”他一邊煎早餐的雞蛋,一邊斜眼瞥她。知道她和岑寂沒有關系,他起先是很高興,可后來想到在海南酒店的那夜,他心里就不痛快!

    “那你說,你到底想怎么辦?”她靠在冰箱上,笑著用手指點他的肩膀。

    “嚴肅點,笑什么!”他瞪她。

    “這么嚴肅?”她稍稍收了笑容,“我都放假在家陪你了,還不高興?”

    他關了火,準備將雞蛋和培根盛出來,一轉身,她已端著盤子遞到他跟前。她站在那里,凝視著他的眸光清寧柔和,他的心被剎那間涌起的溫軟淹沒。

    “又恩,我們明天一起去旅行吧。”他伸手將她頰側的發絲夾去耳后。

    “旅行?你不是要回純館一趟嗎?其實你和伊蒂合作的事雷克斯并不知道,你不用這么快做決定,在他那里工作對你很有幫助,你不打算繼續嗎?”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哪有心思工作。”他接過盤子,將她摟入懷中。

    “看來你還沒畢業就得先失業了。”她打趣。

    “不是有你嗎,我怕什么?”

    “你想來亞泰琪工作?”

    “在哪兒工作不是重點。”他將盤子擱在吧臺上,反身攬住她的腰,“又恩,我想成為你的專屬設計師。”

    藍又恩再次回公司時,已是數日之后。

    鐘倪見她走出電梯立刻迎了上來:“找你幾天了,怎么連手機都不開?”幾天前的早晨,她來了個電話說要休息幾天時,他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整整消失了一個星期。

    “抱歉,有點小狀況。”她臉上掠過一抹淺紅,鐘倪忙著說公事,并沒注意。他邊走邊將這幾日比較重要的事務說了下,藍又恩有點不在狀態,一路應著,直至鐘倪口中出現了熟悉的名字。

    “你剛剛說什么?”

    見她詫異,鐘倪有些不解:“我剛剛說,莊晟明天正式過來上班,他的辦公室前兩天我找人弄好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莊晟來亞泰琪?”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這人不是我們三個一致選定的嗎?”鐘倪說著說著笑了,“又恩,你到底是怎么說服他的?我和范原本都認為在開拓男裝市場的計劃里,莊晟是最難的一個環節。想不到你沒幾天就解決了!”

    “他打電話過來說接受邀請?”

    “怎么可能。”鐘倪笑道,“合作這種事當然需要他本人親自過來,要簽合同的。”

    “他連合同都簽了?”

    “嗯,簽約價是有些偏高,不過算是在我和范的預計之內。又恩,又恩?”鐘倪這才發現她的反應有些奇怪。成功邀請到莊晟,她臉上居然一點高興的神色都沒有,看起來反倒像是在擔心什么事,“你怎么了?”

    “沒事,你先忙,我去打個電話。”

    她匆匆進了辦公室,想了片刻,擱在電話上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不管是什么原因讓莊晟改變主意,現在合同已經簽了,而且他明天就會來公司上班,她就算想知道也不急于一時。

    目前,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她處理。

    她拿起電話,撥了內線:“范,你晚上有時間嗎?是這樣的,我有一些事想和你還有鐘倪說,晚上一起吃飯吧……好的,晚上見!”

    放下電話,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藍又恩心里很清楚,即便她什么都不說,到晚上吃飯時,范青仁和鐘倪也會知道她想說的事。

    晚上的聚會,除了他們三個,還有第四個人。

    “溫紀亞?”推開包廂門后,鐘倪看著早已到達的年輕男子,吃驚不已,“你怎么會在這里?今晚雷克斯也要來?”

    相比鐘倪的吃驚,先前早就看出點眉目的范青仁就淡定多了。他笑著拍拍鐘倪的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

    幾句簡單的問候之后,溫紀亞接過藍又恩手里的包,拉開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雖然這動作很平常,但兩人之間的互動實在太過曖昧,連向來粗枝大葉的鐘倪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其實今晚想請兩位吃飯的人是我,不是又恩。”

    “他叫她又恩?”鐘倪湊向范青仁,后者不置可否。

    “是這樣的,我聽又恩說你們在找男裝設計師,恰好我學的是男裝設計,不知道你們是否歡迎我加入?”

