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只是替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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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s城春意濃濃,花朵綻放,滿目的翠綠鮮活。坐在沿街的露天咖啡茶座,只覺得天空湛藍,無邊無際,云絮以美好的形態飄浮其中,卻遙不可及。
岑寂午飯后匆匆回了公司,看神態似乎有些麻煩事要處理。藍又恩難得清閑,獨自逛了會兒步行街,便來到這里休息。
從海南回來的第二天,她將公寓的門鎖換了。
雖然不在數日,但公寓每件物品的擺放位置她都還記得。所以,她也清楚地知道有些東西被人動過了。
公寓的鑰匙除了她,就只有紀亞有。
他回來過,在她不在的時候。
或許曾站在落地窗前凝望過下方的夜景,或許在廚房里靜靜喝過水,或許靠在沙發上看過電影……她幾乎可以想象他的神情和眼神。
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雖然很清楚與紀亞的一切都已成為過去,也清楚如今的現狀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可人,始終不是毫無感情的,再理性的人也會有感性的部分。
雨晴問她在海南見到紀亞與伊蒂在一起是不是很難過,她覺得“難過”兩個字用在這里不恰當。她不是失戀,不是被奪愛,她只是放手。
所以,如果非要用一個傷感的詞,她想應該是惆悵。
而同時,她也很欣慰,畢竟他終于能夠接受另一個女孩。雖然心里有些酸澀和不適,但她是真心希望他能夠幸福。
那天,雨晴聽她說完,用一種很不解的目光看著她:“有時候,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的一些想法。你真的認為他已經忘記你了?你真的能肯定他以后可以和別人高高興興地生活?”
“他是否已經完全忘記我——說實話,這次我真的不知道。現在的紀亞已經和以前不同,我看著他的時候,已經無法像從前那樣一眼看透他的心思。兩年半的時間,他到底是不同了。他的眼神很深沉,與他對視時,總覺得在表面的冷淡之下,藏著一些情緒。可那些情緒,卻是我無法探知的。”說到這里,藍又恩終是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雨晴,他沒有說謊。他真的變成男人回來了。”
“是啊,他變成男人回來了,只可惜這個優秀的男人已不再屬于你。你們以后該不會老死不相往來吧,我好久沒見他了,還是挺想念他的。”雨晴瞥她一眼,半點不留情地說道,“當然,無論如何要恭喜你,你終于又徹底地恢復了單身貴族身份!”
她記得她當時聽到這句話時,反而笑了。
其實她知道,雨晴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和紀亞在一起,會說這樣的話,也是恨鐵不成鋼的一種表現。這世上有種朋友,會比當事者更關心他的生活,以至于往往說些言不由衷的氣話。
每每聽到這些,她的身體里便會泛起陣陣暖意。
有事業,有友情,還有回憶,她的人生雖然有缺憾,可已足夠溫暖。
這樣的生活,她已滿足。
陽傘下的女子捧著咖啡,安靜淺笑。
她并不知道,在距離她不遠的另一個街口,站著一道安靜的身影。
風吹過他微卷的亞麻色額發,露出淺棕色的深邃眼眸和微蹙的眉宇。
他凝望著她,直至另一個年輕女孩來到他身后:“打算一整個下午都站在這里?”伊蒂的神色帶了點似笑非笑,“她是長得還不錯,可是別人的女朋友真的有這么好看?”
