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起風了。 從遠處吹來的海風,拂過合島的薔薇,艷麗的花朵被分開,露出漆黑枝葉上鋒利的刺。 它們搖曳之際,深深扎入了孩童的手臂,也將憎恨與報復的種子,扎入了他的內心。 不知道什么時候,巨桑樹干上的眼眸,再次睜開,注目孩童片刻,忽然說道:“想報仇嗎?” 孩童沒有任何遲疑:“想!” “來到這里的鬼物,無法輕易離開。”巨桑懶洋洋的說道,“但島上有位大人,最近正好需要一名奴仆,做些事情。” “你若是愿意侍奉他,他應該不介意給你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但是你要考慮清楚,這位大人雖然身份貴重,實力難以測度……可他隨時都會離開。” “短則數日,長則千年萬載。” “這位大人,至今沒有傳承者。” “你一旦做了他的奴仆,將無法改換門庭。” “除非有朝一日,他的傳承者到來,否則,你在此地,沒有任何依靠。” 若不然,這樣的差使,也不可能輪到一個剛剛登島的孩童亡魂。 對家人的恨意、對被拋棄的憤怒、對生的眷戀與對死的恐懼,已然徹底吞噬了孩童的內心,他沒有絲毫遲疑:“好!” 于是,孩童被巨桑挪移到了巨大的樹冠上。 由于桑樹的巍峨,其枝葉猶如寬闊的路徑與平臺,縱然海風獵獵,卻巍然不動,仿佛平地。 他新奇又膽怯的沿著樹干行走,走著走著,逐漸進入了一片茫茫霧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孩童眼前豁然開朗,他看到蒼茫海域就在眼前,海面不同于島嶼四周的墨色,而是一片剔透的蔚藍。 蔚藍色的海上,什么都沒有,連最微弱的漣漪,也不曾泛起。 死寂,單調,卻又有一種難以描繪的魅力,似乎引著他一頭扎入其中,永墮海底。 孩童急忙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這時候,他發現,自己不遠處,一名布衣男子,被發跣足,趺坐霧氣之中,雙眸微垂,注目海面,似在思索著什么。 布衣男子的面容非常詭異,明明一目了然,卻完全說不清楚其具體的長相。 是俊美?是丑陋?是平平無奇?是老?是少? 但凡看到者,腦中都是一片空白,記不住也想不起絲毫細節。 “我這里有些雜務,你幫忙打理下。”布衣男子側過頭,隨意的看了眼孩童。 這一眼很是平淡,卻令哪怕不知事的孩童也感到如墜冰窖,遍體寒涼。 他僵立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也不能動。 半晌,才緩過一口氣,立刻匍匐在地,顫聲應是。 從那日起,孩童在巨桑的提醒下,改口稱布衣男子為“主人”。 在孩童眼里,主人明明終日對著海面趺坐靜思,也從不疾言厲色,但他卻總是感到沒來由的惶恐與畏懼。 他小心翼翼的學著侍奉主人,用盡心思揣摩其喜好與習慣。 這期間,巨桑給了他一截自己的枝葉:“默想你的仇人,除非是九大派名載金冊的真傳及以上,否則都會被瞬間抽取魂魄,進入這截枝干之中。” “這截枝干就送給你了。” 第(2/3)頁