    “什么?!”雷克斯的得意弟子主動要求加入,這消息不亞于重磅炸彈,鐘倪一時半會兒根本沒反應過來。范青仁看著藍又恩略帶歉意的神色,頓時全明白了。

    “我很高興你終于解開了心結。”范青仁朝她笑笑,“我大概能猜到今晚你想和我們說的事。其實你沒必要這么擔心,和岑寂合作本來就是意料之外,一切還要看你自己的意愿。如果真要我選,在亞泰琪獨立和亞泰琪通過岑寂打入歐洲市場之間,我選擇前者。”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以后會辛苦得多。”早在一星期前,當她決定和紀亞在一起時,她就清楚這個決定會給亞泰琪帶去什么影響。

    且不說雷克斯是因為岑寂才向他們開啟了大門,單單就伊蒂的事來說,雷克斯也曾暗示過她,別介入他女兒和紀亞之間。

    藍又恩自己倒無所謂,可亞泰琪如今不是她一個人的。鐘倪和范青仁這幾年的努力和辛苦,還有上上下下幾十號員工的生計,都是她要考慮的。

    “再辛苦也值得!你知道的,其實我和鐘倪心里最在意的并非亞泰琪的版圖有多大,而是亞泰琪是否真正自由。更何況,你怎么就肯定沒了pl和岑寂,我們與雷克斯之間就完全無法合作了呢?在商言商,如果我們足夠優秀,就算不是雷克斯,也會有其他人和其他機會出現,如果我們能力不夠,被拒絕也不冤枉。所以,你們就好好談你們的戀愛,其他的事,我和鐘倪會搞定!”

    一頭霧水的鐘倪聽到這里才明白過來,只是這消息未免太驚人了。在他印象中,溫紀亞是雷克斯的門生,也是他向外界公開的女婿。如果他沒記錯,溫紀亞今年才二十三歲,現在范卻說他和又恩……在談戀愛?!

    “范,你確定他們兩個在談戀愛?這小子不是那洋妞的男人嗎?”

    “我和伊蒂沒關系,由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有又恩。”回答他的人,不是范青仁,而是坐在他正對面的溫紀亞。他握著身邊女子的手,緊緊收在指間,那是昭告天下的姿態,眸光沉靜,眉宇飛揚。

    “你這小子,我問你了嗎?”鐘倪頗為不滿。他和范青仁都是看著亞然和藍又恩一路戀愛然后結婚的,對他們來說,藍又恩就像是嫂子一樣。雖然亞然已經過世很多年了,但嫂子就是嫂子,現在突然跳出來一個年紀相差那么多的年輕小子,還堂而皇之地握著她的手宣告占有權,鐘倪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來。

    “我是當事者,由我回答你是最恰當的。”紀亞淡淡一笑,顯然并不在意他的無禮。

    “哼,就你一個當事者嗎,要說最恰當的人,應該是又恩自己……”鐘倪這句話說得很輕,幾乎是在嘀咕,他畢竟要考慮藍又恩的心情。其實他原本對溫紀亞挺有好感的,有才能有品位,長了張俊到極點的臉孔和模特兒的身材,雖然年輕,言談舉止卻透著成熟男人才有的沉穩自信。

    這陣子,公司里年輕點的小丫頭私底下都在談論這位設計界新秀,他跟著耳濡目染,也了解了不少,例如他的學業,他的才華,他在國外獲得的獎項。

    如果他的年紀能稍長一些的話,他和又恩倒是非常郎才女貌的一對。只可惜,差了六歲啊!

    這日晚餐的剩余時間,基本都是在討論公事里過去的。

    范青仁個性使然,對藍又恩和溫紀亞的事并沒多問什么,鐘倪心里想得多,又怕說錯話惹藍又恩不高興,也只得憋著。四人吃飯聊天,便大多圍繞著工作。

    溫紀亞的加入無疑是如虎添翼,只是他們擔心他這樣突然加入亞泰琪,會給他自己帶去麻煩。畢竟他是雷克斯的學生,而雷克斯旗下有數個自創品牌,愛徒不留在老師身邊幫忙,總歸說不過去。

    對這方面,溫紀亞告訴他們不必擔心,這些事他會處理妥當,絕不會因自己的事情而給藍又恩帶去麻煩。

    越是與他多交流,鐘倪心里便越是有種奇特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數日后溫紀亞正式來亞泰琪工作時明朗起來。那夜晚餐,他的前額被頭發擋去,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如今是白天,加上被撥去一側的額發,那眉眼清晰無比地呈現在他們面前。

    范青仁他們三人原本在開會,一打照面便立刻停了下來。對于亞然,在這公司除了藍又恩,最熟悉的就是他們三個。

    莊晟認出紀亞是那夜在酒吧的男子,看著對方熟悉的眉宇,他看向藍又恩的眼中不禁多了抹玩味。

    范青仁的低咳聲拉回了鐘倪和莊晟的視線,三人心照不宣,繼續談論工作。

    因為亞泰琪早先已承諾了莊晟首席設計師的位置,所以紀亞便只能暫居次席,鐘倪原本以為他會介意,結果紀亞只是嗯了一聲,便投入到他們的會議中。

    會議結束之后,范青仁等到莊晟離開,將早已準備好的合同推到她面前。

    這是一份解約合同,該解決的事,終究還是得解決。

    “我是想替你上去,但這事我做沒用,一些話還得你親自說。”

    “這么多人的未來啊。”她拿起合同感慨萬千,“范,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就算不進駐歐洲市場也不一定要解約獨立。其實我們可以有其他方法,例如我辭職?”