他回過頭,冷冷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旋身離開。
她聳聳肩,提步跟上。
近日,因為亞泰琪的事,岑寂邀約頻繁。
其實她知道他很忙,那么大的pl,他又是個實干派,日常事務很多都喜歡親力親為,如今又加了這筆。從市場調查、客戶定位到具體的計劃書,都不假他人之手。
說她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感動畢竟只是感動,要讓她瞬間升華為感情,她連自己都騙不了。
其間和雷克斯吃過兩次飯,地點都在純館,也因此不可避免地和紀亞打過照面。
但真的僅僅是打過照面,他待她的態度一直很淡冷,即便是她帶著笑容和他問好,他也僅僅只是不冷不熱地看她一眼。
在第一晚得知她是為了亞泰琪與pl合作一同打入國際市場的事而來后,他便很少留下與他們一同用餐了。一般情況下,他每次出現,身邊都會跟著伊蒂。
有時看著那對年輕人相攜離去的背影,她也會偶爾失神片刻。
雷克斯似乎對她改變主意與岑寂合作很是高興,歐洲這塊他沒再推脫,反而在商討合作細節之余頗為認真地給她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訊息。
為此,鐘倪感嘆說裙帶關系果然是個無敵的存在。
相比粗枝大葉的鐘倪,范青仁卻隱隱覺察出什么,問她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不順利的事,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放個假。
“我才從海南回來,你又讓我放假?”她坐在辦公桌后,邊笑邊在文件上簽字。
“去海南能算放假嗎?早知道去了趟海南會讓你的心情不好,當初我應該和鐘倪一起陪你去。”
聞言,她的笑容淡了幾分,片刻后才又道:“范,我看起來,像心情不好?”
見她問得認真,范青仁反而笑了:“別當真,我隨口說說而已。這幾年你為了亞泰琪日夜忙碌,就算身體不累,心也會累。身為下屬也好,朋友也好,我是真心希望你放個假。反正進駐歐洲市場的事已經在進行中,也有人一手包辦,你何樂不為呢?”
范青仁的話多少起了些作用,亞泰琪一切皆已上了軌道,如今進駐歐洲市場的事也不用她擔心什么,她在不在這個辦公室坐著,區別確實不大。
那天后,她開始休假,也沒有遠行的打算,只是駕車在臨郊的幾個景點隨意走走。那天正開在返程的高速上,岑寂來了電話,約她第二天晚上吃飯。
經他這一提醒,她才想起次日是十八號,是她的二十九歲生日。
“最近都在忙什么?在公司總見不到你。”他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低柔猶如耳語。
“范青仁他們沒和你說?這幾日公司沒重大事務,所以我暫時放假。”
“你手下那兩個人,何時把我當作上司。”
“你倒是頗有自知之明。”她笑了聲。
“明天是你生日,一起吃飯吧。”男人囑咐她開車小心后掛了電話。
擱下電話后,她有剎那的恍惚,這樣平和地與岑寂聊天,答應他的邀約,仿佛回到了過去幾年的時光,回到一切尚未發生之前。
無論公事還是私事,他似乎真的在很用心地對待……
前方的高速公路出現新的指示牌,分岔口指示的地方是——烏鎮。
她怔怔地看著那兩個字,等反應過來時,車已沿匝道駛下高速路。
她聽見自己輕輕嘆了口氣,匝道無逆向的可能,既然已經開錯了,那就去看一看吧。
不是假日,游人不算多,她找地方停了車,也沒有目的,只是很隨意地沿著河岸散步。
春光四月,微風拂面,天高云淡,依舊是江南水鄉的白墻黛瓦。一轉數年,都市里的馬路建筑拆拆建建,這里卻一如往昔,仿佛靜止在了時光里。
走累了,她隨意選了家沿河的茶樓,在二樓窗邊的位置坐下。第一杯普洱喝光的時候,她才赫然覺察,樓下的那片露天桌椅,正是數年前她與紀亞同來時吃晚餐的地方。
目光在掃過下方河岸的木桌時頓住,那么熟悉的背影,她幾乎下意識地便喊出了聲:“紀亞?”
