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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

    男娃慌亂將腦袋埋在娘親懷里，數(shù)百百姓驚恐看向突兀出現(xiàn)的無數(shù)戰(zhàn)士，尤其是長長絲帶狀旗幟出現(xiàn)時，百姓一陣驚恐騷動，但隨著領(lǐng)頭的老人跪伏在地后，數(shù)百男男女女也一一跪倒在地。

    除了躁動牲口外，無一人開口,    隨著大地震顫，潮水轟鳴涌來，即便是丁點大的娃娃也被爹娘按著，無數(shù)頭顱抵在地上……

    “吁……”

    董虎勒住戰(zhàn)馬，隨同的劉辯忙拽住韁繩，無數(shù)鐵騎紛紛停住腳步。

    “砰。”

    董虎一個翻身跳下馬來，站在為首的老人面前,    又掃視了一圈跪著的人群，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一個兵卒。

    “都起來吧。”

    董虎沒有將老人攙扶拉起,    只是淡淡開了口。

    “小民謝……謝過大王。”

    “大王？”

    董虎沒有太過在意老人的低姿態(tài)，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與尊嚴什么的無關(guān)，只是弱小者在混亂世界生存下去的手段，世間任何一人都是如此，都需要在殘酷現(xiàn)實面前委曲求全，無非是低姿態(tài)到了什么樣的程度而已。

    但是。

    低姿態(tài)不代表徹底臣服。

    自幼生長在混亂的涼州，他知道強肉弱食的生存法則，知道自己若是和顏悅色、聞言安慰什么的，肯定會得到一些額外好處，但他并不想這么做，與冷漠態(tài)度無關(guān)，與現(xiàn)實環(huán)境有關(guān)，知道這個時候涼州軍需要的不是仁德名聲，而是震懾！只有震懾住了所有人，他才能建立一個嶄新的秩序。

    沒有好言好語寬慰百姓，可“大王”兩字卻讓他腳步一頓,    很是詫異打量弓著身子的老人,    與無數(shù)農(nóng)夫老漢并無不同，同樣穿著補丁的粗衣，腰間同樣拴著根麻繩，同樣赤裸著兩條干瘦小腿和一頭亂糟糟花白頭發(fā)……

    “大王？”

    “虎娃大王？”

    “你認識咱？”

    老人不敢抬頭，低身道：“黃巾賊造反時，小民……小民見過大王。”

    董虎這才默默點頭。又轉(zhuǎn)身走向破舊木車。

    “我朝律令：非劉姓不可王。雖咱知道老丈并無惡念，但這樣的話語……老丈日后就莫要再說了。”

    馬車簡陋，上面擺放的東西卻不少，不僅有些異味很重的被褥衣物，還有一個藤條編制的雞籠，透過藤條縫隙可以看到里面還有三只母雞。

    馬車上有一袋糧食，除了鍋碗瓢勺外還有一口木箱，董虎也是閑的肉疼，竟伸手打開了木箱一探究竟，讓人意外的是，木箱里竟然是一堆竹簡，隨手拿出兩卷,    一卷塞到伸著腦袋的劉辯手里,    自己則翻看另一卷竹簡……

    “先生家住在哪里？”

    聽到“先生”后,    老人顯然是愣了下,    忙又低身開口。

    “回大……回將軍，陳三是陳留縣人。”

    “陳留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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