    “別犯傻了,你辭職了,亞泰琪還是亞泰琪嗎?這是亞然留給你的。”提到這個名字,范青仁下意識地瞥了眼溫紀亞。對方也正看著他,對視片刻,范青仁從那雙眸底讀出了一些淡淡的情緒。

    看起來,溫紀亞對一些事比他以為的更清楚。

    “對啊,又恩,你就放心做吧!那些員工看pl的臉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都愿意離開pl和亞泰琪共進退!”鐘倪說道。

    她再度看了眼合同,將目光投向紀亞,后者笑笑:“去吧,我在這里等你,過會兒一起吃午飯。”

    她朝他點頭,起身拿起了合同。

    設計部樓上便是pl公司的總裁辦公室,這些天一直在下雨,藍又恩沿著大廈的玻璃臺階朝上走。臺階緊緊靠著落地玻璃,雨絲細密,從她的位置望去,整座城市仿佛陷入了水中。

    煙雨都市,這座在地圖上位于中國東南方的大城,時尚與古典并存,希望與絕望共生。

    樓上,是屬于他的世界。

    他的助理見她上來,朝她點點頭:“藍總,岑總等您一上午了。”

    看來他已經猜到了,她并不覺得意外。

    以他和雷克斯的關系,紀亞的動向他不可能不清楚。兩個人同一時間失蹤,再笨的人也該猜到了,何況他是岑寂。

    越過助理的辦公桌沿走廊轉彎便是他的辦公室。門開著,他立在落地玻璃前,背對著門,身上是一件淺灰色的襯衣,袖子半挽,靜默無聲,背影幾乎與玻璃外的陰沉天空融為一體。

    她緩緩走上前,將手中的合同擱在他的辦公桌上。那里面是一份解約合同,還有她剛剛打印出來的申明書,申明她愿意自動放棄岑寂曾經轉給她的pl股份。

    “快下雨了。”他沒有轉身,依然凝視著窗外的天空,清俊優雅的臉龐仿佛被漫天的落寞籠罩。

    “岑寂。”

    男人勾起了薄唇:“我本還以為,你起碼能陪我過了下個月的生日。我一直希望能有個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日,只有你和我,沒有亞然或者其他什么人。”

    “抱歉,岑寂。”她只能道歉。這次的事,她知道他是一心一意在幫她。雖然他知道她在利用他,雖然他也利用了她,可說到底,先投入的那個總是輸家。

    如果她不曾遇上阿琴,不曾聽她說起過往,那么即便那天她在酒吧遇上紀亞,也不一定有勇氣重拾他的愛。曾以為已經失去再也追不回,痛徹心扉之后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或許岑寂是最適合她的,可這世上再不會有人像紀亞那樣純粹地愛她。

    “從你嘴里聽到這個詞,竟讓我覺得諷刺。”他慢慢轉身,視線落在辦公桌的合同上,眸光剎那間散出一股冷意,“藍又恩,你倒是決絕,為了他竟連亞泰琪的前途都不要了!”

    “不依靠pl,亞泰琪就一定走不下去嗎?”她嘆了口氣,“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和pl合作。岑寂,起初那些刁難你都忘了嗎?你那么多次讓亞泰琪陷入困境,結果卻是磨煉了我們的意志和能力。我知道這次你是真心想幫我,可是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他抬眸,視線定格在她身上,一點點深沉,諸多情緒起伏,最終歸于平靜:“藍又恩,你選了他,等于選了條從頭開始的路。這條路的變數遠比你看得見的多得多。”

    “我知道。”

    “他比你小六歲!”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以為與pl解約后,你會走得比現在順利?!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他的怒意終是爆發出來。

    “岑寂,如果你想告訴我什么事,請你直接說。如果你不想或是不能說,就不要提。你沒有照顧我的義務……”她頓了頓,還是說了,“也不再有照顧我的資格。”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唇角再度揚起沒溫度的笑:“很好,果然是藍又恩的風格!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是你自己選擇了他,以后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別再回來找我!”他的聲音冰冷,可尾音似乎帶了些顫抖。說完,他取過合同,彎腰匆匆簽了字,隨手丟給她,“你可以走了!明天之前,帶著你的所有東西和員工,從pl給我消失!”

    “謝謝。”她長長松了口氣,本以為會花一番工夫,沒想到竟會這么順利。

    只是,如此順利反倒讓她有點擔心,尤其是岑寂那番暗示的話。

    “字我簽了,你還不走?”他點了支煙,拉開椅子坐下,“門在那里,不送!”

    她看他一眼,拿起合同,抽出那份申明書:“這份是給你的,另外相同的一份我已經存在律師那里,謝謝你的股份,不過我想,還是還給你比較好。”她緩緩說完,轉身離開。

    腳步聲逐漸遠去,他握緊鋼筆,始終未曾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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