原本專注看風景的身影僵了僵,他緩緩側首上揚,眼中帶了些不敢置信。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對上,樓上的女子看著男子年輕俊美的臉,緩緩笑了。
他看著那笑容,唇角始終緊抿,眸底有一絲情緒掠過,卻快得讓人無法捉摸。
片刻之后,她下樓與他坐在一處。
“你怎么會來?”他盯著她,在她之前開了口。
那目光實在有些灼人,她看了他一眼,只得道:“最近放假,就到處走走看看。”
“那么多地方,為什么偏偏來這里?”他似乎并不打算輕易繞過這個話題。
她微微嘆了口氣:“我在高速上不小心開錯了道,就順便過來了。”
“開錯道?”他重復她的話,勾唇笑了笑,像是聽到了一個極有趣的笑話。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修身長風衣,薄薄的圍巾松松繞在脖間,襯著那笑容,有種異常陌生的成熟感。
“做事向來有計劃的你,也會有出錯的時候?”那不是很客氣的口吻,帶著微微的挑釁。
她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他卻在這時移開了視線。
日光耀眼,他逆著光,從她的角度看去,他的側臉陷在陰影里,分辨不清神色。
“藍又恩。”他忽然叫她的名字,視線凝視著遠處的屋檐一動不動,“我再問你一次,為什么會來這里?”
“你到底想問什么?”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像是被觸怒,又像是終于忍耐到了極限,他赫然提高的音量讓她微微一愣。他再度盯著她,亞麻色的額發下,那雙眸冷銳深沉。
如此逼問之下,她眸底最后一絲笑意終是蕩然無存:“紀亞,你能不能別這樣。”
他擱在桌上的長指赫然收起,又緩緩松開:“我怎么樣?”
“我們難得見面,心平氣和不行嗎?”
“是啊,你從前就永遠這么心平氣和,淡定灑脫遠超常人。所以,你現在是在暗示和反襯我很幼稚嗎?”
“紀亞!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打斷她,“好好說清楚,我正在聽。”
“紀亞。”她凝視著他,眸光漸深,“我以為……你對過去已經釋懷了。即便之前幾次見面,你的態度都很冷淡,我也告訴自己,那只是因為我們很久沒見,你不適應,我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什么?”
“我以為你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你過得很好,所以你……”
“所以我就該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那樣和你笑笑鬧鬧,重新回到又恩姐與溫紀亞的那種關系?因為你的故意疏遠和拋棄,使得我現在學成歸來,所以應該忘記一切對你表示萬分感謝?因為你的一句關心,我就該開誠布公地回應你的關心?藍又恩!我現在過什么樣的生活,過得好或是不好,和你有什么關系!你現在是我什么人!憑什么一次次出現在我的視線里!”他赫然撐著桌面站起來,那突然爆發的怒意令人措手不及,“別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出現在我面前!你早就放棄我了不是嗎!在你決定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就該明白,這一輩子,我和你只能成為陌路!”
“紀亞……”她被他突來的怒意震住。
“別叫我!”他狠狠地盯著她,毫不掩飾眼底對她的厭惡。
從以前到現在,什么樣的紀亞她都見過,也曾見到他對別的女生露出不耐或厭惡的眼神,但她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這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她這才意識到,以前的紀亞對她究竟有多溫柔。
“抱歉,我剛剛不應該出聲喊你,你當沒遇見我,打擾了。”她緩緩起身打算離開,可沒走兩步,手臂卻被重重扣住。
身后男子的氣息有些重,她沒回頭,蹙眉掙了掙,結果卻換來腕間的一陣劇痛。
“我什么時候說你可以走了!”他一手緊拽著她,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永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語調,似乎比剛才更加憤怒。
身前的女子黑發輕盈,陽光鋪灑下來,有耀眼而炫目的金光跳躍其上。她沒回頭,始終背對著他,似乎連眼神都不想再給予。
男子的手指似已嵌入她的肩膀,嗓音嘶啞:“為什么把公寓的鎖換了?”
“因為我知道你去過。”
他牙關緊咬,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沉沉出聲:“藍又恩,你為什么不等我?”
為什么不等他,為什么要和別人在一起。如果可以,這些話他根本不想問出口。
“紀亞。”她似在嘆氣,卻依舊不回頭,“你忘了嗎,我從沒答應過等你。”而且現在問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他已經有了伊蒂。
“藍又恩!”他的十指頓時收緊。
“你再捏下去,我骨頭要斷了!”她回頭,“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會這么回答,又何必問。”
她話音未落,他已傾身上前。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想再聽見她說的任何一個字!
腰身被扣住,他的唇落了下來,隔了那么久,她幾乎快要忘記他嘴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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